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跟李欣那边终于结束,才跟秦夏说话:“马上就要成亲了。”
秦夏的面上不见羞涩,他看向陈庆:“是啊,我是来谢谢你的。”
“谢我什么?”
“栓子说了,说婶子同意我从婶子的家里出嫁,那原本是你的地方。”
陈庆笑起来:“这有什么啊?”
秦夏突然站起来:“我认婶子当干娘吧?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
李欣在一边鼓掌:“我看这样合适。”
秦夏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当即就护着陈庆回了孙大娘那里,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真不用,屋子空着也是空着,我也沾沾喜气。”
秦夏很轴:“反正我在这里举目无亲的,以后要是跟栓子吵架,我连个去处都没有,婶子,看在我孤苦伶仃,您可怜可怜我。”
随着孙大娘的年纪增大,她的心就变得更软了,可能也是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晚饭做得更丰盛了一些,陈庆跟周远两个人做见证,为了展现自己的孝心,晚上的饭都是秦夏做的。
“我从前,就只知道付出,我觉得他们生我养我,我应该报答。”秦夏喝了一口酒,“所以不论他们再怎么索取,我都觉得那是我应该做的,即使他们不把我当人看。”
在秦夏这里,从前的日子并不能像过眼云烟,那些苦难在他这里其实从来没有过去。
“我来到这里,发现原来亲人之间也不全都是索取和付出。”他笑了笑,“栓子娘虽然嘴上总是嫌弃我,但她其实很多时候都很关心我。这里的人,每个都很好。”
他又举起酒杯,伸到孙大娘面前:“这声娘我先叫了,以后您就是我亲娘。”
“你慢点喝。”孙大娘无奈,陪他喝了一杯。
“我会好好孝顺您,我跟陈庆一起孝顺您。”只是三杯酒,秦夏就醉了,他晕晕乎乎地趴在桌上。
陈庆目瞪口呆,最后跟孙大娘一起把人扶进屋里,随后他们三个人说话。
“也是个可怜孩子,希望栓子以后不要辜负他。”孙大娘吃了口菜。
周远侧头看了一眼院子外面,随后说:“别躲着了,出来。”
孟栓子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出来:“婶子。”
“来多久啦?”孙大娘问。
陈庆去厨房里给他重新拿了一副碗筷,孟栓子挠头:“来了没多久,我想来接他回家。”
“人睡下了。”孙大娘说,“再过几天不是就要成亲了?不能再住一个屋檐下了,明天把他的东西收拾收拾,放这边来。”
孟栓子点了点头:“多谢婶子。”
吃完饭,周远跟孟栓子洗碗收拾,陈庆觉得腰有些酸先回家躺着,没一会儿周远就回来了。
他给陈庆打好水洗漱完,自己才爬上床,搂着陈庆睡觉,手不自觉地落在陈庆的小腹上,从陈庆保胎的那段时间,他就养成了在睡前跟孩子说说话的习惯,今天也不例外。
只是周远刚刚叫了一声,他手心下面的地方就轻轻地动了一下,周远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陈庆的肚子,又叫了一声,陈庆的肚皮就又动了一下。
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感受到胎动,陈庆也很激动,这会儿眼睛里都泛着泪花:“他动了。”
周远又从凑近了一点,耳朵贴在陈庆的肚子上,只是孩子这会儿不想理他们,怎么也不动了,周远轻轻点了点陈庆的肚子:“好好睡觉吧。”
他起身亲了亲陈庆的脸颊:“你也好好休息。”
过了三天,是秦夏和孟栓子成亲的日子,秦夏从那天认了干娘,就在从前陈庆住的屋子住了下来。
他是孙大娘的干儿子,陈庆自然就是他的娘家人,从早起开始他就在孙大娘那陪着他。
秦夏的喜服不是自己绣的,是镇上的款式,即使这样,秦夏也已经很满意了。
陈庆问他:“你紧张吗?”
秦夏摇头笑起来:“我不紧张,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没一会儿李欣也来了,他难得放下两个孩子出来走走,这会儿三个人在屋里聊得火热。
李欣又带着他的小册子来了,郑重地交给了秦夏,秦夏翻看了一下,朝李欣点了点头。
看着成亲的时间快到了,孙大娘进屋来,秦夏还没束发,孙大娘看着梳妆台上的木梳,秦夏还等着她给自己梳头发。
“我,我的命不太好。”孙大娘收回手,“就不给你梳头了。”
秦夏站起身来,握住孙大娘的手:“当时陈庆成亲,是您给他梳的吧。”他拉着孙大娘的手晃了晃,“您别偏心。”
孙大娘无奈,只能也帮他束发。
婚礼很是热闹,孙大娘又坐了一回高堂,陈庆跟李欣混在人堆里,看着礼成,心里很是高兴。
周远没一会儿就找来,他摸了摸陈庆的手心,是温热的,等夜色降临,他跟栓子说了一声,就带着陈庆回了家。
“看到他们成亲,我好高兴。”似乎是感觉到重新陈庆的心情愉悦,也动了动。
周远又跟孩子说话:“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
陈庆又觉得肚子里蛄蛹了一阵,他轻轻拍了拍:“今天是睡得晚了,我们马上就休息好不好?”
他说话的声音轻柔,垂下的眼眼睫像是一片薄薄的羽毛,周远的喉结动了动,随后看向陈庆:“不那么早休息好不好,我想……”
他凑在陈庆的耳朵边:“我看过小册子,还有别的方法,咱们试试好不好。”
陈庆的脸通红,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夜色浓稠,屋里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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