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许泽平这样力气小者,休息一下,还可以靠准头来完成任务。
要是力气不大、准头又不准,那就惨咯。
许泽平瞧了一眼甲班其他的学子,典型的学霸型选手,急需加强锻炼者。
诗经院的学子在另外一半武场上面练习射箭,这一堂武课是他们射箭,下一堂武课轮到他们骑马。
看着并排绑在马桩上的十匹马,张逍林指着其中的一匹白色小马:“来来来,许泽平,我帮你选好了,你就骑这匹白马,这是十匹马中唯一的一匹母马,性子温顺,最适合你这种初学者了。”
许泽平顺着张逍林的视线扫去,十匹马中独独这匹白马最为独特,不光是纯白色,且个子亦是最矮小的,约莫1.5米高,其他的黑马至少都是1.8米高。
听闻张逍林的话,许泽平并没有逞强,顺势说道:“张逍林,谢谢你!”
“好说好说,都是小事情。”张逍林挠了挠头,他说道:“我告诉你骑马的基本要领,身体要前倾、莫要怕也莫要尖叫、然后要紧抓缰绳....”
施华在一旁听着,没有打断张逍林的话术,只是在张逍林说完以后,又补充了一二。
张逍林、施华讲解的时候,许泽平听得很认真,眼睛都在放光,他们二人侧头看向他:“都听懂了吗?”
“听懂了。”
施华解开缰绳将白马牵了过来,张逍林说道:“来吧,小老弟,我扶你上马。”
许泽平摆摆手,“我自己可以的。”
许泽平扶住马鞍,如同在脑海中练习了无数次那般,脚踩马镫,利落的翻身上马。
坐到白马身上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跳加速、整个人都呈现兴奋的状态,身子微微前倾,双腿夹着马腹,显然已经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但是他第一次骑马,施华没有急着将缰绳递给他,反而是交到张逍林的手中:“逍林,不如你牵着马带泽平遛一遛?”
张逍林没有拒绝,接过了缰绳。
至于施华,在放了缰绳后,他就挑了一匹自己熟悉的黑马,解开缰绳,踩着马镫,利落的坐到马匹身上。
“驾~”
施华一甩缰绳,整个黑马迅速的飞驰到了马道上,绕着整个马场开始驰骋。
瞧着施华潇洒畅快的驰骋,张逍林的心头痒痒,他也想试一试。
牵着缰绳溜了两圈以后,许泽平感觉自己差不多已经掌握诀窍了,他朗声说道:“张逍林,把缰绳给我吧!”
“你可以吗?”
“我可以的。”许泽平溜了两圈后,就明白这白马确实如同张逍林所说,温和的紧。
张逍林将缰绳递给许泽平后,就迫不及待的挑了一匹黑马,驾驭着冲到施华的身边:“施华,我们来比一比如何?”
“彩头是什么?”
“败者,洗一个月臭袜子怎么样?”
施华哈哈大笑:“甚好!”
驾!
驾!
二人驾驭马匹一前一后的冲出了马道,竟然径直的冲向了院外....
顺着他们的轨道看去,能够大致判定他们的目标是白鹿山。
许泽平流露出一丝羡慕,总有一天他也会像他们这般的肆意吧?
不过当下紧要的是,学会驾马。
“驾。”
许泽平微动缰绳,白马在他的指示下,慢跑了起来。
第185章 江南游39
寒风萧瑟,窗外飘雪摇曳,地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子。
江南的雪并不大,但是萧瑟的寒风确实寒彻入骨。
今日是冬月三十日,许泽平能够从糊着浆纸的窗户勉强的看到外面已经披着白色霜衣的枝条,将视线收了回来投放到了自己的卷面上,然后将手放在怀里的手炉暖一暖。
待到没有那么冷之时,许泽平开始研墨,在草稿纸上书写策论的草稿。
如今是最后一堂考试了,这场考试结束,那么这个学期就结束了,明日腊月一日就正式进入了冬假。
早两日还没有考试前,欧阳师兄就邀请自己去他家小住,直至明年的开学。
许泽平拒绝了欧阳师兄的好意,若是平日住个两三日,也不是不行。
这冬假可是将近两个月,这么长的时间许泽平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登门打搅。
他就托欧阳师兄帮他寻个短租的小院,他住上两个月。这话被欧阳绪一口拒绝了,说道既然不想去他家中小住,那就住到他名下的小庄子上去...
二人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岑讲书哪里去了,然后被岑讲书单方面下了决定,冬假时,许泽平跟着他回家过节!
在博文这小半年,又跟在岑讲书身后学习,对于他的情况又怎么没有耳闻呢?
岑讲书年轻时在京中为官,与一小官嫡女一见倾心,结为了夫妻。
二人也蜜里调油生活了一段时间,待到新鲜期过后,二人的性格就暴露出来了。
这小官嫡女愿意嫁个岑讲书这个江南人氏,图的就是他的年轻有为,能够给她挣个诰命夫人。
却不想岑讲书是个一心实干的官员,不是个喜欢攀龙附凤之人。
也正是这样,二人的关系逐渐离心。
而当他夫人产女之时,他正逢被一贬再贬....此时,两人的关系说是降到了冰点也不为过。
当他愤恨提出辞官时,他的夫人不但不能够理解,还埋怨他是个目光短浅的主,这点委屈都不愿意受着。
二人大吵了一架,他夫人提出了合离,然后就抱着刚满2岁的女儿负气离开。
因为坚持自己的初衷,他也不愿意挽留。
正是这样,他夫人的马车出了事故,与另外一辆马车径直撞上....为了护住孩子,他的夫人当场就去世了。
岳家怨恨他脾性害的女儿早逝,故而就连同尸首都不愿意他带回江南。
再处理好夫人的丧事以后,他带着刚满两岁的女儿。
一个大男人又怎么照顾的了小姑娘?
他只好将女儿托付给他的老母亲看顾。
岑讲书虽说是个脾气倔强的,但是他偏生又是个长情的,夫人离世以后他始终走不出阴霾,悔恨自己身为一个男人怎么就包容不了小妇人的性子?
要是自己多哄哄,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等事故?
所以不管是谁给他游说亲事,他始终以女儿还小,不想有继室磋磨她为由给拒绝了。
这么一过就是十多年,偏生有人在他女儿的耳边嚼舌根,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至此他女儿生了怨怼,埋怨都是阿父的错,若是阿父不那么生硬,阿娘又怎么会早逝?
因为岑讲书不愿意再婚,就这么一个独女,性子早就被她阿奶给宠坏了,十分的任性,又一脉相承的继承了岑天元的犟性子。
认定的事情,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故而十六岁出嫁后,就甚少回来。
现如今岑母仙逝,岑讲书已经一个人过了四个年头了。
也正是这般的缘故,许泽平就没有拒绝岑讲书的好意。
“走吧。”
许泽平刚出课室,就见着小虎撑着伞、跟在岑讲书身后,等在了课室的门外。
“讲书,这天寒地冻的,你在马车里等我就可以了。”
岑讲书虽是头戴风帽、身披大氅,但他续起的胡须不难看出覆盖了一层浅浅的霜渍。
岑讲书扬了扬手里的手炉,“老夫自己的身体难不成还不清楚?”
平日里岑讲书总是迈着沉稳的四方步,但今日的步伐却是格外的轻快。许泽平接过小虎递过来的油纸伞,撑开伞微微落后他一步,瞧着岑讲书轻快的的背影,许泽平的眼中却是不由的露出一丝悲悯。
其实岑讲书也没有平日里看起来的那么强悍,他的内心深处也是很需要陪伴的。
老师的洒脱是经历了岁月的洗礼,看透了官场的险恶,不愿在入世。
而讲书的洒脱,有一部分是强撑着装出来的。
岑讲书侧过头看着停住步伐的许泽平,眉头拧着:“怎么后悔同我回去过年节了?”
“不是的,先生。”许泽平岔开话题:“我只是想着上先生家,可要备些什么年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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