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私塾承载了这些少年数年的回忆,恍然到了今日,他们的心中是化不开的离愁。
丁一强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无聊的画着圈:“我觉得柳先生教的挺好的,我没有想要离开的想法。”
许泽礼知道丁一强说这话没有掺半点水分,因为上辈子丁一强一直到高中进士外放为官,才算真正离开清水镇。
在这个秀才就出了头的清水镇,很少还有人在得了功名以后,还愿意留在私塾中的。
早些的,得了童生功名的,就离开了私塾。
晚一点的,也是中了秀才功名就会离开私塾。
这些年也就丁一强这个例外,他中了秀才以后,虽然不在私塾读书了,但还是两天两头的捧着文章来求柳先生指点。
上辈子,呆在柳淮之身边的许泽礼其实还时常撞见丁一强厚着脸皮来找老师。
他心里也隐约察觉到了,丁一强有拜柳淮之为师的想法,只可惜柳淮之早就放言了自己是他最后一个入室弟子。
但对于这般好学上进的学子,柳淮之也是不吝啬的指点。
从八股文、策论到诗词歌赋、再到大景律法,无一例外不是柳淮之指点的,可以说他们二人除去实质性的那一层师徒名分,其他的也就是那一手字体了。
许泽礼几师兄弟的毛笔字,皆是柳淮之手把手教习的。
柳淮之最为出名的是馆阁体与柳体,但熟知他的人皆知道,不管是楷书还是草书,他皆是有涉及的。
几师兄弟当中,唯有许泽礼与他那早逝的二师兄章之英继承了他最为得意的柳体,也正是这般的缘故,柳淮之格外的偏疼许泽礼。
因为他是将对章之英的愧疚与遗憾,承接到了许泽礼的身上。
“六月院试的时间已经出来了,泽礼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丁一强阿父是镖师,他的消息自然是来的比较灵通的。
许泽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二叔回来了?”
丁一强挑了挑眉:“自然,还带回了你想要的人。”
“很好,这次多谢丁兄了。”
丁一强摆了摆手:“好说好说,若真是感谢,不如你做我大舅子?”
就在丁一强以为他会挨揍之时,却不想许泽礼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也不是不可以。”
对于他们二人一来一回的聊天时,旁听的许泽平倒是一愣,他像是听懂了,可是联合起来怎么就没懂呢?
丁一强闻言,呆了呆,随即反应过来了,狂喜:“就这么说定了?我明日让我阿娘....”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许泽礼就用书籍堵住了他的嘴:“这个不急,最起码你要达到我的要求才行。”
“你这个兄长我叫定了。”
丁一强日后能够混的如鱼得水,情商、智商皆是在线上的,他的家世在清水镇上虽然是拿得出手,但是在官宦人家看来,真是不值得一提,若是能够攀上许家,也不失为一门好亲事。
许家虽说目前是靠着许家大伯撑着,但是依照许泽礼两兄弟的聪慧,撑起门楣也只是时间问题的!
要知道许泽礼这一次能够在这么窘迫的情况下,还能够夺得府试第一,足以说明他的实力。
大景朝童子试并不像前朝那样采用轮榜的模式,但是为了更好的管理考生,他们是给每个考生做了编号的。
这一次府试放榜,赫然排在首位的是陆陆捌玖号,许泽礼。
许泽礼,永安河洛县清水镇江平村人氏。
在有心人的打探下,许泽礼的这个名号迅速在府城走红。
河洛县县案首。
若是没有意外,这次小三元的名头是跑不掉了。
要知道,知府大人也是很乐意自己管辖内出现个小三元的,毕竟没有人不喜欢送上来的政绩!
是的,华湖府这一次提前出了成绩,四月二十七号就已经出了府试的成绩,若没有意外五月初一,报喜的队伍就将出现了....
丁一强的二叔是他阿父留下来守着成绩的,生怕自己儿子中了的喜讯晚到了,让他坐立不安。
丁一强的二叔自然也乐意这差事,要知道他们丁家在他们阿父走镖师发家之前,祖祖辈辈就是个泥腿子,现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个会读书的文曲星,能不高兴吗?
当然,他也记得大哥交代的任务,按照他大哥的意思,将整个榜单都看了一遍,确保自己没有遗漏后,才带着府城那名大夫火急火燎的往清水镇赶。
日夜皆程,终于在今日早上回到了清水镇。
青海私塾这次中榜的一共五位学子:排名第一的许泽礼、排名第二丁一强、排名第二十林山海、排名第六十尙江石、排名第八十胡睿。
此番华湖府参加考试的考生达到千人,而录取率确实一百人。
如此之低的录取率,青海私塾却能够十人考中五人,可以见证柳淮之的教学手段。
许泽礼轻笑一声:“我等着。”
就在他们说说笑笑时,一股巨大的臭味飘了出来。
--尚江石拉□□了!
原来许泽平时刻注意着尙江石的举动,在他脸色骤变之时,猛然出击缠着他问东问西....
尙江石脸色难看,眼神阴狠的盯着许泽平,死小孩!!
只是这事一旦开了头,就无法收尾了。
一时间,噗噗噗的响声从尙江石的身体中穿出。
黄色的...屎从他的裤管里流淌了下来。
“啊!滚开,滚开!”
尚江石发了疯似的从甲班冲了出去,一路上皆是他流淌下来的...不明物体。
臭气熏天,一些学子控制不住的就当场吐了。
.....
柳淮之看着吃的坦然的许泽礼,有些反胃:“你怎么还吃的下去?”
许泽礼放下手里的筷子,坦然的说道:“或许我心性强大?”
因为他见过血流成河的刑场,粘稠腥臭的血液....更为的恶心。
说罢,许泽礼将目光投向了许泽平:“不饿吗?”
许泽平之所以没吃,不是因为恶心,而是因为心虚。
仇为阿兄报了,可是他也没有想象中的解气,相反他还有些愧疚。
这样的他,和那些捉弄人的霸凌者有什么分别?
第79章 少年初长成15
许泽平下意识的夹起了身边的腌白菜,往嘴里塞:“吃吃,吃呢。”
许泽礼拍了拍他的头顶,微微一笑:“乖孩子。”
今日因为尙江石拉□□的一事,柳家婆子可是整整花了一个时辰才清理干净,而这些又皆被柳淮之目睹了个干净,他实在是没了胃口。
草草的吃了几口,也没有多少心思同许家两兄弟寒暄,待许泽礼他们用了扇后,就让柳权驾马车送他们回去了。
“今日怕不怕?”
正当许泽平还沉醉在自己的世界当中时,他的耳畔传来了许泽礼温和的嗓音,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对上许泽礼深不见底的眼眸,他明白,阿兄都知道了。
许泽平微微的低着头,抠着自己的手指,嗓音有些闷:“阿兄...我不是怕,我有些愧疚,若是尙江石因为这件事疯了,我可能是一辈子寝食难安。”
许泽平虽然活了三十多岁了,但是在蓝星上也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饶是在工作上同人打架斗嘴过,却没有干过这么下作的事情。
让人当众出丑,将人的脸皮子按在地上摩擦,他现如今想起来,确实是悔恨。
其实他还有更好的办法,请两个打手将尙江石打一顿出出气不也是可以吗?
“平平,你愿意为阿兄出头,阿兄很感动。” 许泽礼微微一叹,伸手将小孩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微微拍拍他的背脊:“但是阿兄告诉你,作为一个男人,将来是要顶天立地的,最为忌讳的就是优柔寡断、自寻烦恼,我们真男人既然做了就不能够后悔!”
心肠该狠就是狠,绝不为自己留祸害。
许泽平自打走路起,就没有让许林氏抱过了,现如今被许泽礼搂在怀里还有些为难,虽然说他已经习惯装小孩了,难免还是有些臊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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