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沿让那绑架的人留下的,陶荇在陵园,手机打不通,那林沿大概是没办法,用了最原始的留纸条的方法。
就是说,人已经救回来了啊,你这威胁有个屁用啊。
但是……陶荇想了想,林家,也不是不能去一趟。
“小荇,他说什么?”姥姥走过来。
“就是说把你绑了这事儿。”陶荇如实说,把条子给她看。
老人叹口气:“那个林小少爷,昨天来的时候,拿走了我一个镯子,说什么想要镯子就让你去找他,我估计,你一直没去,他今天才让人把我也带走。”
“那正好,我去要回来。”
老人连忙摆手:“我就是发个牢骚,不知道那林少爷还有什么花招等你,不能去。”
“没事。”陶荇道,“我也要把此事彻底解决。”
热心的王姨听说姥姥险些被人绑走,连忙安排了社区志愿者过来保护着,陶荇也就更放心,拿上纸条出门。
刚打开院门,头上一朵云出现。
他抬头笑。
云朵说:[我维持不了,马上就要散了。]
陶荇:“你好吗?”
[挺好的,就是想你,咦,有车子的声音,你是还没到家,还是要出门啊?]
“我也想你,已经到家了,不过我现在要去一趟林家。”
云朵闪烁几下:[你去……]
话没有说完,云雾浮荡几下,消散了。
这么快,陶荇无奈,驱车前行。
陵园中,几许微风浮动杂草。
鹤林听到陶荇说去林家时,心里一阵不痛快,可偏又联系不上了。
他一直站在洞口,虽然用云朵联系在哪儿都一样,但他潜意识里觉得,离出口近些,联络会更通畅些。
现在云朵已散,他叹口气转身。
回头看几个白骨,他笑了笑:“大家都走了吗?”
小东道:“有一部分已经走了。”说话间,正见一个白骨那溪边的岩壁穿过,如穿墙术一般,身形消失。
鹤林环望,平日里嬉闹的场地上已冷清不少。
他淡淡一笑,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哎,跟你相处久了,多少有点舍不得,想再来跟你告个别。”
“谢谢你们。”鹤林又笑,似是不想被看到表情,转过了身,“我很开心,但是早晚要分开的,就不必过多留念。”
他没再说话,后面的白骨也没吭声。
稍许沉默,但听一道奇怪的声音传来,那是从上面发出的,好像有什么轻轻扣着石块,又有细碎人声,在嘀嘀咕咕。
鹤林诧异上前,凝神仰头。
自然是什么也看不见的,可这个声音,就是从上面传来,从人类世界传来。
白骨们也上前:“我们不是听不到人类世界的动静吗?”
只有子轩说过,他能隐约听见狗叫,但那也是在通道开启的时候,何况,狗有灵性的。
但他们现在清楚地听到,那是人说话的声音,而且这也没到通道开启日。
不是陶荇,是另外的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鹤林道。
那个人敲敲打打,嘴里的嘀咕听不太清楚,过了一会儿,听一阵音乐声,那人声音变大,说:“喂?”
接着又说:“我现在在北山陵园,正中间这个坟附近,你有胆子过来吗?”
随后,嘀咕声变大,下面的白骨们听清楚了。
听他说:“该死的,找也找不到,联系也联系不上,听说老往陵园跑,我倒要来看看他干什么,可……这陵园也没见到他人啊,这个坟四周有玫瑰花,还没枯,不会是他送的吧,他有爱人,已经死了?不对啊,这个人死了几十年了啊,人死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搞什么啊,神神叨叨的!”
又响起敲打声和脚步声,这个人好像想找些什么。
鹤林在用云朵跟陶荇通话时,听过这个声音。
他叹口气道:“这个人叫林沿,家境很好,是陶荇以前的订婚对象。”
“他怎么跑这儿来了?”白骨们数脸迷惘,“不会来找陶先生的吧?”
“我也不知道。”
“管他家境如何,这就是个普通的人啊,为什么我们能听到他的声音呢?”
鹤林抚一抚头,仿佛有什么慢慢闪现。
上面又响音乐,听林沿再一次喂了声,随后,笑道:“你在我家,哈哈,好,我马上回。”
白骨们:“刚才还气着,怎么突然高兴了,那个去他家的人,面子很大哦。”
鹤林微怔,想起从云朵里听到陶荇说要去林家。
他轻声说:“好像是陶荇。”
“什么,陶先生?”白骨们惊讶。
上面敲打声停止,林沿应该是要走了,然而,似乎没走几步,听他哎呦一声,破口大骂:“长没长眼啊。”
好像是又来了个人,跟他撞到一起了。
再听“砰”地一声,那林少爷似乎撞到了墓碑上。
另外人的声音地下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不知道,只能听见林沿的话:“草,我胳臂都擦破了,你看看,都流血了,你道歉有个屁用,给我让开,我有事儿。”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又听他道:“我没空听你说话。”
“嘿,哈哈哈,笑死我了,陶池,你不是不肯跟我联姻吗,为此不惜把你那个赶出家门的弟弟找过来,现在怎么又变卦了,你现在说你想跟我结婚,有病啊。”
“哇哦,你那个白月光给你戴绿帽子啊,早就跟他保镖在一起了,俩人联合起来就为骗你钱,被你捉奸在床了?”
“赶走了好啊,给他的钱全要回来了也好啊,但是你也活该啊,现在你又想来找我,怎么,我是什么活菩萨吗?”
“来个陵园就算诚意啊,你这诚意未免太廉价了,现在知道后悔了,我还不要你了呢,我告诉你,我就看上你弟弟了。”
“他……他愿意啊,他现在就在我家呢,正等着我回去商议婚事。”
反正,他姥姥在自己手上,他敢不愿意?
那几个黄毛被揍得爬不起来,吓都要吓死了,谁也没顾得上跟他联系,林沿现在并不知道人已经被救走了。
“陶池,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只要陶荇,你下跪干嘛,你就是把头磕破也没用,给我滚远点,别挡道。”
这之后,再没说话声了,听脚步声渐远,想来那个林沿已经走了。
地下,白骨们寂静无声。
半晌后,他们小心翼翼对鹤林道:“鹤先生,你没事吧?”
鹤林眼中火焰黯然:“没事。”
小南愤道:“这个陶荇,前脚刚跟你结婚,后脚就要和别人商议婚事了?”
“那他这不算犯法吗,重婚罪啊。”
“跟鬼结的冥婚,在阳间能算数吗?”
“这……鹤先生,总之你不要难过,也许有误会呢,这只是那个林什么的一面之词。”
“可是人在他家里,总是事实啊,陶先生干嘛要去找他啊?”
“这……”
身边七嘴八舌,鹤林没有听太清楚,他若被夺魂魄般,一步步走向前。
随后,他伸手,按在那封闭的洞口处。
“鹤先生,你在做什么?”周边小声问。
“我……我想出去。”他呢喃道。
“你想通了,不留下了?”小南问着,又一想,“不对,你说的是,你要到人间去?那通道不是只能走人,不能走鬼吗?”
鹤林的思绪混沌:“这个林沿,应该是我的亲人。”
“什么?”
“我的坟墓是陵园的阴气汇聚地,经过各种天时地利的巧合,在旁边形成两界相连的通道,这通道跟天象机缘有关,也跟我的坟墓有关,就在方才,林沿的血落到我墓碑上,我忽然感觉,通道开启了,我想,是林沿跟我有血脉之亲,以至连通两边,这次开启,也是一个机缘,我觉得我们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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