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愿意接受其他的omega,你就会发现,你对我的感情,仅仅是因为信息素高度匹配带来的错觉。或许你会遇到其他的人,他会让你知道,就算没有信息素,你们也依然可以像是灵魂伴侣一样相爱……”
这样的话,容翙曾经也对温珩臻说过。
只是当时,他是彻彻底底的局外人,可以冷静自若地分析局势,权衡利弊,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此时此刻,容翙已经心甘情愿入局,所以他患得患失,再也不复之前的清明。
温珩臻如何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区别?
他看着满眼迷惘的容翙,心中除了多年深情终于得到回应的喜悦,更多的却是心疼。
他将容翙紧紧抱在自己怀里,想用这个炽热的怀抱证明些什么。
“容翙……”温珩臻吻着他的耳畔,“你不用担心这些。”
“事已至此,你还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
容翙听到这句话,在他怀中挣扎起来:“我没有怀疑你对我的感情……我……”
温珩臻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安慰他道:“我知道,你并不是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你只是担心,也是害怕在这个世界上,我会有更好的选择。所以你害怕,害怕有一天我不会像现在这样爱你。”
温珩臻将他的心思剖析得如此清楚明白,容翙听了,也不再说什么。
“但是容翙,你并不用因为这个现在根本不存在的‘灵魂伴侣’担心。”温珩臻的语气分外舒缓,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百分之九十六的高匹配度,我们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在我们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我们就注定会彼此吸引、无法自控。”
“如果这是我的命运,那我甘之如饴。”
听到温珩臻这句话的那一瞬间,容翙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这种感情充沛地就像是化冻的春冰,以不可阻挡之势从上游汹涌而下,流淌入容翙的心里。
到了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温珩臻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也再也不可以可以忽略他心底对于温珩臻的感情。
容翙揽住温珩臻劲瘦有力的腰身,头埋在温珩臻的胸前,不一会儿温珩臻就感受到了胸前的水渍。
“怎么了?”他吻了吻容翙柔软亮泽的黑发,语气里带着一点对自己心爱的omega的怜惜。
“没什么,”容翙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我只是在想,就算那个假设的‘灵魂伴侣’出现,你也一定只能是我的。”
温珩臻不禁失笑。
“为什么要这么患得患失?难道该担心的不是我吗?从十六岁那年到现在,我人生中最深刻最懵懂的感情,都应经给你了。如果你不要我,这一生,我又该怎样度过呢?”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容翙一怔。
容翙坐直身体,仔细打量着温珩臻的脸,见他面上毫无异色,揪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他是第一次这样明白“情”之一字,就已经领教了其中复杂滋味。那温珩臻之前的那十年,是怎样过来的呢?
在他宁可选择其他的Alpha来标记自己也不愿意让温珩臻标记的时候,对他的感情视而不见避之不及的时候,在那么多年他从来无法亲眼见到他的时候……
温珩臻是怎样过来的呢?
在容翙第一次明白自己已经爱上温珩臻的时候,他便开始不可自抑地开始心疼他。
“没关系,”温珩臻像是早已明白了他心中所想,“都已经过去了。”
“容哥,你知道吗,在我终于成功标记你之后,我觉得之前的一切的心酸痛苦……都已经得到了偿还。而且,容哥,我爱你从来都是心甘情愿,不管这份爱带给我什么,我都愿意接受。那时我看着你,觉得就算以后你还是选择洗去这个标记,我也没有遗憾了。”
他低头,去吻容翙的唇:“可是现在……容哥,我又开始贪心不足,我想要这个标记,一生一世都留在你的后颈,我想要你……这一生一世,都彻彻底底地属于我。容哥,答应我,好吗?”
容翙没有回答他,而是更加用力地吻了上去。
这世间又有谁,能真正保证,一段感情能够持续到生命的尽头呢?
但是,容翙想,至少这一刻,他们心意想通,彼此用最真挚和热烈的心,毫无保留地爱着对方。
在渺小如尘埃的一生里,能够有这样一刻,就是……永恒了吧。
第二天,他们两个人都起晚了,好在洗漱收拾完坐车赶去片场,还没有迟太久。屈舒鹤自然不会说什么,但容翙向来律己甚严,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自责。
“好,我们再对一遍台词,没有问题的话,就开始今天的拍摄。”屈舒鹤说完,在场的演员便继续开始对台词。《长相愿》的拍摄进度虽然已经很紧凑了,但是比起同期正在拍摄的电视剧还是慢了不少。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屈舒鹤事事精益求精,对演员的演技台词更是要求非常严格,不说别的,温珩臻在剧组被他调教了几个月,连容翙都能感受到跟他对戏的时候两人之间的化学反应完全不一样了。
好的导演就是对朽木一样的演员也有点化的作用的,温珩臻之前的演技只能说是平平,虽然他已经很努力,但是天赋在这里,很难有格外出彩的表现。但是在屈舒鹤持之以恒的点拨下,剧组的演员,都对温珩臻的进步有目共睹。
“好,大家准备,1,2,3,Action!”
宋涧清的酴醾期持续了七天,这七天里,轩辕恪就一直和他待在一起,没有出嘉仪宫的椒房殿一步,连宫女们送上的食水都是他亲手拿进去的,为宋涧清清洗身体更是不假手于任何个人。可以说宋涧清的酴醾期,除了他没见过任何人。
这其实是并不合宫中的规矩,轩辕恪是帝王之尊,就算宋涧清是皇后,也没有让他这样亲手照顾的道理。而轩辕恪在这期间固执地就像是一个最普通的乾元,在血脉里的独占欲让他不愿意让别的任何人靠近他的坤泽一步。
而朝廷之上也对此颇有微议,要知道军国大事何等紧急,一般而言,帝后大婚之后,皇帝最多陪伴皇后三天,就要离开皇后宫中来处理朝廷大事了。就算皇后还未结束酴醾期,也只能喝太医开的药来抑制。而轩辕恪却下令取消了这几日的朝会,旨意中还写明了是自己要陪伴皇后度过皇后初次的酴醾期。陛下对这位新皇后的爱重……当真是令人瞠目啊。
不过乾元想要陪伴坤泽度过第一次酴醾期,也是天经地义,无可指摘。朝中大臣们也只能私下嘀咕几句,面上也不敢说些什么。
七天之后,宋涧清第一次酴醾期,终于结束了。
这七天他们两个人为了应付第一次酴醾期汹.涌的情.欲,几乎都被榨干了。轩辕恪还好些,宋涧清足足又在床上躺了两天,才恢复过来。
之后便是帝后至太庙行谒庙礼,然后再去太后宫中敬茶。
宋涧上次见崔贵妃——如今的太后还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到了太后宫中,崔太后高居正殿之上,华冠礼服,端庄肃然。毕竟是天家,皇后又是新妇,到底要郑重相待。
轩辕恪和宋涧清按照礼数给崔太后敬了茶,崔太后象征性地喝了一口,便笑着对宋涧清道:“之前在宫中也是常见皇后的,皇后不必拘束。”
她这话一出,周围的气息便都凝固了,太后宫中的人,谁又不知道宋涧清是曾经的废太子妃?崔太后到底在宫中浸淫多年,只这笑盈盈的一句话,便让宋涧清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境地。
轩辕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刚刚崔太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便下意识地去看宋涧清,见他神色未变,这才送了一口气。
“是啊,”轩辕恪出声打破了寂静,“母后之前也是常见涧清的,如今成了一家人,更是不要见外才好。”
他特意加重了“一家人”这三个字,果然见崔太后神色微变,片刻又笑道:“是了,今日你们来,我也有东西要赏给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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