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美人入怀,喻勉竟感觉不错,可见食色性也,倒也有几分道理。
不是不重食色,而是没遇到对其口味的。
喻勉不认为自己喜欢男人,可他必须承认,左明非被上京贵女追捧也是有道理的,这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温润清隽,辅以这么张风华卓然的脸,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左大人,本官不免好奇,你这样的人物,为何迟迟没有娶亲?”喻勉打断左明非,问得慢条斯理,这语气近乎调戏了。
左明非愣了下,这样的话题,之前他好像和喻勉探讨过,但在哪里…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他和喻勉的交情,本是谈不到这一步的。
“喻兄不也没娶亲?”左明非掩饰住心中疑惑,面色如常地接了一句。
喻勉不以为意道:“十年来,我辗转各地赴任,你觉得我带一只拖油瓶很方便?”
“……”左明非苦口婆心道:“喻兄,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能成为你妻子的人,定是会与你相互扶持的,你不该这么说。”
“你有跟你断金的人?”喻勉轻飘飘地问。
“…没有。”
喻勉眉梢微挑,戏谑道:“你说得这般有模有样,我还以为你家里三妻四妾五儿女呢。”
“我若有妻子,定会以真心待她。”左明非抬眸,认真地望着喻勉。
喻勉泼冷水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指望我转告给你妻子?”
“……”也是,他对着喻勉有什么好说的,“喻兄说笑了,我并未娶妻。”解释过后,左明非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他正要转移话题,忽觉眼前一暗,喻勉竟是直接贴近他过来,左明非呼吸一滞,心跳乱了一拍。
喻勉低沉警觉的声音伴随着热气钻入到左明非耳中,“噤声,有人来了。”
第23章 可怜
眨眼功夫,舞池中便多了个人,戴着灰色兜帽的高大男人悄无声息地落在白夫人身后,停在距离白夫人三步的地方。
“你打算这样看下去?”白夫人背对着男人,朱唇勾起。
石介又盯了白夫人好一会儿,才道:“你消瘦了。”
“我整日想着如何收回九冥残部,食不下咽,自是消瘦。”白夫人回眸,嫣然一笑。
石介走近,盘腿坐在白夫人对面,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声音带着几分笑意:“那就别想了。”
白夫人支起下巴,双目柔情似水地望着石介:“不如你行行好,把九冥给我好不好?”
石介悠然一叹,含笑反问:“把九冥交给你,我怎么办?”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白夫人伸手,柔夷般的右手覆盖在石介粗粝的手背上。
石介反手将白夫人的手握在手里,叹气:“一山不容二虎,你若真拿下九冥,能容我活下去?”
“不信我?”白夫人嗔怪般地抽手,微抬下巴哼道:“那你今晚何苦来,不怕是场鸿门宴吗?”
石介不以为意地扬起唇角,痞笑道:“谁让男人就是贱呢。”
白夫人眸中闪过锐光,她低笑:“你白天也在?”
“藏得辛苦。”石介感慨:“咱家二哥太敏锐,我差点被他发现。”
白夫人笑道:“你怕他?”
“你不怕?”石介反问。
白夫人没有立时回应,在为石介添上新茶后,她便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了。
石介慢条斯理道:“一个连太后和皇帝都忌惮的人,想来是挺可怕的。”
白夫人噗嗤笑出声,“背靠大树好乘凉,看来我选了棵好大树。”
“月儿,喻勉同过去不一样,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那我呢?”白夫人打断石介,眸中寒光闪过,似是嘲讽地反问:“我们呢?我们又算什么?”
石介:“……”
白夫人不咸不淡道:“满手鲜血的人,凭什么看不起别人浑身杀戮?”
石介攥紧拳头,沉声问:“你当他全然是为了你父兄?你就没想过,他只是想借助你父兄的事来满足自己的野心?他助你拿下九冥,也只是因为他想要控制九冥!”
“我管不着他有什么野心,我只知道,是他为我父兄报了仇,为我白家洗清了冤情。”白夫人恨声回答。
石介盯着白夫人,难以置信道:“你便是如此不顾念我们的旧情。”
“我若是不顾念旧情,你早就被喻勉拿下了。”
石介蓦地笑出声,他眸中闪过波澜,“说到底,你不过是谁也不信罢了。”
白夫人扯出一个轻佻好看的笑容,悠悠道:“是你教我的。”
“当初加入九冥时,是你说的,这辈子除了自己谁都不要信,我听进去了,你又何苦作出这副表情?”
石介眉眼黯淡地盯着桌面,半晌才道:“你在此等我,是为何事?”
“左明非的镜花是你下的?”白夫人问。
石介:“我与他本无仇,不过是奉命行事,有人要他死得不知不觉。”
“我不难为你,你只需把《九冥毒经》给我,其他的事,来日方长。”白夫人道。
“身中镜花必死无疑。”
白夫人稍显不耐道:“我总得做出一副救左明非的样子,不然你以为喻勉会放过我?”
石介一愣,奇怪问:“左明非中毒…为何是喻勉不放过你?”
白夫人唇角微扬,意味深长道:“你猜。”
藏在暗中的喻左二人:“……”
石介最终道:“你容我回去找一下。”
“有劳。”
临走时,石介欲言又止地望着白夫人,“月儿,其实你我没必要闹成这个样子。”
“哦?你是打算将九冥拱手相让了?”白夫人不为所动地问。
“……”
街市上熙熙攘攘,眼瞅着寅时将至,可街上还是人声鼎沸,热闹得紧。
晚月楼后一栋楼的三层窗口,两个人影一跃而出,之后轻巧落定。
喻勉松开揽住左明非腰背的手,他看左明非沉浸在思索中,思及石介方才那句“身中镜花必死无疑”,他沉眸轻笑,语调懒散:“怕死了?”
左明非掀起眼皮,望着喻勉怔然。
喻勉看起来很是不近人情,甚至算得上在看笑话:“你看我也没用,纵使我想救你,也是有心无力。”
“白日里,你察觉到石介的气息,这才想夜访白姑娘?”左明非眸中映着一个缥缈的人影,他听不出语气地问。
不担心自身安危,还有空想些别的。
喻勉不以为意道:“事实证明,我是对的,白檀与石介有勾结,不能全信。”
“我听白姑娘的话音,她是站在你这边的。”
“那又如何?”喻勉满不在乎地反问,他看了眼神思复杂的左明非,嗤道:“人们总会在权衡利弊下做出最合时宜的选择,我助她拿下九冥,她帮我办事,仅此而已。”
左明非沉默不语,他眼中微微波动,似是欲言又止,也似是无奈万千。
喻勉觉得很好笑,他眼神淬冷,盯着左明非笑问:“你生气了?”
左明非垂眸掩去眸中情绪,“我只是觉得不应该。”他微叹。
喻勉满脸不以为然:“你若认为我苛待白檀,自己对她好便是,我没那个闲工夫。”
“喻兄,若是身处危机险境,你可有能交托后背之人?”左明非蓦地发问。
莫名其妙,不是怪他对白檀太无情吗?怎么又扯到这里?
喻勉斜他一眼:“交托后背便意味着将弱点暴露给别人,我并无自找麻烦的兴致。”
“那你真可怜。”左明非低不可闻地说,他心中发堵,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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