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温珩臻却没有理他,直接起身,又去了音乐室。
温珩臻打开手机锁屏,又拨通了容翙的电话。
没多久电话就接通了,只是手机那头,照旧没有任何声音。文温珩臻早就已经习惯了,他拿起吉他,开了免提。
“容哥,你有听我唱给你的那首歌吗?”
“如果没有的话,我再唱一次给你听,好吗?”
温珩臻拨弄吉他的琴弦,开始自弹自唱。
“……
其实不在意过得光鲜或狼狈
把时间和一切都忘却也都无所谓
流言和蜚语都是脚下的洪水
你点头的回应是唯一的安慰。”
《长相愿》的剧集仍在播出,播出至此,整部剧已经进行到了三分之二。
嘉仪宫,椒房殿前。
长孙无垢身后跟着几个内侍,手中都捧着锦盒,他向宫门前的内侍道:“你去通传皇后殿下,就说我母家送了些极为珍贵的贝母和紫灵芝来,皇后殿下之前久病,想着这些给殿下补身,也是最相宜的。”
那内侍向他行礼后道:“启禀贵妃,陛下来了,正在和殿下赏花饮酒呢。”
“噢?”长孙无垢迟疑了一句会儿,但又道,“那便带我进去向陛下和殿下请安吧。”
那内侍也不敢拒了他的意思,便领着他往椒房殿中去。
还未走至椒房殿前,长孙无垢便听得一阵清越的琴音,他停下脚步,似乎是自言自语道:“是殿下在抚琴吗?”
又往前走了几步,长孙无垢便看到椒房殿的汉白玉栏杆内,移植过来的芍药开得娇嫩欲滴,恍若东君将这春日所有秾艳光华都撒在了此处一般。
宋涧清坐在琴桌前,面前摆着的那把据说是帝王登基之前费尽心思寻来,只为博得他一笑的“引鹤声”。
长孙无垢只在不远处静静听着,他看着宋涧清低头专心抚琴,仿佛身外再无他物。只是抬起头看向轩辕恪专注看向他的目光时,那笑容恍若能让这满园芍药都一齐失色。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宋涧清,长孙无垢竟然觉得自己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便叮嘱那个内侍:“烦请公公告诉殿下我来过了,晚些时候再来。”
次日,嘉仪宫果然来人请长孙无垢,长孙无垢便带着那些准备送给宋涧清的药材去了。
“多谢你费心。”宋涧清的神情还是淡淡的,“母家送来的药材,自然是上好的,你送了这么多给我,自己可曾还留了一些?”
“我现在用不着这个,殿下的身体正是需要好好滋养对你时候,还是殿下用吧。”如今长孙无垢和宋涧清的关系已经熟稔许多,私下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拘谨了。
宋涧清便不再多说,又问道:“昨日我听闻你过来了,怎么不进来便走了?”
长孙无垢道:“见陛下和殿下两人在一起,不好打扰。”
宋涧清是知道他的心思,此时便打趣道:“有什么不好打扰的?”
长孙无垢摇头道:“我先是进来了的……但殿下在弹琴,我见殿下看陛下的神色……”
宋涧清一愣:“什么神色“?””
长孙无垢看了他一眼,道:“我见殿下对陛下笑着的模样,倒是恍惚看见了当日殿下救我时 的样子。”
他缓缓说道:“那样洒脱不羁,又风华绝代。我进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殿下这样放松又自在的神情……故而觉得不好打扰。”
他说完这段话,谁知宋涧清竟痴了。
半晌,宋涧清才问道:“那你见我在宫中,又是什么神色?”
长孙无垢道:“殿下在宫中,尽管极力掩饰,却仍看得出来,殿下十分紧张,万般忧虑,似乎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松心神一样。虽然我不知道殿下平常在陛下身边是什么样子,只是昨日,我才明白,原来只有在陛下身边,殿下才能这样放松。”
宋涧清默然许久,才道:“多谢你。”
长孙无垢反问道:“殿下多谢我什么?”
宋涧清道:“多谢你,让我看清了我之前一直没有看清的模样。”
长孙无垢道:“我无需殿下多谢我,我只希望,殿下日湖在宫中,能日日笑得这么开怀才好。”
宋涧清看向他,却见长孙无垢目光诚挚,显然并非违心之言。
第一百零三章 没有他的日子,竟然这样难熬。
只是长孙无垢未曾想到,他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宋涧清露出这样的笑意。
或许时间再回到那一天,长孙无垢会后悔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
自轩辕恪登基第二年起,不顾群臣反对,立曾经的废太子妃为后,至今已经是第五年。这五年间,帝后恩爱甚笃,轩辕恪更是专宠皇后,无一临幸嫔御。宋涧清独得椒房之宠,只是却至今未曾诞下皇子。朝中便渐渐有了些议论的声音。
“陛下,陛下登基六年,专宠皇后,后宫却至今无皇嗣诞生。还望陛下为江山社稷着想,早日广纳嫔妃,以绵延后嗣为上。”
早朝之上,含元殿前,便有言官上谏,轩辕恪却并不意外,毕竟皇嗣传承也是国家大事,早就有大臣或隐晦或明白在他面前提起过。只是拿到朝会上公然讨论倒是第一次,不知道背后又是谁在巧手拨弄。
轩辕恪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心思已经转过好几遍了。见那言官依旧跪着,便道:“哦?朕倒不知道,皇后无所出,朕都不着急,你们倒是急起来了。”
“陛下,”那言官一脸忠君为国的大义凛然,“皇后殿下身为男性坤泽,虽然身份尊贵,但生育比起女子来的确更为不易。因此民间若是有迎娶男性坤泽的高门大户,常以其姊妹随媵,以其姊妹所出子嗣为子嗣,精心抚养。陛下乃是天子,更应广纳妃嫔,开枝散叶。将来有了子嗣,便可交由皇后殿下抚养,也是一样的。”
“卿这话说得就有意思了,”轩辕恪道,“男性坤泽虽然不易有孕,但是又不是不能生育。让皇后将其他妃嫔所出子嗣当做自己所出的子嗣抚养,你又让皇后该如何自处?”
“陛下,”那言官显然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不说前朝,就是本朝也有这样的先例。孝宗就并非章宗皇后所出,但为章宗皇后抚养,章宗去后,起居注上载他‘事章宗皇后至孝’,皇后若精心抚育皇子,来日皇子登基,自当将皇后视做生母,若是……”
“好了!”轩辕恪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纵然孝宗为章宗皇后抚养,那也是章宗皇后数十年无所出,这才将孝宗抚养在自己宫中。朕和皇后都还年轻,就说这些做甚?你是觉得朕活不了这么久,还是皇后活不了那么久了?”
唬得那言官赶紧“砰砰”磕头:“微臣不敢!”
轩辕恪也懒得再理他:“今日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便散了吧。”
群臣皆俯身跪拜:“恭送陛下。”
虽然轩辕恪驳斥了那言官的话,但他自己心里也是记挂着这件事的。在紫宸殿处理政务之时,他便嘱咐身边的近身内侍:“你去一趟太医院,让院正带着几个专精产育一科的太医,午膳之后,去嘉仪宫一趟。”
近身内侍恭敬应“是”,便去传话去了。
嘉仪宫,椒房殿。
“如何?”院正和几个太医都给宋涧清把了脉之后,轩辕恪迫不及待又带着几分期待地问道,“皇后的身体能否尽快有孕?”
太医院院正已是须发皆白,此时微微躬身行礼:“回禀陛下,皇后殿下的脉象康健有力,若要有孕,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如今只需要好生补养,放宽心便是。”
轩辕恪一下便高兴起来:“好,那你们商量着去开个方子。”他又转头叮嘱嘉仪宫的宫女们,“如今皇后需要补养,无论什么珍奇药材,人参肉桂燕窝珍珠,你们都尽管着人去内库要便是,万不可委屈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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