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远这次也懂了他的意思,沉默半晌才冒出一句,“江管家,一路顺风。”
江一眠礼貌道谢,然后挂了电话。
据前世对闻远的了解,他后来一直单身,也一直没人知道他单身的原因。
江一眠依稀记得他家里是书香门第,父母都从事教育工作。当时他虽然没说为什么入这行,但提过一句不想一直待在父母身边。
现在想来,他家庭传统,性取向的问题着实不好坦言。
前世的他很孤独,希望这一世能遇到对的人。
江一眠把手机放回桌面,一手压着翻开的书页,一手撑着下颚。眼眸半眯,看窗外慢慢倒退的山野林间。
傅承焰此刻在做什么呢?
他收回视线,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方巾,放在鼻尖轻嗅,没被压着的书页缓慢合上,哗哗作响。
江一眠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傅承焰那夜在秦氏集团从后面抱他的轻浮模样。
随后又想起傅承焰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的一字一句。
如今一个月过去,傅承焰和费洛应该已经分手了。
第20章 不行
火车到燕城的时候,临近傍晚,天空飘着小雨。江一眠收好行李,漠然点开手机上刚收到的一条微信。
是秦霄发的,“父亲说你今天回来,我让司机来接你?”
往上看去,聊天记录里还有之前的几条消息。
“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走了?”
“我想了想,单纯的主仆关系也挺好。反正,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吗?”
“在津城还习惯吗?”
“什么时候回来?”
江一眠这次依然没回,锁屏将手机放进风衣口袋。
列车进站,他拖着行李箱下车,直接在站内的专用通道上了一辆计程车。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城中商业中心的百层地标建筑前。
雨稍大了些,江一眠抬腿,快步进了傅氏企业大楼。
走到前台,他将手提袋递过去,“你好,麻烦把这个交给……”
肩头细密的水珠被大手温柔拂去,“冒雨来的?”
江一眠回头,湿漉漉的模样撞进了傅承焰弯起的桃花眼里。
他单手拨开西装扣子,脱下外套就要往江一眠身上披。
“不用了。”江一眠捏着手提袋后退两步,恰好躲开。
下班时间,陆续出来的职员很多,纷纷侧目朝两人看过来。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可他是专程过来还方巾的,并不是来见傅承焰的。
当然,不可否认,那些关于傅承焰的新闻,尽管他已经尽量不去在意了,却也始终无法做到完全忽视。
或许是因为傅承焰的身边有过太多男人,又或许是他对新欢的新鲜感永远不会超过一个月。
而此刻的自己,在傅承焰眼里,恐怕与他身边的那些男人并无区别,他断然也不会感兴趣太久。
江一眠心里是酸楚的,自然不愿接受他的好意。
何况还是轻佻的好意。
“吴巡,你先走。”傅承焰看着江一眠笑,话却是对身后的男人说的。
“可是许行长还在等您。”吴巡提醒。
“推了。”
吴巡应是,快步离开。
雨天天色很快就黑了,大楼的职员们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零星几个匆匆出了电梯,见到自家总裁便收了杂乱的步伐安静地往门口走着。
傅承焰含笑静静地看了江一眠一会儿,才朝他迈两步,“我等了你一个月零三天。”
“抱歉,那次回去后第二天临时有事。”江一眠说。
“去哪儿了?”
这查岗一样的语气,让江一眠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目前的关系,他去哪里,没必要告诉傅承焰吧?他倒是更想问傅承焰,是不是已经和费洛分手了。
可他还是说了,“津城。”
“刚回来?”
“嗯。”
傅承焰突然拿过他手中的手提袋和行李箱,转身往门口走,“其实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江一眠垂首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我也没想到,傅先生会等我。”
“你想不到的事多了,”傅承焰突然站定回头,笑着说,“正如此刻,你能想到我想对你做什么吗?”
江一眠差点撞他怀里,幸好练过,下盘稳,及时在他身前一寸的位置稳住了身形。
“……送我回家?”江一眠仰头,认真地猜。
傅承焰俯身,勾着笑,薄唇极缓地吐出两个字,“吻你。”
眼前的男人轻浮地跟自己调情,江一眠明知道他此刻没有真心,却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乱了呼吸。
几秒后。
“……不行。”江一眠小声拒绝。
傅承焰突然笑出声,“我逗你的。”
然后转身迈出大门。
司机小跑上前撑伞,傅承焰甩了句,“替他撑。”
大步走近雨里。
江一眠在司机的精心照顾下上了车,后座里,湿漉漉的人换成了傅承焰。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应该是忙了一天了。江一眠瞥了他一眼,湿透的黑衬衫紧紧黏着他宽阔的胸膛,呼吸间起伏的肌肉线条流畅性感,让人脸颊发烫。
江一眠快速收回目光,抿着唇咽了咽口水。
“看清楚了吗?”傅承焰长腿交叠,胳膊不知何时搭在了靠背上,从司机的角度看过去,俨然一副搂着人的模样。
江一眠仿佛干坏事的小孩被抓了个正着,僵硬地挺直脊背,脸颊和脖颈烫起来,红了个透。
傅承焰大手揽上他瘦削的肩,“前面一公里,莫丽斯国际酒店。如果江管家愿意,我可以让你看个清清楚楚。”
狂乱的心被浇了一盆冷水。
江一眠逐渐冷静下来,掰开肩上不安分的灼热大手,“我还是自己打车好了,请靠边停车吧。”
“别啊。”傅承焰立马收了满身情。欲,往窗边一挪,与江一眠拉开距离,然后从储物格里拿出一条干净的干毛巾递给他,“擦擦头发,别感冒了。”
江一眠看了看他,然后道谢接过,问,“你呢?”
傅承焰笑着拎了拎衬衫衣领,“我降降火。”
“……”江一眠不再说话,自顾自擦头发。
司机老高偷偷瞥了一眼自家老板,想从他脸上找到受挫的神色。毕竟这可是头一回啊,向来都是先生拒绝别人,几时遭过别人拒绝?
虽说这位江管家长得是真漂亮,气质也极佳,但以前那些和先生坐在后座的男人也不差,别说先生开了口,就算没开口那身子也跟没骨头似的直往他身上靠。这位倒好,得了先生的允准,非但不领情,反而要走。
而向来脾气不好的先生,更是破天荒的没动怒,脸上还始终挂着笑。
这可太反常了。
看来这位江管家,绝非一般人。
不过老高随即又暗自想着,再不一般又怎样,先生看上的人,从来就没有拿不下的。
后来一路上两人都有礼有节地坐着,傅承焰没再试探,江一眠也放松了许多。
傅承焰问他的近况,他说去了津城,但没提建材的事,两人闲聊得还算愉快。
车子驶进熟悉的枫桥路,江一眠才发觉时间竟过得这样快。
他又该跟傅承焰道别了。
车子停在秦家别墅前,司机下车从后备箱取出行李箱。
傅承焰把伞递给江一眠,“记得还我。不过,这次可别再让我等一个月。”
江一眠笑说,“知道了。”
然后下车接过行李箱,撑着伞进了别墅。
傅承焰降下车窗,看着消失在雨中的身影,满脑子都是江一眠湿漉漉望着他的模样。
刚才在车上,他确实是动了睡江一眠的念头。
生平第一次,遇到一个让他主动想上床的男人。
傅承焰也不知道江一眠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才见几面就想吻他,想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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