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就是祸水[重生](43)
荆无忧施施然道:“你们别太过分了。”
席淮君眯眼笑道:“过分什么?无非就是让这小子摘个面具而已,有那么难吗?”
对于非妖魔鬼怪,普通的修真之人,凤迟龄不能随便动用驭魔镜。
因为他知道,一旦动用,必见血光。
兰素心沈烨清等人在南阳城中身份显赫,席淮君又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仙门长老。
这件事若是闹得范围过大,他必定吃力不讨好。同时也为了避免有心人有机可乘,他必须忍耐。
荆无忧本再欲动手,盛容轩与沈烨清全力将其拦下,按住他的胳膊,使他动弹不得。
“沈舅舅,你——你们放开我!”
一旁的荆思远见状,跑到两人身旁,冲荆无忧问道:“无忧哥哥,是不是你的这位师兄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我好再劝劝母亲。”
荆无忧攥紧拳头,沉默须臾后,他咬牙道:“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凤迟龄有什么难言之隐。因为对方从来都不肯告诉他为什么要戴面具的真正原因。
大师兄既然不想告诉他,他就一定不会逼问。
因为不论是美到无与伦比还是丑到不堪入目,这些荆无忧都不会在意。
他只要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是凤迟龄,是他的大师兄,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那哪怕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曾了解,荆无忧也还是会无条件地维护着凤迟龄。
他看向凤迟龄,原本狠戾的目光霎时就一经反转而变得柔和,温声道:“师兄,你没必要听这些人的。我今就算是粉身碎骨,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也不会让他们再碰你一下。”
在听到万劫不复的一刹那,凤迟龄的身体几乎是剧烈一颤,眼看对方真的就要与兰素心等人动手时,他开口道:“不用了无忧,你退下吧。有的人躲在暗处,想摸清楚我的底细,不惜伤人性命也要嫁祸于我。我此刻如果不现真容,只怕那人还会搞出许多幺蛾子。只是——我若是摘了,你们敢看吗?”
沈烨清道:“此话怎讲?”
躲在席淮君后面的萧然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道:“肯定是因为丑到惨绝人寰啦!没听到秋香院里的老鸨是这么说的?相貌极丑,还长黑痣,卧槽哈哈哈哈哈,能长什么丑模样可想而知啊!”
上官允谩骂道:“你他妈闭嘴行不行,我大师兄长的再怎么样也比你好看!痞子,无赖!垃圾!滚一边凉快去!”
兰素心抱臂冷哼道:“你敢摘,我们就一定敢看,可你要是动什么手脚,我立马将你双臂折去。”
荆无忧看向凤迟龄的神情越来越复杂,有担忧,也有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失落。
为什么他不够强大,为什么他没能强大到可以保护大师兄的地步。
千万遍这样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响。
须臾,荆无忧悄无声息地细了口气,声音尤为沙哑:“师兄,不要逞强。请你相信我,我不让任何人伤害——”
“啪嗒。”
鲜红的梅花与皎白的白玉相映成辉,被他牢牢攥在手里。
寒冷的风猎猎作响,将那如瀑的青丝吹的曳曳不停。
凤迟龄摘下面具了。
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年事已高的席淮君在内,无一不呼吸停滞,双目炯炯,数到视线齐齐地打在凤迟龄的脸上。
而凤迟龄也在这种注视下,一语不发地睁开了眼睛。
萧然宛如一块木雕杵在原地,全身上下非石化却更甚石化,两颗眼睛瞪得硕大无比,嘴巴微微张着,面部肌肉再不动一下。
也不知道是看得呆了,还是看得傻了。
肤白皎洁如凝脂,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一双似乎比桃花还要媚情的眸子时而柔情似水,时而冷若凝霜,欲睁不睁,那隐隐约约能瞥见的半截眸子,光是粗略一看就能浮想联翩。
他整个人淡漠到像是冬天里的清泉,冰冷刺骨的同时却又令人欲罢不能。
五官精致得不似真人,眼梢像是被青黛浅浅地晕染出一股妖异的美。
要再说到黑痣,压根不存在什么偌大的痣。
在这张姣好到无人可媲美的脸庞上,唯有眉间上方有一颗小到几乎看不见的红色朱砂痣,红的鲜艳,更显魅惑。
可这丝魅惑与妖异却不会打破这分淡雅清俊的一丝一毫,反而相得益彰。
凤迟龄光是在这边这么一站,不需要摆出任何表情,任何态度,就能压倒在场的所有人,甚至是整个修真界。
因为这个人,长的实在是太美了。
在一片怔然中,那灵性的双眼忽然眨了一下,殷红的薄唇轻轻一抿,嘴角微微一勾,所有人心猛然提起,像是被细针狠狠扎了一下,无法呼吸。
荆无忧在这个时候方能得知,这个人的一颦一笑皆能摄人心魂,也只有美到这种程度,才会不分昼夜地长久戴着面具,掩盖自己的容颜。
若是将这样的脸暴露在空气之中,让所有的人都看到,无非会促成整个人世间的一场轰动。
萧然与上官允在同一时间,猝然像是被夺了神志,表情呆滞地往凤迟龄的所在之处走了几步,荆无忧拦下他们二人,询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语气犹为不善,上官允下意识地率先缓过神,在寻声望向他那三师弟,看到对方神情的时候,一下子就震惊了。
荆无忧的眼底深处似有熊熊烈火在桀桀燃烧。
并非是怒意之火,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像是燥火一样的东西。
且在这双眼看向大师兄的瞬间,眼底深处的这一团火,分外明显。
明显到像是要把眼中的这个人的衣服、身体、浑身上下每一处肌肤,全都烧得一干二净,不剩丝毫残留。
就是这双眼睛。
五年前在璇昆山后山的幻境内,他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双美到能把自己的魂完整勾走的眼睛。
☆、隔阂
上官允不敢置信地使劲揉了揉眼眶, 再望向大师兄,看到的还是那一张清尘绝艳到无人比拟的容颜后,他的牙齿在疯狂打颤,近乎到了不会说话的地步:“我……他,这是……大师兄?怎么会长得这么……这么……”
萧然的意识仿佛抛到了九霄云外,活像是被人操控地木然道:“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看。”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张脸的时候,席淮君突然抬手, 将剑锋对准自己的掌心,没有半分犹豫地在掌心上划破了一条数公分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感涌了上来。
由于手心里的疼痛感, 席淮君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布满了皱褶的眼睛眯成一道缝,讽刺道:“长了一张为祸苍生的祸水脸,确实该戴着面具!”
凤迟龄的眉梢微微挑起, 魅惑的嘴角似勾不勾,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让人对此提心吊胆。
片晌, 他似笑非笑道:“我与那所谓脸上长黑痣的人长相是否一致?”
包括荆无忧在内,修真人的眼力都是极好的。这样一讲,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凤迟龄眉间偏上方的一颗鲜艳的朱砂痣上。
那颗朱砂痣渺小而艳丽。
渺小到难以察觉,艳丽到似在滴血。
上官允看得到后来瞳孔越缩越小, 越缩越小,像是快要看得魔怔了,心脏砰砰仿佛在激烈乱撞。
他连忙大口呼吸了一口气,双手捂住心口, 缓缓蹲下身子,摇头晃脑道:“反正我是不行了,你们修为高,承受能力强,你们继续,我缓缓先。”
余光扫到萧然脚步微动,上官允想也不想,立马眼疾手快地将他一起拽下,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的消停会儿吧,我大师兄岂是你能勾搭的,能有资格勾搭也只有我师尊和我师弟,几辈子轮回也轮不到你这个二缺,蹲下!”
萧然撇嘴道:“骂谁二缺呢?长得人模狗样的,脱去这一身金装的话,你就什么也不是!”
“靠,你是不是欠扁?”
“来啊,放马过来啊!别人我打不过,但就你这样的,我还是有能力可以把你往死里打揍的!”
“哎哟喂,胆子不小啊,来啊来啊!!”
眼看这两人开始撸袖子对打起来,荆无忧极为不耐烦道:“都闭嘴!”
身后两人倏地被一阵灵力给掀得翻了个跟头。
荆无忧向来看重年纪辈分,懂得长幼有别,尽管上官允再怎么吊儿郎当,也是他的师兄。
换做是平常,他顶多就是用拳头,实打实地出手,最多给对方造成些许不过两日便能好的外伤,而从未有像这一刻,需要使出灵力。
这下子上官允和萧然就不只是单纯地受点皮肉之苦了。
不过荆无忧再怎么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有及时控制住力道,才没让两人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上官允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嗷嗷直叫,要死要活道:“师弟,你……咳咳,你这是要杀师兄啊我去……信不信我告诉师尊……”
荆无忧神色有些恍惚,他咬了咬牙,似是察觉到刚刚有些偏激,冲上官允道歉道:“对不起二师兄,但是请你们先安静点。”
他的视线从始至终死死地凝视着凤迟龄,一刻都不曾放过。
荆无忧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拥有此种容貌的人身旁活活忍耐了这么多年。
要是让他提前见到了凤迟龄的外貌,他绝对不会与这个人走得那么近,说不定连一句话都不会在这个人的面前说出口。
面对这种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仿佛不是仙人就不能与其并道的辽辽气息,他哪儿敢主动和这个人相处,交流。
被这样强烈的目光久久盯着,不说寻常人都会察觉得到,凤迟龄又怎会一无所知。
他微微侧过头,淡淡地扫了那投来炙热目光的人一眼,两人的视线就在空气里交错着,对视了许久。
凤迟龄的眼神太过于冷淡,像是寒冰一样,把人冻到骨子里去;然而荆无忧的眼神就是火燎燎的,在那双如黑曜石的瞳孔里,仿佛在随时随地都会涌出一片无边无际的漫天大火。
对于这样截然相反的神色,哪怕是激烈碰撞,汹涌摩擦,也不会产生半点火花。
僵持许久,凤迟龄朝荆无忧微微一笑,道:“无忧,把姓萧的给我提来。”
随着他开口,荆无忧无声无息地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转身瞥向蹲在地上表情窘迫的萧然,一道灵力汇聚在掌心,接着朝萧然身上打了一道,后者身体立刻朝前飞了几丈远,伴着一声呼喊,最后狼狈地摔在凤迟龄的脚下。
凤迟龄俯瞰着趴在地上的萧然,清绝的眼眸虽然是看着他,可心思里想的却是荆无忧那小子为什么不主动将他提到自己面前,而是要用扔的。
这臭小子平日不是总爱没事找事凑过来么,现在怎么转性了。
总不会是在看到我的脸之后,就一反常态,变得不想同我接近半分了?
……我长得真有那么恐怖?
唉,是吧。师尊以前都说我长得恐怖了,这臭小子不敢过来也属正常。只
是没想到心理承受能力会差成这样,明显修为不够。
……虽然身为化神期的洛潇也一样不能承受的住。
兰素心强行整理好自己的表情,道:“既然不是,那的确是我们搞错人了,在此特地向你赔不是。但现今看来,捉拿真正的凶手更为要紧,改天有时间必定登门拜访郑重道歉,先告辞了。”
说完,她转身欲走,凤迟龄却道:“慢着。”
兰素心皱眉道:“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