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公粮?”程哥儿一双眼睛瞪的溜圆,这个家伙在说什么。
许泽平闷笑,轻轻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声。
程哥儿从脸红到脖子,他气笑:“你混账玩意。”
第305章 广南行9
欢好过后,许泽平终于将他的小祖宗哄好了。
趁着这美好的气氛,许泽平将自己在流芳小院的事情讲给了程哥儿听...并且肯定的保证,这流芳小院有问题。
程哥儿轻哼一声,“就知道你在说谎。”
许泽平亲昵的将人拥在怀里,低着头讨好的凑到程哥儿的面前:“祥儿,我哪里暴露了?”
“哼,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不敢对视我的眼神。”程哥儿忍不住的掐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你个骗子。”
“骗子也是你家的。”许泽平一脸无赖:“反正这辈子就赖着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无赖。”
“嗯嗯,祥儿说得对。”
程哥儿见许某人这赖皮的样子,也就不想和他争了,转而把话题绕到了花船的问题上:“平平,那流芳小院有问题,你想怎么做?”
直接查封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比起简单粗暴的查封,他更想钓出背后的大鱼。
“我希望百合能够跟我里应外合,在花船与流芳小院进行交易之时,一并抓获!”
花船的航行时间不定,行踪又飘忽不定,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趁着他们交易的时候,将他们逮捕归案。
许泽平有两点为难的地方,一是百合清楚花船与流芳小院每年交易的内情吗?二是要如何攻克百合?
毕竟百合不是白琳,白琳的聪慧、胆大也不是每个女子都能够做到的。
许泽平也想过一件事情,就是找一个胆子大、脑子灵活、年纪又小的乞儿送进流芳小院做打杂的杂役,让他成为自己的暗棋。
在程哥儿思索的时候,许泽平顺势将自己第二个想法说了出来。
程哥儿一拍板,说道:“平平,我们两个办法同时进行吧。明日,我们让小虎转悠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双管齐下,更为的保险。
敲定主意以后,两夫夫进入了梦乡。
次日程哥儿睡醒后,看着空置的另外一半的床铺,他才想起还没有跟平平说后日他要举办小宴的事情...
“阿爹,大懒虫!”
"阿爹,满哥儿来啦!"
两个糯米团子从外室扑进到内室的架子床上,让程哥儿暂且忘记了这件事情,反正时间还早,今日晚上说也不迟。
“刷牙牙了没有?”
程哥儿将他们的鞋子脱掉,任由两个小家伙爬到床上来蹦跶,自己则是边穿衣服边注意他们不从床上掉下来。
“刷牙牙了,还洗脸脸了。”
圆哥儿说完以后,满哥儿补充的说道:“阿爹,今天是我们自己刷牙牙和洗脸脸的,我们棒不棒?!”
程哥儿穿好外袍,他回头看着两个昂起头等待鼓励的两个小家伙,一脸惊喜:“哇,圆哥儿、满哥儿,你们好棒,阿爹要向你们学习。”
...
许泽平既然有想法将粮税、盐拨给朱通判来管理,自然是要行动的,但是行动前总是要一个理由的。
所以到达府衙后,他笑眯眯的同各位官员寒暄后,就回到衙房,让杂物官将长南府近十年来的粮税、盐税、商税的账本呈上来,他要对账。
县衙的库房银钱是来自县內税收的三成,而府城的库房银钱是来自各地县上交七成中的二成。
若是府城下面还有隶属州,那收到隶属州的税收是隶属州呈上来收税的二成。
如岭南县今年粮税是三万石,扣除留下来三成税收九千石,交上来的税收便是二万一千石。
长南便是取二万一千石的二成,四千二百石。
叶同知听杂物官说许知府要对账,他的心中一颤,就知道许知府要秋后算账了。
捏着油水的差事,说不蹭点油水那肯定是假的。
这点油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若是许知府要揪着这个问题,他也讨不到好处。
唯一期待的就是许知府不食人间烟火,看不出这些账务来。
毕竟有些账目他都写的十分的含糊,比如铺子契税收到五十八两三钱,他就登记成五十八整。
黄知府将府衙内的职务还是划分的十分的清晰,粮税、盐税、商税、市舶税这些与税收有关的内务都交给叶同知来管理,包括府衙的采买支出,一律账务叶同知管理。
府城的治安、农田水利、安抚民夷这些事务,都划分给了朱通判管理。
不管是前者的税收还是后面的支出采买,都是极为有油水的,许泽平看着这些账务,很想笑,还真是把叶同知养的肥头大耳的!
他花了五天时间,将这些账务核对了一遍。
先不提采买这一块,就光税收这一块,叶同知上任这十年来累计少说也蹭了五千四百二十两银子,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许泽平十分的清楚。
叶同知在长南府驻根这些年来,自然也有他的生存法门,许泽平没有想着一下来就把他撸下去。
他将账本往案几上一扔,对候在外面的杂物官说道:“去请叶同知过来一趟。”
“许大人,您找下官何事?”
“坐。”许泽平笑呵呵的将人领进茶室,平和的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叶同知这些年想必管理账务也累吧?”
叶同知心头一颤,他放下手里的茶杯:“大人,您说哪里的话?能够为府衙管账是小人的福气,何曾敢喊累?”
“哦,这样啊。”许泽平将准备好的账本从身边拿了出来,“我看你这几年来的账务出入有些过大,当以为你是疲乏了,本官想着让你休息一段时间。”
叶同知看到许知府手中翻开的几本账本,脸色有些发白,因为许泽平来了一个阳奉阴违,看似只要了十年的账务本,实则将二十年的账务本都调了出来,抽选出了两本与前任同知做的账本进行比较。
叶同知在长南府任职十年,再往前走就是上一任同知了。
他的嘴皮子颤抖了一下,“大人,您不能够动我,游冬是我姐夫,”
按他们后世的说法,游冬在政界来说就是广南省的三把手,广南布政司左参政,从三品地方官员。
“嗨,叶同知你真是说笑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动不动的。”许泽平拍了拍他的肩膀,玩笑的说道:“就是让你轻松一段时日,管理管理水利、民夷这一块不是?”
许泽平在叶同知惊魂未定的眼神中,俯下身子对着他微微一笑:“忘记跟你说了,我阿兄是许泽礼、我先生是岑天元,我还有个大师兄叫李程雪。”
所以不要跟我搞什么用背景压人这一套,真搞下去,将你和你姐夫一撸到底。
你以为天子近臣,当真是吃干饭的?
朱通判也不知道许知府跟叶同知说了什么,次日,叶同知就乖乖将税收的账本都交出来了。
然后朱通判与他将水利、民夷这一块的宗卷进行交接,二人手里的权利现如今基本平衡。
叶同知对于许泽平这一行为是又气又闹,他估计是第一个被剥去税收管辖权的同知了,传出去得贻笑大方。
羞恼之下,他连夜去找了他的姐夫想要给许泽平使绊子。
游冬被这个不成器的小舅子给气死了,早早的就跟他打过招呼,将先前的账本给处理了,他不信!
他只是个左参政,又不是广南巡抚,哪里来的通天权利给他去摆平京中官员?
将叶行狠狠地唾骂了一遍,就将他赶出了府。
然后叶行就灰溜溜的骑着马,趁着夜色又赶回来了家。
许泽平这一手段,让长南府衙的官员见识到了什么是菩萨心肠、雷霆手段。
将长南府衙的官员收拾服帖以后,许泽平计划要下一趟岭南县。
而如今已经是十二月十六日了,再过些日子就要到了大景的年假日了。
若是下一趟岭南县,也不知能否赶回来与家人过除夕团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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