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打马吊打到身无分文的大国师讨嫌地上门找秦嘉谦讨钱,来福不敢擅自作主,禀了秦嘉谦,秦嘉谦起身出了含章宫,前去国泰殿见大国师。
大国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干笑道:“给我一天时间,我肯定能赢回来。”
秦嘉谦示意来福上前,来福带着两个小太监提进来四个大箱子,挨个打开,金灿灿一片,满满的金锭。
秦嘉谦道:“大国师尽可取用。”
大国师脑袋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不行,这许多金子,我打几轮马吊就输个干净了,想要还钱,得猴年马月了,不行不行,我不干这蠢事。”
“不必还。”秦嘉谦道:“这些是朕送给大国师的,只要大国师回答朕几个问题。”
大国师正色起来,“问吧,我想陛下也该有很多问题。”
秦嘉谦揉着太阳穴:“舒舒的事,只有这两条路可走么?如果他一直留在朕身边,会怎样?”
大国师溜溜达达走到金子面前,拿了一锭金子:“会死吧,他八字太轻了,陛下应该有察觉,他的噩梦一天比一天严重,人的精气神儿也一日比一日差,几年前他准时起床不成问题,最近起得怕是一日比一日晚了吧。”
秦嘉谦手心骤然捏紧。
“如今看着还能走路,能说能笑,能吃能睡,再过个三五年,就不行了。”
秦嘉谦道:“那还有别的解法吗?”
大国师又拿了一锭金子,掂量着玩:“若是有,我早说了。除了这两条路,别无他法。即便是这两条路,也是有上下之分的,去军营只能治标不治本,除非他在军营待一辈子,跟着我学术法,待他有了自保之力,自然无虞。”
秦嘉谦捏眉心,他何尝不知道跟着大国师是最好的方法,他虽嘴上说不信,管大国师叫神棍,可这人实实在在的有本事,纵观大□□国,神鬼一事上再没比大国师更靠谱的人了,若能跟着大国师,保邵望舒的命自是最稳妥的。
可邵望舒不愿。
作者有话说:
啦啦啦,昨天买到了适合我预收《男妾登基后》的封面,绝绝子,封面原图名《囚-禁》,狠狠心动了
第28章 准备行李
翌日邵望舒起床,见秦嘉谦严肃地看着他,心里一个激灵,盘算起自己干的什么坏事被秦嘉谦抓包了,也不敢赖床了,闪身下来,规规矩矩站好。
邵望舒先发制人:“我错了。”
秦嘉谦愣了,怎么就错了呢?于是发自肺腑问:“为什么?”
邵望舒后背汗都出来了,他最怕这种问法,先捡着最容易被发现的错说:“进学时睡觉?”
秦嘉谦有所耳闻,别看邵望舒晚上不敢睡,白日里鬼怪不大敢来困扰,一听韩暮讲「之乎者也」,睡得呼呼。
邵望舒等了半天,没等到秦嘉谦的训斥,直呼要完,赶紧说另一个:“前儿的功课是抄的。”
秦嘉谦:……
他本想开口说说来意,但一听这些,突然想听听邵望舒还干了什么。
邵望舒小心翼翼觑他眼神,秦嘉谦面陈如铁,邵望舒扁嘴:“真的没有了。”
趁着出恭时跟赵锵偷溜出去玩,捉弄祭酒,半月前肚子疼是因为偷吃了两个冰盏子,跟小太监玩弹珠的时候把秦嘉谦的几颗夜明珠打丢了……这哪能叫错呢。
秦嘉谦想着也是,邵望舒是个乖崽,顶多功课上耍些滑头。
秦嘉谦道:“朕想过了,大国师确有真本事,你跟着他学几年罢。”
“不想去……”邵望舒记恨大国师那句「双生子」预言,就他能呗,就他话多,但凡少说一句,也不会有秦嘉谦那些糟心事。
“相处久了你便懂了。”秦嘉谦揉了揉邵望舒的头发,“他人看着不着调,其实也靠谱的。”
邵望舒眨眼:“陛下不怪他?”
秦嘉谦顿了顿,勉强道:“不怪。他……”秦嘉谦艰难说:“人挺好的。”
邵望舒抱着他的腿:“我不想走。”
秦嘉谦沉沉地看着他,他又何尝想让邵望舒走,人在他身边时尚且要时时操心,跟着大国师,还不知要吃多少苦。
邵望舒小小的反抗起不到任何作用,大□□国中,昭国的地位最为不同,昭国不靠君王统治,全靠信仰,大国师在大陆上被称为天师,是修行功力最深的人,大国师断言他寿数无多,全天下再无人能鉴别印证真假,秦嘉谦亦不敢赌这句话的真假。
何况昭国是靠信仰撑起来的国家,国土面积极小,当中一个凤鸣山,往外延伸二十公里,这便是全部的国土了,还没淮国一个城池大。昭国也不爱弄权,遗世独立,靠着淮国给些供奉度日,昭国大国师实在没有坑秦嘉谦的理由。
邵望舒出宫学习声势搞得浩大,邵望舒品级不够,住不得王府,秦嘉谦先在帝都里腾了九套普通府邸,三行三列,留了中间一套归邵望舒,其余八套住满了宫中亲卫,随时保证他的安全。
秦嘉谦想着大国师酷爱云游四海,在淮国各个城都着人置了府邸,安排了人伺候。秦嘉谦又恐大国师不爱去城镇,只想着在山里钻,在驿站里都给备了银子,邵望舒若是路过随时可取用。
秦嘉谦琢磨半天,大国师并不止在淮国云游,索性在其他三国也如法炮制,备了许多府邸。
又备了几十匹马,派了一队兵跟着伺候马。
至于邵望舒出行的行李,更是准备了上百箱,洋洋洒洒排了一整个宫道。
秦嘉谦的担忧没完没了,恐邵望舒在山上不适应,若能和他的师兄师姐们打好关系,那就更好了。
秦嘉谦找人打听了他们的喜好,按照给邵望舒准备生活用品的方式,给大国师和邵望舒的师兄师姐们都准备了一套。还又专挑了合适的礼物,写好条子,备着以后用。
赵锵起初还舍不得邵望舒走,想着邵望舒出去怕是要吃苦头。等秦嘉谦把御膳房的厨子、做衣裳的宫女都备好,赵锵只剩下咂舌,这算什么出宫学习,这不是游玩享乐嘛,赵锵立刻道:“那什么,咱们商量个事呗。”
赵锵吭哧吭哧:“你的好兄弟我,困在京城也有个七八年了,也很想出去游学,”赵锵腆着脸:“带上哥哥我呗?”
“哥哥我可能干了,掏鸟蛋,摸鱼,都是一绝,不是哥哥我吹,咱们致学府的人加起来都不及哥哥我能玩。”
邵望舒糟心:你想去你去吧,我不想走。
大国师早起准备带着他新鲜出炉的小徒弟出发,一出门,宫道乌央乌央全是人,随行的兵和宫人看不到边际,装行李的马车堵塞了周围的路,邵望舒伏在秦嘉谦怀里,抽抽嗒嗒不肯走,秦嘉谦正抱着他哄,旁边还有个身体壮实的小孩。
大国师眼睛抽抽:“这……都是要跟着走的?”
秦嘉谦略一颔首:“嗯。”
大国师原地坐下,费解道:“这怎么走?”
秦嘉谦言简意赅:“坐马车。”
大国师看看宫道,再看看破衣烂衫的自己,瞠目结舌:“这怎么上山?”
秦嘉谦道:“你们上山,只带着明珠和这个小孩就行,其他人让他们在山脚驻扎。”秦嘉谦指了指他腿边壮实的小孩,介绍道:“管磊,舒舒的伴读。”
大国师抓抓头发:“造孽啊,带这么多人,我可怎么走。他是跟着我学习,并不是跟着我去讨饭吃,不必如此大张旗鼓。带这个小孩可以,其他人不行。”
秦嘉谦怀疑地看着他。
大国师心虚,声音都没了底气:“讨饭是我的爱好……”
秦嘉谦对他颇为了解:“一年讨饭365天、的爱好?”
大国师底气不足地反驳:“我在凤鸣山上时,也能吃点果子野菜野味,不必讨饭。”大国师抓狂:“哎呀,就算讨饭,我也会连他的饭一起讨上的。”
“反正你也是讨饭,就当从朕这里讨饭好了,朕备好了,随时等你讨。”秦嘉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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