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下(126)
“哈哈。”庄清流踢踢哒哒地甩了两下水,转头问,“你把什么往袖子里塞?”
梅花阑笑:“莲心,给思霁留着,她火大。”
庄清流伸手环上她的肩,问:“那她下次说我的时候,你训不训她?”
梅花阑思索了一下:“我尽量?”庄清流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凑近吻了吻她,接着很快起身,拉她道,“我们去看看段缤。”
段缤是她以前跟祝蘅两个人一起捡的,虽然祝蘅这个人跟谁都不爱亲近来往,但该有的基操还是有的。所以这几日,段缤也在她平日里捣药的一间小房子里休息,梅花阑把画卷里的女鬼放了出来,让他们母子待在一块儿。
夜色很深,细雨沙沙沙沙,飞来的两人并没有靠很近,只是坐窗外一棵杉树上看了一会儿。
段缤仍旧戴着面具没解下,母子二人似乎坐在圆桌前正在聊天,女鬼用小刀一下一下,慢慢地给他割一条羊腿肉吃,旁边好像还放着一碗汤。
鬼是不能喝汤吃东西的,只有人才能。段缤这个性格,话似乎也不多,就是一直在安静地接过东西吃吃吃。
即便这样,跳跃着烛火的小房间从四四方方的窗格看进去的时候,还是静谧又温柔。
庄清流安静看了一会儿后,转头摸摸身边的人:“想你娘了吗?”
梅花阑稍微敛睫,也没否认,轻轻“嗯”了下。
庄清流把她抱进怀里,在额角亲了亲:“我们畔畔这会儿是真的长大了,都已经娶媳妇儿啦。”
她说完,就听梅花阑在颈边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然后伸出手,也搂住了她的腰。两个人十分温柔地抱了一会儿,庄清流听怀里的人轻声道:“那你呢?”
她稍微偏偏头:“嗯?”
梅花阑大抵退开一点,伸手理理她耳边的发丝:“那你呢,庄烛?”
庄清流这才反应过来,稍沉默地转眼看了一会儿那扇橘色的小窗,才声音很低道:“有时候,我也想她。”
梅花阑同样在她额角落下一吻:“你也不用她再操心了,虽然年龄拖到这么大,但还是终于有媳妇儿了。”
“……?”庄清流忽然从她怀里跑出来,“你怎么回事,从小就抨击我年龄,现在又来了吗!”
梅花阑想了想,务实地重新搂她道:“因为我觉着,六百二十七和六百四十七区别也不大。”
“……”庄清流面无表情地纠正她,“六百二十六蟹蟹,我们这些年龄很大的,多一岁都很不开心。”
梅花阑:“……”
庄清流:“而且我跟思归一样,六百岁才成年。现在虚岁二十六,是你占了我的便宜,懂?”
梅花阑:“……”
庄清流:“我是莲千岁。”
梅花阑忽然埋在她肩窝低低笑了好几声,好像每次故意拉出年龄来惹了庄清流,她就会有点开心。庄清流稍微偏头瞧瞧她脑后的发丝后,眼尾无声勾了勾,拉人从树上一溜烟儿掠起:“下次再说我年龄大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人扣在一起的手心似乎悄然热起了几分,梅花阑落在屋内后,刚准备转头说话,却似乎发现哪里不对,于是顺着余光往墙侧看了看。庄清流自然也瞬间就发现了,眉梢凉凉地往起挑了挑
她们本来睡的那张床不见了。
用脚想也知道这是谁在作妖,梅花阑似乎刚动了一下身,庄清流就握握她的手,看也不看地转头,忽然嗖一下,顺着半开的窗户往外弹了一颗什么东西。
外面沉香花树上刚响起轻微挪动的声音,啪——!一声,庄清流弹出去的东西爆开了,浓郁的大蒜臭鱼味顿时水波一样地溢向了四面八方。
这时,她才慢条斯理地拉开全部窗户,冲一身臭味的鸟人挑眉:“怎么了,你在这儿干什么?床都挪走了,还要留这儿看我们睡地上吗?”
祝蘅挂着一头可怕的臭鱼丝,张着两个刚打开却没来得及飞的袖摆,凉凉掀眼,站树上瞥向窗内冲她道:“床搬走了这也是我的房子,提醒你们不要在这里干什么丢人的事。”
“什么叫丢人的事?”庄清流莫名其妙睨她一眼,十分脸厚道,“你要知道呢,所谓双修,自古以来都是为了干什么?是的,疗伤!”
无论是床上还是一片姹紫嫣红的花丛中合着手掌对坐,那都是要提升修为和仙术愈伤,多一举三得。
所以庄清流上下端详道:“冲我酸了你就直说,有什么好嫉妒还拐弯抹角的?”
祝蘅:“……”
“当然,我不是说了吗兰兰,你有这拈酸的功夫,还是好好提升一下自己呢。你这样儿的,就算长得好看,我也不会要的。”庄清流道,“你不够勤俭持家。”
祝蘅冷冷道:“……我眼睛瞎了吗?你在说什么??”
“说你没人要。”庄清流冲她故意道,“呵,你这种暴躁臭鸟,长了一身粉色的骚毛又怎么样?加起来连梅畔一根睫毛都比不上,我死了再复活都不会愿意的。”
祝蘅:“……”
“说起来梅畔的睫毛,你当然比不上,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庄清流说着说着,开始冲祝兰兰大说特说梅花阑的睫毛,“又浓又密又柔软,乖乖的像扇子一样,你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可爱。”
祝蘅:“……”
庄清流目光一转:“自卑的话,那倒也不必呢,毕竟我也没有。”
她话音刚落,祝公主终于一团火燎了过来,还攻击的是梅花阑被夸上天的睫毛。庄清流顿时挑她一眼,有条不紊地吧唧阖窗,让那团火烧了她自己的窗子,然后在旁边袖手,学梅笑寒佛气微笑:“暴躁是毛病,阿兰,你今天停药了吗?”
本来只是想来威慑一下的祝蘅彻底被她气得冒烟儿,箭都抽错了,一灵箭搭弓射出去后,箭绕着庄清流的脸亲了亲。
“哈哈哈哈哈。”庄清流笑了好半天,无辜地抬袖一扫,把大门口竹帘掀过来,荡荡挂遮在了窗口,冲消失的公主脸道,“兰兰,不要放弃治疗啊。”
竹帘外一大团黑色的影子嗖得直飞而起,庄清流眨眨眼,继续惹道:“要打架吗?有本事你来。”
谁知要离开的影子居然真的嗖一下拐弯儿,直直改冲了过来!
“……唔唔唔。”庄清流从竹帘缝隙里看到后,立马嗖嗖抬手落了屏障,厚颜无耻道,“想打架也下回吧,你的一晚上跟我的一晚上现在是一个价值吗?而且你还不快去洗洗,我还嫌你臭。”
“轰”一声,窗口的竹帘无辜化成了灰,公主本人也大鸟一样飞走了,可能确实忍受不了自己太臭,于是去洗了。
庄清流开怀地一拉奇异看了好半天的梅花阑,大步转向了隔壁,道:“那鸟人一般藏什么就会藏在这儿,我们先看看,实在没有的话,这里应该还有一张软榻。”
两人进门后,这个像书房一样充斥着白色光晕的房子窗边果然支着一张软榻,梅花阑瞧了那张榻两眼,好像忽然准备走近俯身查看什么,然而庄清流这时却忽地在桌边停了下来,有些诡异地偏头瞧了瞧。
梅花阑注意力顿时先转了过来:“怎么了?”
庄清流立刻伸手冲她指:“看到没,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下面压着一本书。”
梅花阑目光垂落,是一本书,但是书又如何。
庄清流忽然神奇地笑起来,三两下把上面的东西扒开了,边捡起这本书边道:“祝蘅这只文盲鸟几百年来从来都不看书的,她的房内怎么会出现一本……咦,还上了一层禁制。”
梅花阑目光落在她手上,语出惊人道:“这是笑寒的小说。”
“?????”庄清流先是意外震惊,后是笑得天崩地裂,捧着这本淡蓝色封页的小说看了好半天,有点儿可惜地琢磨道,“是它用灵丹加的火术禁制,打不开的,一强行破开,就会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