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映恬和映红对视一秒。
映恬点头,“我去找王爷。”
宣明殿前正在进行着早朝,群臣上奏,再由圣上裁决。
今日没有什么大事,唯有岐王、六皇子南下归来,赈灾一事圆满完成,使龙心大悦。圣上赏无数珍宝,又令两人六部轮值。
六部轮值,于皇子而言是何等殊荣。
这两位一个是前皇后所出,一个是现任皇后之子,陛下如此重视也无可厚非。
薛时野对此不甚在意,下朝后便无视一众上前道贺的大臣。薛云钦但是慢了几步,与其余朝他祝贺的大臣寒暄了几句,目光掠向离开大殿的那道人形,眼眸微暗。
待快要行至午门,有人对六皇子谦恭有礼的态度称赞有加。
而对岐王并未有过多看法,对方作风一贯如此,众人早已习惯。只是后者平日除了大朝会,鲜少有出现在朝堂之上,如今六部轮值的旨意一下,他们怕是要时时见到这位了。
薛时野还惦记着在他寝宫里睡着的人,脚下犹如生风般,最先出得午门,继而便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映恬,当即眉心一拢。
心底有瞬间的恐慌,等听清映恬说的话后,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怎么会头疼?”他才刚离开,就头疼了。
映恬不敢吭声。
安连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头疼,但缓过最初那一阵后,头疼的症状也在不断减轻。他窝在榻上,手脚渐渐冰凉,慢慢觉得有些冷了。
夏日过去,天气已然转凉,他的身体又不好,除了发烧,根本没办法自己发热。
每当这个时候,安连奚就无比怀念薛时野的怀抱,暖和又舒适,那种身心都平和安宁的感觉带给他无限的满足感。
他半阖着眼,床幔半掩着,光线隐隐透过薄纱穿进来,安连奚意识慢慢模糊。
直到眼前的光似乎亮了一瞬,熟悉的温暖混合着一丝清冽的气息靠近,他似有所觉,“王爷。”
“嗯。”
安连奚听见耳边应了一声,轻而柔。接着,他被整个抱进了一个温/热的所在,“你回来了。”
“回来了,”薛时野把他从榻上抱起,手掌覆盖在他掌心,“怎么这样冰?”
安连奚仍是闭着眼睛,眷恋地往他熟悉的胸膛埋去,“有点冷。”
薛时野又把人抱得紧了紧,用薄毯将他整个圈进怀中,“头可还疼。”
闻言,安连奚稍稍睁开眼睛,心知是应该是映恬她们告诉了对方,于是略摇了下头,“我没事。”
薛时野没说话。
安连奚:“真的没事。”
像是为了证明,他微微挣扎着,想从他身上下来。
薛时野没让他下地,拢着人,视线在他脸上扫过。
比起他去上朝前,这人面上似覆了一层病色,唇瓣略显苍白。尚未束发,乌黑的发丝垂落,衬着那张并不大的脸上愈发白了,带着几分青涩朝望来。
薛时野敛目,克制着没有多看,喉头攒动,“那我们回家。”
安连奚点点头:“好。”
薛时野带着人走出宫门。
高公公不知何时过来的,见薛时野抱着安连奚出来后愣了愣,“奴才等了许久也没见着殿下,没想到您竟已回来了。”
原本他是得到明康帝的命令,在下朝后就把岐王叫住的,没想到薛时野动作那么快。
且看眼前这情形,高公公顿了顿,“您这是……”
薛时野:“回府。”
高公公露出一个苦笑,“陛下还想请殿下前去共用午膳。”
薛时野不欲多说,怀里这人本就虚弱,他不想再次耽搁太久,于是继续抬步朝前走,只留下一句:“替本王谢过陛下。”
高公公愣在原地,这让他怎么交差啊。
最后还是张总管过来提了一嘴,“王妃身体不适,王爷急着带王妃回去呢。”
高公公一听便了然地点点头,“应该的应该的,那我这便回去复命了。”
张总管同他颔首,跟上了前面两人。
明康帝听到高公公的回复也不恼,甚至开始隐隐有些担忧起来,“你说,奚儿身体这么差,会不会……”
高公公赶紧‘哎哟’了一声。
明康帝回过身,长叹口气,“朕也是忧心,你快去库房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都送过去吧。”
“是,”高公公接口,并奉承了一句,“还是陛下疼岐王啊。”
明康帝闻言,忽然苦笑了一声,帝王的威仪似乎都比人前要少了几分,脊背略略佝偻着,“朕疼他,可他不理解朕啊……”
高公公立时出言安慰:“殿下会理解的。”
明康帝:“他恨朕。”
恨了好多年。
高公公抿抿唇,不敢出声附和,同样也无法找到理由接话,毕竟……这是事实。
岐王厌憎帝王,这一点毋庸置疑。
即便明康帝贵为九五至尊,可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认同,“朕,错了吗……”
高公公猛地把头垂低。
没有人比他这个贴身近侍更清楚,岐王是明康帝最期待的孩子,不仅是因为对方是他第一个嫡子的身份,更是因为孝贞皇后乃明康帝此生挚爱。
可……
对方也确实算是死于帝王之手,死于那一场权利倾轧之中的牺牲品。
皇家的秘辛太多太多,谁又说的清。
高公公以为,连明康帝自己都没看清,岐王恨的究竟是什么。
另一端,薛时野把人安置上了马车,两人一同上了软榻,“手给我。”
安连奚坐在他怀里,伸出凉意冰凉凉的手,一下子就被薛时野攥/入了掌中。
但是下一刻,他的手被放进了对方胸/前的衣襟之中。
安连奚呆呆抬手。
薛时野眸光沉静,“脚。”
安连奚心头一跳,把脚缩了缩。
结果还是被一双大掌扣/住。
薛时野将手垂在两侧,把他两只同样冰凉的脚握/入了掌中。
有内力加持,使得他的掌心暖烘烘的。
安连奚红着耳朵,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血色,颤/动着眼睫,“你、你放开我。”
隔着罗袜的双足依旧敏/感,被人这样握在手里的感觉实在太怪异了。
薛时野低着眼看他,没放,“太凉了。”
安连奚往回收腿,没收动,他只好去看薛时野,眼神祈求。
丝毫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招人。
薛时野沉着眼,“再暖暖。”
安连奚无法,对方这也是为了自己好,不过他的脸还是不受控制地变红了。
没过一会。
整个人就跟煮熟了的虾子似的。
“现在暖了!”安连奚感觉到热了,急急忙忙开口。
薛时野倒是十分守信,真的放开了他。
安连奚松了口气。
薛时野捻了捻指腹,似还有些留恋,问他:“今天怎么会忽然头疼的?”
安连奚一怔,摇了下头,“我也不知道。”
薛时野半是无奈半是叹息地把人往怀中一压,“睡会吧。”
安连奚点头,双手环在他腰/间,趴/伏在他身前。
半睡半醒间,安连奚听到薛时野问他,“要去见外祖母吗?”
安连奚没多想,软声道:“去吧。”
薛时野捋着他柔顺的发丝,有些漫不经心,“好。”
但在前往定国公府前,薛时野先带他回了王府,提前接到通知的厨房已经准备好的膳食。
刘太医也早早候着了。
安连奚躺在薛时野怀里,被对方抱来抱去也没有醒,手被薛时野抽出来了一只,递到了刘太医面前。
刘太医眼神丝毫不敢乱看,眼观鼻鼻观心地把完了脉,“回王爷,王妃脉象和往日没什么差别,一切正常。”
薛时野淡淡道:“但他今日头疼了。”
刘太医并未见到安连奚头疼时的样子,此时有点不知怎么说才好。心说正常人都有头疼脑热的时候,不过是头疼了一下,并无什么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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