即此时,怀中猛然扑入一个温热柔软的身子,扑鼻而来的清香让他瞬间找回了神智。
长剑落地,发出尖锐刺耳的嗡鸣声。
薛时野低眸,表情渐渐柔和,看着扑进他怀里的人,手在他背上轻抚。
“没事了,没事了……”
安连奚手都在抖。
薛时野怎么能动手,皇上都看到了。
兄弟相残……
不用想,安连奚都觉得一阵后怕。心中同时想道:万一……万一有什么事,他也要和薛时野一起。
但是什么事都没有。
明康帝在看见瞬间恢复正常的三儿子,心头闪过一丝愕然,而后飞快反应过来处理现状,锐利的目光扫向捂着半天脸已经肿起老高的二皇子。
‘啪’。
又是一巴掌。
另一边脸也肿了。
群臣呆若木鸡。
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发展,只有几个朝中元老默默阖眼,已然料到了结局。
其中当属文远侯的诧异最为明显,还有李宏看着按看着就灰败下来的脸色。
他才刚刚因为从汇报的小厮那里得知儿子得罪了岐王被带走——东街的事情早就传开了。
李宏也不得已从中立党转换,加入了二皇子的阵营,他原是想着二皇子怎么着也算是宠妃之子,又有舅家帮扶,应当不会太差。
谁承想,半日不到,脸就被无形的大手打得生疼,一切都成空。
皇帝当众怒扇皇子脸面,且还是两次,足以窥见帝心——这二皇子怕是废了。
二皇子快要被折磨疯了,“父皇,您为何要打儿臣?”
明康帝要被他气笑了,“你不思进取,耽于享乐,朕缘何不能打你?”
二皇子还憋着最后一口气,去看薛时野:“那他呢?对皇子动刀……”
“住口!”
明康帝一声怒喝打断了他的话。
文远侯再也站不住,上前求情,这是他的外甥。两人互为依仗,文远侯不可能坐视不理,连同户部尚书一起拉上了,现在他们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臣/老臣参见陛下。”
明康帝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末了,缓和神情看向一旁,温和了语气,“老三,先带奚儿下去吧,都吓着了,待会再过来。”
此话一出,皇帝的态度皆已明了。
刚跪下的文远侯和户部尚书俱是一惊。
完了。
两个大字在心头浮现。
薛时野深深看了明康帝一眼,“嗯。”
话落,抱起怀里的人便走,将身后的混乱抛下。
明康帝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一幕,先前都是高公公口述给他,亲眼见还是第一次。看着人动作小心翼翼,唯恐伤了怀里的人轻轻抱起后离开,若非场合不对,明康帝怕是要再多看上几眼。
其他人也对皇上对岐王的宽容感到心惊。
以往只知道陛下宠爱岐王,没想到已疼宠到了这种地步,连岐王妃亦是关爱有加。
明康帝如何不知晓这些人心里所想,径直入了上座,“你是不是觉得,朕有错?”
二皇子忽地抬首,两边脸颊肿得老高,闻言敛去眼中的愤恨,低了低头,道:“儿子不敢。”
明康帝冷声,一时抬手捂在胸前,看样子是气得狠了,“我看你敢得很。”
话落,他看向在旁被文远侯拖出来的户部尚书,“李宏,你以为呢?”
李宏一个哆嗦,“陛下没错。”
明康帝扫视他一眼,也不与之多说,“把人带上来。”
话落,外面有侍卫架着被两个人进了大殿。
李宏偷眼看去,当即震惊,失声道:“明儿!”
李明屁股被打得都要开花了,被岐王带走后便受了刑,倘若不是中途承受不住晕了过去,怕是要受更多罪了。
那个掌柜就更惨了,浑身没几两肉的,骨头都要被打散了,两人都被换了身衣服就被带到了这里,还没弄清楚情况。
听到这声的李明立马意识到李宏在,还没看清楚殿内就嚎哭上了,“爹!爹你要为我做主啊!那个岐王,岐王好歹毒……我不过是得罪了一下他王妃,他就……”
“闭嘴!”
李宏听不下去了,完全不敢看上方的帝王神色。
大殿内其他人也是明白过来。
真的该打。
得罪谁不好,得罪岐王妃。
现在朝中乃至整个京中众人皆有一个共识,你去招惹岐王都比招惹岐王妃来得好。前者可能会让你没命,后者则会让你生不如死。
且如今看岐王这作风,传言不虚啊,岐王是真的疯。
然而当李明这话一处,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纷纷明白过来。
也不是岐王疯,是这人找死呢。
明康帝对李宏道了句,“尚书殿前失仪了。”
而后又让人把东街发生的事说了。
明康帝那句二皇子‘耽于享乐’的言论其实也是有依据的。当初虽说只是捋了对方差事,可二皇子非但没有反应,反而在京中做起了生意,引得无数王公贵族前往,大肆收揽钱财。
也算是不思进取了。
一切因由,皆已明了。
岐王不仅没错,且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
二皇子前言岐王押了他的人,这掌柜的那番做派,以及户部尚书之子李明的行为,足以论罪,只是打板子真是便宜他了。
可见岐王也并非滥杀无辜之人。
最终,户部尚书教子无方,连降四级,二皇子圈禁府中。李明和那掌柜各又打了三十大板,没了大半条命才被放走。
这场闹剧到这里也算是结束了。
岐王被摘得干干净净,二皇子脖子上的伤更是被众人遗忘,就算记起,也不过是对方故意挑衅,自讨苦吃。
一时之间,群臣都在心中计较着,陛下待岐王实在偏爱,或许……对方才是陛下中意的储君人选。
不管旁人做何想。
薛时野都已经抱着怀里还在轻微发着/颤的人入了附近的暖阁之中,先前一直在殿外等候的张总管紧跟在后,在暖阁外止步。
里面,安连奚被放于矮榻之上,眼睛还直直看着薛时野,他怕眼睛一眨,又是刚才殿中看到的那一幕。
薛时野双目似染血一般赤红,周身的暴戾气息叫人心惊。
之前他虽也见过薛时野反常的样子,可从未有哪一刻向现在这样让安连奚清晰又深刻,好似牢牢印进了他的脑海。
“薛时野……”安连奚不敢眨眼,抓着他的衣衫,带着哭腔道。
薛时野俯身,低语:“我在。”
安连奚看着他靠近,却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样子,什么也没说,直接朝他伸出了手。
分明被他吓得不轻,却还伸手要抱。
薛时野眸光变换,同时探出手去,下一秒,安连奚微微抬起上身,主动抱住了他。
只是抱着。
谁都没有率先开口,好似都在用对方的气息去填补心中混乱的情绪。
好半晌,安连奚轻声开口:“薛时野。”
薛时野也轻声回应,“嗯。”
安连奚:“你抱紧点。”
心跳好似错漏了一拍,手已经不受控制地顺着话语收紧了力道。
安连奚觉得还不够,“再紧点。”
腰/肢被紧/紧用/力箍/住,明明应该是喘不过气的感受,可他却觉得呼吸都平缓了。
薛时野喊他:“小乖。”
尾音喑哑。
安连奚重复他刚才的话,“我在。”
薛时野眼眸半阖,发出一声满足地喟叹。
安连奚也闭上眼,眼前不再是之前那一幕,方才心头的恐惧好似在被紧紧抱住的那一刻消散。
两人都平静下来后,安连奚才紧张道:“会不会有事啊?”
他担心薛时野会受罚,可是明康帝最后出现时的样子又不像是要惩罚他们的样子,还让薛时野先带他走。
薛时野道:“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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