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易燃沉声:“会死人的事,别说笑。”
孟一堃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他好奇那大邱到底中的什么邪,中午跟着季易燃去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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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吊子大师找来地位高于他的同行,制了个厉害的符。
那符价值三百万。
孟一堃在一旁看季易燃开支票,他没心惊肉跳难以理解,三百万在他的概念里跟三块钱查不到哪儿去,他在看符纸。
放在名贵木头打造的小木盒里,逼格很高的样子。
那同行算着时辰在病房做法,他把病房搞得乌烟瘴气以后,郑重地捧出符纸,咬破手指在符中间点个血印。
念了几句奇奇怪怪的咒语,啪地将符按在大邱的眉心处。
离奇的一幕来了。
符的一个角开始发黑,那黑色逐渐向四周蔓延,焚烧过的地方卷翘化成灰烬。
当整张符都烧没了的同时,大邱的气色好了起来,是肉眼可以看见的好,他的呼吸都不再沉重。
孟一堃在拿手机拍视频,手有点抖,靠靠靠,真让他拍到东西了!
季易燃轻动眉头。
大师跟同行对视一眼,松口气。
“季少爷,横死的恶灵暂时压制住了,病人有望康复。”
季易燃尚未开口,孟一堃就已经鬼叫道:“怎么是暂时,这不都驱掉了吗?”
“没有驱掉。”大师说。
孟一堃停止拍摄:“那怎么办?你们再做法贴符?”
大师高深莫测:“那不是我们想做就能做的,需要天机,时机,人机,三者缺一不可。”
孟一堃觉得这什么大师是在装神弄鬼,但符又确实烧黑烧没了。
大师点燃一根香:“恶灵再次作乱的时间不定,季少爷,你要赶快让病人醒过来,套问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恶灵的底细,想办法为恶灵完成遗愿,这样我们才能将其送走。”
“好。”季易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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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邱一苏醒,季易燃就问他是怎么撞邪的,他还是之前的答案——不知道。
孟一堃走到床边:“你能醒,是你队长花三百万从一个大师手上买的符起了作用,不然现在你还在被鬼缠着。”
大邱瞳孔震颤,难怪他全身没了束缚的感觉,也不觉得周围阴森了。他激动得想笑,却做不出相应的表情,他那一摔很恐怖,要不是他年轻身体好,当时就没了命。
也有可能是鬼不让他死得那么痛快,故意吊着他。这会儿他因为伤势无法动弹,就把眼珠往季易燃的方向转。
虽然他能活了,可是符要三百万吗,那么多,不会要他还吧,他只能让爸妈卖房才能还得起。
季易燃简短道:“不用。”
大邱先是松懈下来,随后表现出了点感激和羞愧。
孟一堃“切”了声:“鬼没驱走,只是暂时压住了,你再不说实话,没人能救得了你,你就等着你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吧,老两口在走廊守着你呢。”
大邱死里逃生的体验票就这么结束了,他惊恐地喘了起来,随时都要昏厥过去。
“你再想想。”季易燃目光锐利。
大邱脸白得不像活人:“我第一次碰到怪事是在……开学前一周。”
孟一堃插话进来:“那就是暑假期间,你暑假去过什么古怪的地方,类似鬼屋?密室逃脱恐怖本?”
“没有去鬼屋,也没有玩密室逃脱,我暑假就打游戏,打球,睡觉,玩,没别的了。”大邱吃力地回忆着,看起来不像是有撒谎隐瞒。
季易燃沉吟:“你打球,是跟校队打,还是?”
“都有。”大邱说,“我野球场打的多,毕竟队里大家有时间才能约上,暑假都出去玩了,没那么容易约。”
季易燃不再发声。
大邱昏昏入睡,孟一堃把大师的警醒说给他听,他又瞪大了血丝遍布的眼睛,不敢昏睡。
“我真的不知道恶灵是谁,为什么会找上我……”大邱绝望地哽咽。
病房笼罩着沉闷的氛围。
孟一堃打算走的时候,大邱停下哽咽,突然说:“我暑假去过学校。”
不等季易燃有反应,孟一堃就先他一步问道:“都放暑假了,你去学校干什么?”
季易燃道:“打球?”
大邱轻轻点头。
“学校也不是古怪的地方啊,我只跟队里几个人打了会球,然后就各自回家了。”他呢喃。
季易燃语调平稳淡漠,没有丝毫大吼大叫的迹象:“再想。”
大邱拼命想了片刻,苦笑着摇了下头,他似是又会想起了什么被他遗漏的事情,欲言又止。
季易燃对孟一堃说:“你先回校。”
“行吧,我撤了。”孟一堃走出病房,带上了门,他对走廊的二老打了个招呼,走过程地安慰两句。
二老却拉着他,不让他走,问东问西。
病房里
大邱透露自己遗漏的事:“队长,你给我的三张符,也是一张三百万吗,那三张不就是九百万。”
季易燃没否认。
大邱悔不当初:“那天我没把符带回家,我落在球馆储物室里了,没跟你说实话是不想你认为我毛躁,我大你一岁,怎么好意思。”
“我想着第二天去学校找到符就行,谁知道晚上会……网上说人多阳气重鬼会怕,那么多人在我家给我过生日,怎么就没用……要是我当时回校找符就好了……”大邱觉得自己太蠢。
季易燃默然几瞬:“你不该撒谎。”
大邱断断续续地喘着气:“队长,你帮我把符拿过来,我都贴上,符就在储物室的柜子里,我确认了的,你直接去拿就好了。”
季易燃没去,他给队里人打电话,叫对方将符送来医院。
出乎意料的是,那边说没找到符,柜子里没有。
“怎么会没有,我都回想起来了,符被我卷起来塞在柜子里的长袖球衣一侧口袋,不会错的。”大邱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就算他记岔了,黄符在他整理衣物过程中掉地上了,但黄符不是普通的白纸,谁见到了都不会不当回事。即便是学校打扫卫生的阿姨。
季易燃若有所思地吐出一句:“会不会,不是落在哪了,是被人偷了?”
“谁会偷符?”
大邱问完就狠狠抽了一口气,当然是和他一样撞邪的人。他的呼吸急促起来:“队里还有其他人像我这样……”
季易燃思索:“目前,没听说。”
“没听说不一定就没有,可能是瞒着了,不敢说,就像那晚去我家的一伙人,他们也不会对外议论的,这种事,谁说都晦气,怕对自己不好。”大邱陷入空滞状态。
“我会留意。”季易燃看手机上的时间,准备回校。
大邱张了张嘴:“队长,对不起,符的事,不是我不信任你,是我糊涂心存侥幸,”
季易燃的话语里没什么温度:“不重要。”
大邱转着眼珠看他往外走:“你给我的那三张符,跟我今天用的是出自同一个大师之手,还是更高级?”
季易燃打开门:“不确定。”
大邱自言自语:“要是更高级,那偷走符的人就能摆脱了……”
季易燃迈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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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做法驱鬼一事,只有季易燃跟孟一堃两个外行目睹了全程。
季易燃没与人讨论,孟一堃倒是在晚上把那段视频发到了微信群里,不是班级群,也不是家族群,只是他们兄弟几个的小群,说明他哪怕急着想分享这个爆炸性现象,却还是有所控制,谨慎地考虑过的。
孟一堃没说是什么视频,迟帘手快地点开了。
视频刚开始他就猜到了内容,但他好奇,他试探地问孟一堃,有没有拍到什么灵异的东西。
孟一堃:道士做法。
迟帘的面部肌肉走向瞬间舒缓下来,原来只是做法,那可以看看。他趴在桌上高举手机:“顾知之,过来看好玩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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