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挠头:“忘了。哎呀不管了,他会自己回来的。”反正这会儿去接他也来不及了。
“那你今天回家吗?”陈庆有些担心他,这半个多月李欣都在他家住,他家自己的屋子都没怎么收拾,戚书宁回来,家里连吃的像都没有。
“一会儿叫戚书宁来这边吃饭吧,晚上你们再回去收拾。”陈庆把他安排好了。
李欣点头:“咱们赶紧回去吧,我好饿。”
孙大娘已经做了饭等他们回来吃,只是她没等到陈庆和李欣,倒是把戚书宁等来了。
“婶子,欣欣在家里吗?”戚书宁在书院门口没等到李欣有些失望,但想着他可能是铺子里忙没来,就自己坐了牛车回来,家里却像是很久都没人住过的样子,戚书宁有点慌,找了一圈,最后来到孙大娘家门口。
“他俩去铺子里了,估摸着这会儿就该回来了,李欣最近都在这边住呢,你先进来,吃了饭再回去收拾。”
他们话刚说完,李欣跟陈庆就回来了,戚书宁没顾上别的,轻轻抱了抱李欣,倒让李欣有些不好意思了。
陈庆赶紧先跟孙大娘进门,好一会儿他们才进屋来,孙大娘又多做了两个菜,李欣吃得很开心。
戚书宁更多的是看李欣,他觉得现在李欣的胃口比先前好了很多,之前他总是想李欣打铁那么累,吃得还很少,这次他倒是胃口好了很多。
吃完之后,李欣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跟着戚书宁一起回家了,陈庆还有些不习惯。
“看着人家相公回来了,你家的没回来,羡慕了吧?”孙大娘笑话他,“这次周远是去哪啊?”
陈庆摇头:“他走之前说过,但是我忘了。”
“你也跟李欣一样忘性这么大。”孙大娘跟他一起洗碗。
“我觉得还得再等一两个月才会回来。”陈庆嘴巴有些苦,“以前也没觉得时间过得慢。”
“心里有牵挂,所以才度日如年。”
*
戚书宁在家待了三天,第四天还是李欣送他回学堂,等戚书宁回了学堂,李欣又把东西打包回来,又跟他们住在一起。
转眼就是两个半月过去,洛河村已经开始了麦收,陈庆这段时间没有再跟李欣去铺子里,他跟着孙大娘一起收麦。
前一段时间的的修养,让陈庆干第一天活的时候有些不太习惯,不过熬过了第一天,就觉得找回了以前的感觉。
天气还不是太热,他们出门很早,从天微微亮到日出,他们就差不多快割完了一块地了。
整个村子都陷入了忙碌的麦收当中,村里人连个打招呼撩闲的时间都没有,而刚好就是在这么忙的时间里,村长竟然还要他们整个村的人去祠堂里,说有事情要宣布。
等陈庆他们到祠堂的时候,祠堂里已经坐满了人,村长也都知道大家忙,所以开门见山就是重点。
“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府城,跟衙门商量过了,今年的麦收之后,咱们村,也要开始种稻谷。”
这话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连陈庆跟孙大娘都在讨论这事:“咱们这怎么种稻谷?”
陈庆记得自己流浪的时候,曾经见过那成片的稻田,稻田里都是水,似乎水才是稻谷生长的最重要的条件。
“咱们洛河村依山傍水,洛河的用处绝对不止是洗衣裳这么简单。”蒋村长说,“我这次去府城,请回来两个老把头,一个擅于改善农田,一个擅于种稻谷。”
“家里有临近洛河的田的,这两天注意一下,我们引洛河水来肥田,后面我们就要开始种稻谷了。”
“我们又不会种!毁了地算谁的?”
“要是种不出来怎么办?”
“对啊,什么都种不出来,那什么来交税?”
陈庆跟孙大娘没说话,但他们也是有担心的,毕竟周远的那几亩良田,都是靠着洛河的,要种稻谷,第一时间就是周远的田要拿来做试验。
张旭和他的媳妇儿也凑到了陈庆的身边,他们才安定了不到一年,突然改变,又不知道以后的光景。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蒋村长说,“咱们村作为试验,定然是有补偿的。”
蒋村长咳嗽了两声,这些日子,为了这事,他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作为交换,但凡有咱们村户籍的人家,可以免两年的赋税。”
两年赋税,那可是两年,要是能成功种好稻谷,他们能留下两年的口粮,还不是粗粮,这可是精米!
果然村长这话一出,大家就已经跃跃欲试了。
陈庆一直不是一个愿意改变的人,他觉得现在就很好,但是突然要种稻谷了,以后又不知道是什么光景,要是周远这会儿在就好了,可以听听他的意见。
但他还不知道在哪,也不知道归期。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情,李欣说:“这估计还是先前打仗打的,国库的粮草可能还是不太充裕,咱们村靠着洛河,也许是适宜种稻谷。”
“只有一个老把头,什么时候才能轮得到咱们学啊。”孙大娘叹了口气,他们种了一辈子的庄稼了,突然要种个新的东西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种得好。
“婶子别担心,我叫戚书宁去学。”李欣拍了拍孙大娘的手,“他就算不理解,他能写下来,再给咱们复述。”
“他不是学堂了?”陈庆问。
“不去了,他们学堂说已经没办法再教他了,让他在家中安心备考。”李欣说,“大概明天就回来了。”
陈庆转过头去看李欣,平日里他们两个人都在一起他没发现,这几天他去种地,有好几天没见到李欣,他才发现:“你这么这么胖了!”
陈庆这一说,孙大娘也睁大了眼睛:“是啊,李欣,你怎么回事啊?”
李欣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没感觉啊,可能是前段时间吃得太多了?”
陈庆抬手捏了捏李欣的脸,又摸了摸他的肚子:“不是啊李欣,你的肚子,肚子大了好多。”
李欣也垂头去看,陈庆不说他没发觉,这一说,果然是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没有了四块的轮廓,而且凸出来了一些。
孙大娘啊了一声:“李欣啊,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这下轮到陈庆和李欣呆若木鸡,怀,怀孕?
“我说呢,前段时间那么喜欢吃东西,整天懒洋洋的,忘性还带,这不是怀孕是什么!”
“啊?”
孙大娘太自责了,她没有尽到一个当长辈的责任,陈庆还跟李欣都还小,又没有经验,自然不会往怀孕那边去想。
“不会吧?”李欣想把手放在肚子上,又有点害怕,“会不会我就只是长胖了啊?”
陈庆呆若木鸡地点头:“娘,李欣还天天打铁呢,我听说哥儿怀孕很是艰险,他天天打铁,会不会伤到孩子啊,还是说就不是怀孕啊?”
孙大娘本来是想去地里割麦,但看到李欣这个样子,村里又没有村医,她当机立断:“咱们去镇上,看大夫。”
陈庆赶紧点头:“我去套牛车。”
说完陈庆赶紧往家里跑,李欣也有些紧张,他连怎么迈步都不知道了,走路的时候都顺拐了。
孙大娘回家换了身衣裳,看陈庆套好车,又让他从家里拿出个软垫,让李欣坐在软垫上,陈庆赶车,孙大娘扶着李欣坐着。
陈庆从来没觉得去镇上的路坐牛车都这么远,等到了镇上天都快黑了,陈庆直奔医馆,恰好遇见大夫收拾医箱要离开,陈庆顾不得许多,赶紧去拦住大夫。
大夫被这个突然跑过来的夫郎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急症,没想到只是让他号脉。
大夫看了一眼李欣:“这还需要看什么啊?就是怀孕了。看这肚子,四个月了?”
李欣摇头,他跟戚书宁过年才圆房呢,过年到现在也不到四个月呢。
大夫这会儿开始号脉,他又捏着自己胡子:“脉象如滚珠落玉盘,确实是滑脉,看肚子像四个月,你又说时间对不上,那就只有一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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