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邵望舒:“我为陛下写了首诗!”
邵望舒补充:“还画了张画!”
秦裕琅:……
想想邵望舒的作诗水平,秦裕琅一口老血在心头,连忙安慰自己,确实不能对六岁的小朋友要求太多。
秦裕琅开口:“其实我那儿还有一份贺礼……”
邵望舒正要问怎么多准备一份,小太监们便要领着他们入场了,两人只好各自噤声,随着小太监前行。
秦裕琅瞧见前来带邵望舒的太监,有些眼生:“你是哪个宫的,倒是没见过。”
太监低眉顺目地回答:“奴才从前在御膳房负责洗碗筷,并不常在宫里走动,后来掌事说奴才面容白净干活麻利,适合去宫里露脸,因而把奴才分来引路。”
秦裕琅多看了他几眼:“是白净,使了多少银子?”
太监冷汗直冒,勉强道:“亲王是指什么银子?”
秦裕琅扯了扯嘴角:“掌事的又不是头一回见你,从前不提让你露脸,偏这会儿让你来?”
宫里太监只有在主子面前能露脸,能说得上话,让主子肯用,才好升迁,像这些在御膳房洗碗筷的太监,一辈子都只能当个小太监,出不了头,因此不少太监会使银子买通上面的太监,给自己争个露脸机会。
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声道:“亲王饶命,亲王饶命。”
秦裕琅并不搭腔,坚持问:“使了多少银子?”
太监支支吾吾道:“二十两。”太监看秦裕琅仍然板着脸,犹豫不决地补了一句:“但是能分来带公子,需要多加四十两。”
这个数合理,行情价确实这般。秦裕琅微微放下心,他起先看这太监面生却能分来带圣眷正浓的邵望舒,怕此人有鬼,太监这么说倒也能解释得通。
“好好带路。”秦裕琅吩咐。
“是!”
头一个走得是秦裕琅,秦裕琅个高腿长,施施然走在前头,邵望舒分外艰难地在后面跟着,这倒霉的礼服不仅身上厚重的像颗球,腿上也有好多层,走路摩擦摩擦,迈一步都嫌张不开腿。
邵望舒跟着面生的小太监走,小太监大约是头一次来大场面,紧张地脚步飞快,邵望舒吃力极了,跟不上他。
“这位公公!”邵望舒追了几步,被裤子绊得实在走不了,无奈道。
小太监一顿,回头:“公子?”
秦嘉谦换礼服的时候,明珠絮絮叨叨地同秦嘉谦闲聊,直说邵望舒换好礼服憨态可掬,秦嘉谦想了想亲王规制的礼服,穿在这么个小布丁身上,是很搞笑。
秦嘉谦换好礼服,兴冲冲地往出走,笑吟吟地对来福道:“今儿画师可来齐了吧,务必给朕画下来,裱起来。”
“来了来了,就等着画呢。”
秦嘉谦比预定时间提前来了典礼位子上,正正好看到邵望舒进场,邵望舒步履蹒跚,一颗球一样慢吞吞往前滚,看得秦嘉谦乐不可支。
“以后这亲王服可以多准备几套。”秦嘉谦不大地道地想。
邵望舒一抬眼,看到秦嘉谦的表情,不用问,肯定在取笑他。
小太监看他离自己很远,快速走过来,像是要重新带着邵望舒走,邵望舒又勉强走了几步,等着小太监过来。
邵望舒懒懒散散的,眼睛时不时看着秦嘉谦,笑,还笑!
咦。
怎么突然不笑了。
良心发现了?
不对,
他怎么……
还一脸惊恐。
邵望舒来不及反应,只感觉眼前刀光一闪,腰间一疼,邵望舒本能地侧过身子,对上小太监狰狞的脸。
邵望舒缓缓低头,小太监手里握着把刀,而刀的另一端,端端正正地插在他的身体里。
作者有话说:
邵望舒穿成颗球的形象可参考冬天的俄罗斯小宝宝,衣服厚成了球。
写到我最想笑的地方了,这章和下章我脑补一次笑一次。
看看作者君的新预收《男妾登基以后》吧,
受把落魄的攻弄来当男妾,再把人抛弃(有隐情),风云逆转,攻当了皇帝,受被人清洗干净送给攻当贺礼,当男妾。
受表面:救命!我知道我过去做错了,我忏悔!
受内心:多来点多来点!!暴风雨可以更猛烈一些!
攻嘴巴说:少自恋我不可能爱你,我做的一切都是报复你。
攻实际上:在地上踩又不穿袜子,自己过来穿!别逼我过去扛你!
第20章 乌龙
邵望舒察觉到腰腹间火烧火燎的疼痛,痛感尖锐,旋即感觉呼吸困难,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不到片刻,邵望舒感觉浑身发热,意识也渐渐涣散了,空气黏浊,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舒坦的。
大典四周布满了侍卫,见此情此景,纷纷拔刀出鞘,刀声铮铮,从各处朝邵望舒这边溢过来,只消片刻就能将这贼人活捉。
那面生的小太监不慌不忙,当机立断动了动嘴唇,一道黑色的血线蜿蜒而下,紧接着吐出一口黑色的血,味道恶臭,大约是服了毒。
小太监死前看了眼邵望舒,目光复杂,直挺挺倒了下去。
秦嘉谦瞠目欲裂,顾不得形象,脚尖一点,轻功用到极致,在空中凌空蹬了几步,快速到了邵望舒身边,一脚踹开碍事的尸体,双手抖着去看邵望舒,然后……一把捂住他的眼睛。
邵望舒难受:拜托你分清点主次吧,这个时候该关心的是我的眼睛吗?是我被捅了一刀的身体啊!
秦嘉谦脸色变了几变,突然喝止道:“都不许过来!”
侍卫们面面相觑,有人受了伤,还有刺客尸体在,他们不过去,谁来送人救治,谁来调查呢?
侍卫们僵持在原地,进退两难。
秦嘉谦反手拎起邵望舒,随后将人牢牢抱在怀里,用起轻功,只给众人留下一个背影。
邵望舒靠在秦嘉谦怀里,感受着自己身上尖锐的疼痛,满心悲凉,一种命不久矣的预感笼罩着他。
邵望舒越想越伤心,怎么会有他这么倒霉的人,日子刚好过了几天,就得重来一生,呜呜咽咽地哭。
秦嘉谦分不出心神安慰他,轻功嗖嗖飞。
举办大典的地方离秦嘉谦的寝宫并不远,秦嘉谦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含章宫,宫人们见秦嘉谦和邵望舒回来都是一惊——这个点合该在举办典礼才对,再细看,邵望舒身上插着把刀子,脸色惨白,宫人们更惊慌了。
来福和明珠都随着秦嘉谦和邵望舒去了大典,没有轻功的两人这会儿还在路上,殿里其他人只能七手八脚过来为秦嘉谦除衣帽,另有一宫女脚步一转,就要往后殿跑,因邵望舒常做噩梦的缘故,太医常住含章宫后殿,已备不时之需。
受伤了,还流血,合该找太医瞧瞧。
秦嘉谦把邵望舒放在床上,扫了一眼宫女:“不必传太医了,你们都出去。”
宫女错愕:“陛下?”
邵望舒也睁大眼:不是吧,我觉得也不是特别特别疼,血也流的不太多,我感觉也能抢救一下的吧!
秦嘉谦却不再说话了,宫女犹犹豫豫地退下了。
邵望舒躺在床上,吃惊地看着秦嘉谦,他是不大懂这些刀伤的,难道他已经严重到不必救治了吗?
邵望舒眼泪顿时溢上了,眼泪汪汪。
秦嘉谦瞥他,伸手便要来拔刀子。
邵望舒:!!
邵望舒一个鲤鱼打挺,缩到了床铺里,他喘息困难,暂时说不出什么顺溜儿的话,就用眼睛瞪秦嘉谦,试图用眼神表达: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有点常识吧求求你了,刀子是能随便拔的吗?万一本来这刀子堵着血,你一拔,血噗噗噗出来怎么办?!万一我还能抢救呢!你一拔,给我人变拔凉了呢!
秦嘉谦问:“躲什么?”
邵望舒眼神如刀:躲你这个庸医啊!走开,别碰我!
秦嘉谦胳膊长腿长,俯身就拎到了邵望舒,揪着他出来,“别怕。”
邵望舒捂着刀,不肯叫秦嘉谦碰,他还想抢救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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