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你不用有负担啊,你走的这一个月, 我跟栓子也出去挣钱了啊, 还能在家里多陪陪我娘子呢。”
周远没跟他继续说,东西扔给他:“你跟栓子两个人平分, 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理他,拉着陈庆就回家了。
回到家之后,周远把家里的积蓄都摊在床上,先前从京城带回来的二百两银票他没动过,平日里的花销都是他先前赚的和从军营回来的时候带的。
加上今天赚的钱,他们家如今也算是宽裕了不少。
陈庆对钱没有什么概念,不管周远有多少钱,他只是守着自己的那个小钱袋,一切都依附于周远。
他们回来的时间正巧,快赶上了秋收,虽然他们把自家的地租出去了,但是孙大娘的地还是种着,周远决定帮娘把玉米收了,然后再去云溪镇接李欣他们回来。
还是那块山上的地,只不过干活的人从两个变成了三个,陈庆还是把自己的手臂和脖颈包得严严实实,今年干活能勉强跟得上孙大娘了。
周远先帮他们掰了一会儿玉米,等堆起来了之后他就开始往山下挑。
看周远离开,孙大娘笑着说:“去年的时候,可真没想过一年之后的日子能变成这样呢。”
去年的时候他们还在发愁这一地的玉米要怎么运回去,这会儿干活的时候他们都是松弛的。
陈庆跟孙大娘干活都很利索,他们把所有的玉米都收了之后,又开始砍玉米杆,玉米杆晒干之后也能用来做柴火。
山上的阳光充足,所以玉米比山下的地成熟得稍微早两天,收完山上的玉米,山下的还得再多等两天。
陈庆就跟着孙大娘在家里撕玉米,准备晒玉米,周远有事又出去了。
孙大娘看着陈庆:“周远干什么去了?”
陈庆摇头:“我不知道啊,就说去一趟县城呢。”
“不清楚,说是他生意的事情,”昨天有人上门来找,陈庆没听见他们说什么,晚上周远就跟他说过今天要去县城。
周远走的时候还带上了先前他从京城带回来的银票和他们先前赚的钱。
“你也得关心一下他呀。”孙大娘有些无奈,“自己相公做什么你都不问问啊?”
陈庆摇头,手上的动作没停:“我又听不懂。”
也幸好周远是知道陈庆的性格的,不然长此以往,两个人之间还不知道要出点什么问题呢。
陈庆只顾着傻笑,其实跟周远成亲之后,他性格比起以前要开朗得多,至少现在在村子里遇到人会停下来点点头,不会像以前一样紧张得只顾得上跑了。
“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孙大娘问。
陈庆有些茫然地抬头 ,以后的打算?不就是跟周远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吗?
孙大娘起身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样也好,我们阿庆以前很辛苦,现在可以过得轻松一点。”
周远回来的时候陈庆已经煮好了饭,傍晚还是有热浪随着风吹来,陈庆帮着孙大娘把玉米皮撕完之后就回到家里,他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手里摇着一把扇子。
这把躺椅是周远在他们成亲之后找木匠坐的,因为他先前看陈庆,总是喜欢坐在躺椅上,所以自己家里也要弄上一个。
只是在这把椅子刚带回来的时候,没放在院子里,被周远搬回房间里,有一段时间陈庆根本不愿意看到这把椅子,等一些记忆散去的时候,陈庆才肯躺在这椅子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远还没回来,太阳落山之后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凉气,陈庆摇扇子的手渐渐地停了下来,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缓。
周远回到家先栓好了牛,透过院墙看到睡着的陈庆,动作很轻地进了院子。
陈庆靠在躺椅上,因为天气很热,他的衣扣没有扣到最上面,露出了他秀气的脖颈。
一把蒲扇轻轻盖在他的鼻头上,要遮不掩的。
他蹲在陈庆的躺椅边看了他挺久,那样直白热烈的目光让睡梦中的陈庆都觉得危险,他才慢慢睁开眼睛,刚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周远就隔着蒲扇亲了亲他。
陈庆笑起来:“你回来啦?”
周远把他扶起来:“怎么睡着了?很累吗?”
陈庆的手搭在周远的胳膊上,听见周远嘶了一声,陈庆立刻清醒了很多,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周远的唇角上有点血渍,又不顾这会儿光天化日,脱了他的衣裳,发现他身上也有伤。
凑近了,陈庆还闻到了他身上有些酒味。
“你干什么去了?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陈庆很紧张,又有些手足无措,想去拿伤药,偏又左脚绊右脚,差点摔地上。
还是周远眼疾手快,把他抱进怀里:“你听我说,都只是皮外伤,不严重。”
爹爹被贼人杀死的阴影让陈庆脑子里的那根弦都绷紧了,他的手现在都有些抖:“那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想做走镖的生意,但是自己创立一个镖局还是有些难度,正巧县城里的振威镖局想要出手,县令大人从中斡旋,说我可以接受那个镖局。”
其实已经耽搁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本来应该在一个月之前就接手的,只是他们这里突然有事,所以一直没能给县令大人答复。
陈庆靠在他的胸口,听他说话。
“振威镖局里除了两位总镖头,还有五位镖头,因为两位总镖头要分道扬镳,这才要把镖局出手,我初初去,虽说有县令大人的面子在,但难免还是不能服众。”
陈庆抬起头:“所以呢?”
“男人之间解决问题,拳头最能说话。”周远举起手,“所以我跟五个镖头过了过招。”
陈庆苦着脸,又有些气呼呼:“他们五个打你一个?”
“当然不是,一个一个来,放心吧,他们比我伤得更重。”周远摸他的头发,又亲了亲他的脸颊,“放心,我没事的。”
身上的酒味周远也对他解释了:“打了一架之后就去吃了个饭,所以回来晚了些。”
陈庆哦了一声:“那你再喝点粥,再冲个澡,一会儿我给你上药。”
陈庆陪着他吃了点粥,本身到了夏天陈庆的胃口就很小,他们自己留了点青瓜,陈庆拍碎了加了点醋,光吃瓜吃了个肚饱。
吃完之后周远去洗碗烧水,陈庆就去房间里找伤药,周远冲完之后就打着赤膊回了屋里,端坐在床边,等着陈庆给他擦药。
陈庆一边上药,一边叹息:“娘今天问我,咱们以后的打算。”
周远垂眼看他。
陈庆继续说:“我也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打算。”说着陈庆又给他吹了吹身上的伤口。
“其实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很好,养点鸡鸭,养一头猪,种好我们的地。”陈庆叹了口气,看向周远的眼睛,“但我知道你有你的志向。”
陈庆知道,周远的身上不止有他们家自己家的担子,还那么崇拜他以他为首的孟启,他不能那么自私地要求周远就陪着他在家里种田养鸡,周远应该能拥有更广阔的天地。
陈庆凑到他的面前:“我只希望在你追求你的志向的时候,不要受伤,好好地回家。”
周远的心软成了一潭水,他不管不顾地把陈庆拉到自己的怀里,把他抱得很紧。
怎么可能不喜欢陈庆呢?
周远找不到词语来形容陈庆,初见的时候他是长在这依山傍水的村庄里最坚韧的藤,再遇时他又像是躲在自己世界里连头也不敢抬的红眼兔子。
而现在的陈庆,红着眼睛跟他说,只希望他平安。
克制着自己心里的那些躁动,他此时只想静静地抱着陈庆。
最近收玉米,为了保证白天的体力,他们晚上都纯睡觉来着,陈庆拉开了一点距离,这会儿又开始害羞:“你看你,药都白涂了。”
说完又重新给他上了一遍药,又不可避免地看到他身上其他的已经长成於痕的伤处。
往常陈庆总是害羞,即使两人不着寸缕,也不敢睁开眼睛看周远,现在不带一丝杂念地看着他的身体,又心疼得只想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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