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儿记得自己的开蒙先生说过,五品以下的文官用杨木腰牌、三品以下文官用牛角腰牌、二品以上文官用象牙腰牌。
公爷用虎头牙牌、侯爷用豹头牙牌、伯爷用狼头牙牌。
至于武官就是比较的粗糙,一律用鹰头牙牌,不一样就是牙牌上面的翅膀有几道纹路,一道就代表地位最高的一品,左右则表示正从。
左一表示正一品,如五军都督府左、右都督。
右一表示从一品,如都督同知。
至于皇室皆是玉蝶....
诰命夫人(夫郎)则统一是双翅牙牌,它与鹰头牙牌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是几道表示几品诰命,唯一不一样的是,左右表示性别,左一表示一品诰命夫郎,右一则表示一品诰命夫人。
程安意这个名字是在许林氏为程哥儿表明身份的那一天就商量好的,安字取于平,希望他今后平平安安的,当然还有一个更隐晦的提醒希望他记住他的命许泽平救回来的。
至于意,也很简单,希望他能够找寻到自己活下来的意义。
程哥儿没有什么抗议,因为表舅舅说的没有错,他的命确实是平平救回来的,若是没有平平,或许他早就病死了。
又或者像小河村那些长舌妇所说,自己给人当牛做马的做童养夫...
然后日日夜夜的做事,还没有口好饭吃。
许泽平趁着程哥儿看文书之际,也偷偷的瞄了一眼:“程安意,平安且事事如意,好名字。”
程哥儿看着平平浅浅的笑容,也笑的眉眼弯弯:“确,确实是个好名,名字。”
许林氏见老幺这般的解释,也没有戳穿,笑了笑说着自己还有事就离开了小花厅。
至于许泽柔则是不动声色的走到程哥儿的面前,温柔的说道:“程哥儿,我们去缝制小猫猫吧?明日又或是后日,英哥哥就要来了,我们得送给他一个礼物。”
许泽柔眨巴眨巴双眼,程哥儿有些没法拒绝。
一个个的走了,就剩下许泽平和许唐氏了。
许泽平乖巧的坐到许唐氏的身边:“阿奶,我背书给你听吧?老师说我的书背的最好了。”
许唐氏舒服的躺在躺椅上,慈爱的露出笑容:“好,阿奶最喜欢听乖孙背书了。”
稚嫩清脆的男声传出小花厅,来往的下人都不禁放缓了自己的脚步声。
许唐氏看着额头上微微冒汗的小孙子,下意识的就拿起了身边的蒲扇给小孙子扇起了风....
看着一边扇风一边听自己背书的阿奶,许泽平就不由的想起前两年,盛夏的夜晚,阿奶总是搂着他和阿姐坐在小院中,一边用蒲扇给他们扇风,一边给他们讲代代流传的小故事。
回想到这里,许泽平的嗓音就更慢了。
韶华易逝,他此时只想留住这一刻。
许松山用过晚膳以后,就迫不及待的钻进了书房:“老大,你说说看你有什么好的盘算?”
许泽礼之所以不像其他绣楼那样走高端订制,而是选择走薄利多销的路子,皆是因为大景朝对于商户的限制,若家中无男子在朝为官,一年纯收入超过了五百两就会被划到商籍。
他们大伯虽然为官,但毕竟分了家,严格规定已经是两户了。
日后他与平平是要入朝廷的,自不可让人抓了小辫子。
“阿父,我是这么想的。”许泽礼不急不忙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咱们开了绣楼,一个帕子不多赚、成本上就赚一文钱,一个钱袋子也不多赚、挣个两文钱,多赚一些的就放在绣屏上面,挣个二十到三十文的.....一个月控制一下利润,保证在二十两左右就可以了。”
听着老大说的头头是道,许松山不禁有些愣,想法是不错,但是人力从哪里来?
现在市面上的手帕子是5到8文钱一条,自家3到4文钱肯定是畅销的,但是哪里来的这么便宜的绣娘愿意干?
许松山有了疑问,下意识的就问了出来。
许泽礼笑了笑说道:“我们自己培养绣娘,阿父,很多乡里的姑娘哥儿都是没有出路的,我们办了绣楼就专门去招些手巧的姑娘哥儿,教他们些简单的绣技、一个月开30文钱还管饭,同她们签好契约,学成以后三年内必须为我们绣楼服务,如果想要提前走人的,一年内可以给我们创造五十两收益即可!”
许泽礼一说完,许松山的思路豁然打开,他看着微风和煦的老大,心里不禁的一颤,用30文一个月的月例换得一个三年的劳动力...老大,还真是黑心肠啊,哦不,真是聪明。
不过换位想想,老大确实也是聪明,乡下很多卖儿卖女吃不上饭的贫苦百姓,现如今有一条这样的道路,何尝不是一条出路呢?
至少三年的时间,能够换他们一辈子的受益,让他们不至于以后饿死。
“若是坚持了三年,选择留在我们这里的呢?”
“自然是升月例,升为管事麽麽。”许泽礼眯了眯眼眸,“不过阿父,我希望我们的脚步不要那么快,至少不要赶在我中进士以前。”
许泽礼说完,许松山瞬间了然。
说了这么多,许松山猛然想起:“老大,说了这么多,那教授姑娘哥儿们绣绣品的师傅在哪里?”
“我们宅子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吗”许泽礼双眸弯弯,“当然姜麽麽确实是忙活的活计够多的了,若是请不动她老人家了,不妨去牙市寻寻又或是让大伯帮帮忙,看能不能找到个犯了事的绣娘。”
两父子对视一眼,有些事情就心照不宣了。
只有握在手里的奴契,才是最保险的。
虽然官不与民争利……许泽礼眼神暗了暗,现在他们还不是。
饶是以后是了,这也是阿娘的嫁妆不是?
第81章 少年初长成16
次日,还在睡梦中的许泽平就被他的好阿兄摇晃了起来,在迷迷瞪瞪中,被他的阿兄穿好了衣服带到了马车里。
盼了许久的田假终于到了,本以为自己可以睡个好觉了,却不想天色朦胧就被拉了起来.....
许泽平靠在马车上,打了一个哈切:“阿兄,我们要去哪里呀?”
许泽礼将孩子拉到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脊:“睡吧,睡醒了,阿兄就可以告诉你什么叫做有仇报仇了。”
许泽礼的气息太过于熟悉,以至于许泽平的脑子还没有清醒,又陷入了周公的梦乡。
五月的早晨是凉爽的,寒风拂过,吹醒了大虎的瞌睡。
“礼少爷,可以出发了吗?”
“出发吧。”
等到许泽平一觉睡醒,他们已经在一条全然陌生的道路上了。推开车窗,他看着道路两边的景色,许泽平十分的兴奋:“阿兄,我们这是要去县城吗?”
“嗯。”
“阿兄,我想去外门坐着。”
卯时三刻,已经能够看到日头了,微风吹来已经夹带这一丝燥意了。许泽礼也不担心老幺坐到外门会被冻感冒了,于是道:“去吧,不然等下日头升起来了就热了。”
得到了许可,许泽平就一屁股坐到了大虎的身边:“大虎哥哥,我们去往县城要多久呀?”
“两个时辰。”
许泽平算着时间,他们是卯时一刻出发的,那么大概巳时一刻会到县城。他一个乡巴佬,还没有经过城,脑海里不由的想象着古时候的县城是什么样子的?
会有电视上的那么繁华吗?
思索片刻,许泽平觉得应该是没有的。
他想到了清水镇,作为十里八乡的一个镇,也只有镇上的两条主街稍微的修的好一些,是用青砖铺的,其他的地方基本上就是泥土路,一下雨就是坑坑洼洼的,十分的脏乱。
饶是他们现在行驶的这条官路,也只是用黄土压实铺平的夯土路。
“大虎哥哥,你说这官路为什么还没有我们镇上修建的路好?”许泽平天真的看着大虎,一脸的迷茫。
大虎哪里知道他搔了搔脑壳,一脸痛苦:“平少爷,小的哪里懂得这个?”
“我们镇上的青砖路,是前朝一个富商出资修建的,而官路则是需要大景朝庭出资修建。”许泽礼不急不缓的说道:“平平,你想要官路变成青砖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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