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壮了胆,参商又吼了一声:“不许去!”
随后手上一用力,将陶荇的身躯往后推:“有我在,你今天踏不出这个门。”他也不知道往后该怎么办,可此时愤怒到极致,只管当下,顾不了那么多。
但有这话在,陶荇放心了,是的,你可千万别让我出去丢人啊。
他希望参商把他再往后推一推。
参商确实这样做了,在陶荇又往前走时,攥着他手腕又将他逼退了好几步,那赤红的眼眸一闪,悲痛之中透出凌厉:“不要再动了!”
“找-王-老-板。”陶荇也不想动啊,可他不听使唤啊。
他清楚地看见参商眼底越来越红,身躯战栗得越来越厉害,这是要异化的征兆,但是,那人闭了闭眼,生生克制住了。
情绪起伏很剧烈,按理说很难克制的。
“宿主,他肯定是怕异化后会伤害你,你现在没有什么抵抗能力啊。”080说。
陶荇叹了口气。
参商睁眼时,已强行将那异变压回,但眼中悲凉之色更甚,红如血滴的眼睛紧紧盯着陶荇,缓声又重复一遍:“不要再动了。”
他的声音很嘶哑,话说得很慢:“如果一定要找个人,为什么……不能找我呢?”
他抬起头,嘴角浮起一抹荒凉笑意:“找我吧。”
而后,眼眸一闪,猛地将陶荇推倒至床上,抽出床幔上的绳子,手一转一收,三两下就把人双手捆到床头。
陶荇瞥了眼自己被束缚住的双手,回眼时,一片阴影逼近,那人倾压了上来,唇上愕然一冰,却又有黏腻的湿软。
他陡然瞪大了眼睛,脑子空白了一会儿,才往身上人看。
那苍白的眼眸紧闭,睫羽轻颤,僵尸的肌肤是冰凉的,唇上也冷,摩挲之间,丝丝凉意。
可算是敢了啊。
只是,那人唇在发颤,身体也在发颤。
然后,他像是忽然清醒,猛地睁开眼睛,趔趄爬起,面上几分惶恐。
陶荇的身体还在动,嘴里念念有词,一直重复那两句话。
床边人的眼又红了,捂住他的嘴,又一次倾压上来,这次落下的吻几近疯狂。
唇上摩挲得有几分痛楚,那肆意掠夺的力道叫陶荇几近喘不过气,即便身体被操纵着,他也本能地偏了下头,喘口气。
身上人目光又凛,捏过他下巴转回,吻下来的力道更加用力。
不知几许,唇大概是肿了,参商终于放过了这一处,冰凉的触感落到脸颊,额头,下颔,随后,“刺啦”一声,衣领被撕开,那人稍许停顿,眼底一丝惊恐闪过,转瞬又化为死灰般的决然。
而后,灼烈的吻就落在陶荇的脖颈,喉结,又觉衣服被拉下,凉意蔓延到肩上。
等再往下时,陶荇有点犯嘀咕了:“他打算……一次到位吗?”
“宿主,你的身体是僵硬状态,也能成……”
“……滚。”
那人没有想象中大胆,并没再往下,他于碰到陶荇肩上时,停顿了下来,身躯颤抖得更厉害。
许久后,他眼中凌厉褪去,重新吻在陶荇的唇上,这一回,吻得轻柔而珍视。
陶荇低眉看着他,微微一笑。
是的,他能低眉,也能笑了。
操纵术余力已消失,他可以自由行动了。
午后的阳光透进窗,幽幽洒落几许光,世界安静沉寂,细细的吻如清泉拂过唇角,清凉中带着丝丝痒意。
又不知几许,轻吻的人似乎感觉到身下不再挣扎,缓缓睁眼,神思恍惚了会儿,随即,自嘲一笑:“你累了是吗?”
反正,总不可能是恢复了,摄魂术不可能逆转。
他慢慢起身,把被子掖好,靠坐在床边,盯着一缕摇晃的日光,愣愣出神。
陶荇转头,轻声道:“参商。”
呆愣的人浑然一惊,骤然看过来。
“参商,你……”陶荇欲起身,然而动了下手后,故作疑惑道,“这是怎么……”
床边人忙不迭扑上来:“主人,您……您没事了?”
“我没事了啊。”陶荇笑道,“我怎么了,为什么把我捆住了?”
影卫的脸赫然惨白,表情若如五雷轰顶,瑟瑟发抖去解绳索,找半天才摸到头绪,战战兢兢解开后,就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脸伏在地板再不敢抬起。
陶荇攥着手腕起身,看他这样子,又是无奈。
行,我一醒你就不敢了是吧?
他忽生逗趣心思,暗笑一声,道:“王老板是不是给我酒里下了什么迷药,我那天晚上回来后就失去知觉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地上的人惶恐抬头:“您……您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陶荇揉揉头,“昏昏沉沉的,我一直在这里睡着吗,睡了几天,现在几号了?”
参商捏捏手,面上恢复了点血色:“他给您下的不是普通的迷药,是一种类似摄魂术的邪术,先是夺取了您的魂魄,让您失去生命迹象,而后,灌输一道命令,您恢复生命特征,就会随他……随他操控。”
摄魂术不可逆,但是他的主人醒来了,所以,他只能说类似。
“您不是一直在这里睡着的,您被他带走了,属下追踪到您的行径,找到他,将他杀死了,可是您还被控制着,属下万般无奈,才将您绑住,从您被带走,到清醒过来,一共一天半。”他说着又磕头,“属下冒犯,属下该死。”
他的公式一个都没代对,但结果是对的,反正分析合理,陶荇正好就不用过多解释,抬手将人拉起来:“你没冒犯啊,我还要感谢你把我救回来了。”
说罢轻吸了一口气,摸摸自己的嘴:“我的嘴唇怎么那么疼啊,哎,好像破了,还肿了……”
面前刚起来的人哗啦一下又跪了。
陶荇:“不是说过不要总下跪吗,起来说话。”
参商惶恐起身,不敢抬头。
“我嘴怎么了?”陶荇不放过这个问题。
站着的人好像又被吓了一跳,缓声道:“是……是把您带回来时,不小心……撞到床栏了,属下该死。”
“撞的?”陶荇微眯眼。
“是的,属下……不敢……欺瞒主人。”
他之前说过这话,那时陶荇信以为真,现在么……
你欺瞒我的地方可不少。
陶荇微浮嘴角:“哦,原来是撞的,哎呀,这伤势我摸着像是得好多次撞啊,参商,你怎么让我一直撞床栏啊?”
“属下该死。”影卫又要下跪。
陶荇有所料地提前拉住他,“我没怪你,只是好奇。”
说着下床,刚站起,摸了一下衣领,他稍许一顿,面露惊恐:“谁撕我衣服了?”
影卫腿一软,还是跪了下去。
“你今天怎么回事。”陶荇再拉他,“再跪我要把你赶走了。”
参商战战起身伫立在旁,头垂得很低。
陶荇捏着衣领:“那个姓王的把我带走了,难道他……”
“主人放心,他绝对没有对您怎么样,属下赶到的时候,您的衣服是完好的。”参商这话一说,又愕然一顿。
“那就好,好险,他贩卖器官的,我大概也是他的货物,如果你晚去一些,我可能就被他挖了内脏,谢谢你。”
参商微怔,发觉自己会错了意,脸上一瞬间绯红。
“那么,既然你救出我时,我的衣服是完好的,怎么……”话题又回到方才。
参商咬了咬唇:“是您被控制时,属下拉您,不小心扯开的,属下该死。”
“哦。”陶荇拉长音调应了声,自他身边走过,到衣柜前换衣服,天气不冷,衣服很好换,这只胳膊脱掉那边胳膊就穿上了,他转身扣着最上面的扣子,笑道,“走吧,下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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