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个面积算....
许泽平又看向袁兆:“袁村长,关于江叶湖的深度,你们可测算过?”
袁兆摇头:“具体无人来测算过,只知一些调皮的毛孩子想要到湖里叉鱼,将十尺竹竿扔进去不见底。”
袁兆边说还边比划,他比划的地方就是在一手之间。
十尺约莫3.3米,浅处都有3.3米,那深处自是不可估量。
按照这么预估,江叶湖的湖水养活小利镇一万百姓那是绰绰有余的。
“袁村长,我在绕行江叶湖之时,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就是每八分之一的地方挖了一条河道,这是为何?”
许泽平说起这事,袁兆忽然想起了仙逝老村长的话,他道:“大人,你看这江叶湖像不像一面镜子?”
“像。”
“这八条河道就是根据风水先生的要求所挖,据说是利用了什么八卦风水阵。”袁兆挠了挠头:“这个具体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一回事,只知道我们八个乡就是按照风水先生的话建立的,当然这些话也是老村长临死前告诉我的。”
八卦风水阵?
许泽平站到堤坝上,朝着八条河道方向望去,果然是看到了坐落在河道两边的村庄。
小利镇八乡共三十个村,八乡中只有源头的八个村子最为富庶,余下都是贫村...站在玄学的角度上来看,也是不应该的!
“既然如此,你们老村长还有什么嘱咐告诉你的吗?”
袁兆在脑海里搜寻半天,他突然想起了村长最后一句嘱咐——兆小子,关于这河道,四个村子轮流出人出力,每隔十年要清理一次。
袁兆是二十岁从老村长手里接过村长位置的,现在他三十有九,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没有清理....
这些年天降干旱,时常盛夏一连四五个月不见雨水。
却没有一个村百姓想着来清理河道,而是抱怨老天的不公平,天降惩罚!
他们大袁村因为是河道的源头,享受充足的水资源....享受了便利,贪图了享受,就更不存在去主动清理河道。
去年许大人与鲁师傅造出了水转筒车,更是让他们的庄稼大丰收。
对于下游几个村子缺水,也只是同情居多,何又来反思?
“大人...”袁兆表情悻悻,他说道:“老村长临终前,有交代我们每个村子每隔十年要轮流清理一次河道,而我们只顾着享受去了。”
袁兆这话一出,许泽平倒是了然。
同时,他心里也大为的轻松。
既然有前人开了河道,那么这治理起来就更好办了,不用担心过度开采会影响后世子孙的水资源。
“袁村长,明日你将中下游三个村子的村长集结到你们村,我们商议清理河道一事。”当即许泽平说道:“看看是需要清理,还是改道。”
“是!”
心头的事情解决掉,许泽平的食欲大震,他将剩下的干粮包圆。
正能量的人总是能够带动周围的人,给人积极向上的动力。
跟在许泽平身边的周捕头和曾捕快深有体会,再难的问题,许大人总是会想办法积极的去克服。
而不是抱怨。
下山的路上,他们沿着小江乡这条河道一路向下,一直到大袁村后山的瀑布,这条河道都是笔直畅通的。
河水哗啦啦流淌的就像一首欢快的小曲,让许泽平的心里也是一派的欢快。
上游没有半点问题,那问题应该是出自中下游,就不知道是改了道还是泥沙堵了道?
回到袁兆家里以后,许泽平按照自己脑海中的印象将江叶湖的平面图画了出来。
一共八条河道,他按照八乡命名为:小江渠、小叶渠、小湖渠、大江渠、大叶渠、大湖渠、江中渠、叶中渠。
盛安二十年十月十八日傍晚,小江乡四个村村长集结在了袁兆家中。
许泽平将关于小江渠的清理事项说了出来,平淡的看向小袁村、小江村、大江村的三位村长:“为何你们不按先辈的嘱咐,每隔十年去清理勘察一次河道?”
四个村长除去袁兆是壮年,余下三个都已至耳顺之年。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是在他们的脑海的犄角旮旯想到了这一句嘱咐,但随后还是颤巍巍的发言:“大人,我们镇出名的张神婆说是天罚...所以才会大旱、河道干枯。”
许泽平听着他们已读乱回的答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问你们为什么不清理河道,你告诉我是天罚?
合着在逗我玩呢?
气归气,责还是要责的。
“没错,就是天罚!惩罚你们的懒惰!”许泽平轻哼一声:“先辈们的心血你们不记在心里,老天爷不罚你们罚谁?我要是你们的祖宗,我泉下有知都得跳起来将你们打死!”
这一通话术下来,三个老村长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颤巍巍的跪下,祈求老天爷收回惩罚:“老天爷在上,我们知错了,请饶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只要你们改掉懒惰这个陋习,老天爷会保佑你们风调雨顺的。”许泽平清了清嗓子,他义正言辞的说道:“从明日起,我会先去小袁村视察,然后去大江村、小江村。
你们每个村子要将至少准备十名壮汉劳动力跟我去巡视河道,若是你们改不掉这懒惰的毛病,就等着老天爷更大的惩罚吧!”
“是是是,大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到的。”
棍棒敲打下,三个村的村长连连应答。
“袁村长,你们整个小利镇有多少村子信奉张神婆?”等到三个村长坐着牛车回去后,许泽平才问起这个问题。
他在思考,小利镇八条河道的问题,是否与这张神婆有关系?
“估摸八个乡多多少少都是信奉的。”袁兆眉头紧皱,思索片刻,他道:“大人,您从这八卦风水阵上面来看,就应该清楚是祖上留下来的根。”
随后,袁兆说起了关于张神婆的一些传闻,知过去、晓未来、断生死...
令袁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小利镇庄地主家的事情,张神婆说庄地主的老父亲会在五十九岁死在大年宴上面。
果真她这话就灵验了,庄地主的老父亲就死在了大年宴上头。
当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当时袁兆才十岁,现如今都过去二十九个年头了。
张神婆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一炮而红,被人广为流传。
二十年前,夏季开始少雨干旱。
张神婆断定是天罚,因为他们小利镇有人做了天理难容的大罪,所以连带他们整个小镇受惩罚。
经她一算,是江叶湖的八卦风水阵被人以清理的名义动了手脚,挖开了江叶湖的龙脉...
此乃大罪,惩罚期限未定,想要减少惩罚,那就必须保持现状,要让龙脉自行恢复。
袁兆絮絮叨叨的说起这些事情,他是真的忘记老村长的嘱托了,但其他三个村长明显不是忘记。
他的神色悻悻,试探性的说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这神婆有鬼?”
许泽平冷哼一声:“袁村长,你说这天旱神罚,得利的会是那几个村子?”
袁兆背脊一凉,汗珠滴答滴答的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得利的只会是他们小利镇源头的那八个村子,因为其他村子缺水、那就会缺粮食,而他们八个源头的村子,有粮...自然能够卖得高价!
他连忙跪下来:“大人明鉴,草民、草民绝对没有参与!”
许泽平将袁兆扶了起来,他温和的说道:“袁村长,你放心,我是绝对相信你的。
不过,本官还得麻烦袁村长你一件事情。”
袁兆在许泽平的搀扶下起身,他咽了咽口水:“大人,您说!”
“你去帮本官调查调查张神婆的籍贯、年岁以及庄地主家的一些事迹。”许泽平的眼神发冷:“本官怀疑庄地主的老父亲死的不简单!”
这或许就是牟利的开端,为了打响张神婆的名声。
而让小利镇百姓不许清理河道一事,只是他们的顺势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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