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乐承抬起头来,就看见他面目狰狞地盯着自己,狠狠咬断了透明胶带,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阴沉狠戾,有点吓人。
【嗷——崩牙了操!卧槽我牙好酸好疼,不能捂嘴!宿礼你挺住!保持形象!啊啊啊妈妈我发誓再也不用牙咬胶带了!他妈的疼死我了!】
“…………”郁乐承心里升腾起来的害怕“噗”得一下就灭了个干净,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继续写试卷。
【我靠郁乐承是不是看见了!怎么每次都是他!都怪他!死兔子没事干什么那样穿校服!就显他手白吗!?呸,不要脸的小呆兔子!】
郁乐承莫名其妙挨了顿骂,他抬起头来看着一脸不爽的宿礼,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生气地把太长的校服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了里面灰色的毛衣和手腕。
你才是死兔子!你才不要脸!呸!
宿礼贴好了座次表,就被冲上讲台看的同学挤了下来,他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粉笔灰,越过推得乱七八糟的桌子走到了郁乐承面前。
他的目光太直白,郁乐承只能硬着头皮看向他,“班长,有事吗?”
“我们两个是同桌。”宿礼对他笑得温文尔雅,“靠窗第六排,我帮你把桌子抬过去吧。”
【嘿嘿嘿,兔砸,可落老子手里了吧!哈哈哈哈哈!】
郁乐承震惊地望着他,“我、和你是同桌?”
可一个星期前他无意读到了宿礼的心声,那时候他明明记得宿礼说他跟步风嘉没分开还是同桌的。
“是啊,怎么,不想跟我同桌啊?”宿礼笑得有些无奈。
“郁乐承你可就知足吧,跟班长同桌哎。”欧彤彤羡慕道:“班长人这么热心,学习又好,有的是想跟班长做同桌的。”
“欧彤彤你说的是你自己吧。”谢姚拿着书作势要往她头上拍,“天天念叨,你不会是喜欢宿礼吧?”
“谢姚!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欧彤彤夺过书来就往他后背上拍,“我今天非得打死你!”
谢姚动作灵活地绕着桌子跑,不小心被地上的书包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撞上郁乐承,旁边的宿礼伸手拽了他一把将人推走,伸手撑在了郁乐承桌子上,居高临下地冲他笑,“承承,我帮你搬桌子啊。”
郁乐承捏了捏手里的中性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看完座位表回来的步风嘉哀嚎一声,一把将他抱住,“郁乐承,我们不是同桌了。”
忽然被人抱住,郁乐承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宿礼看了他一眼,哥俩好地搂住步风嘉的脖子将人搂过来,指了指靠门的最后一排,“步风嘉,你位子好像在那儿。”
“要命了,后门人来人往我咋睡啊。”步风嘉哭丧着脸唉声叹气。
“没事,期中考试完还要再调。”宿礼笑着安慰他。
郁乐承低着头把书往书包里放,手忽然被人按住。
“不用这么麻烦,步风嘉,咱俩直接给他抬过去。”宿礼道。
“成,没问题。”步风嘉二话不说就抬起了桌子,俩人搬着桌子跨过了大半个教室,搬到了靠窗第六排。
“谢谢。”郁乐承向他俩道谢。
“嗐,小事。”步风嘉拍拍手,“我去搬我自己的了。”
“我帮你。”宿礼走了一步忽然转过身来伸手摸了把他的脸,笑了笑跟上了步风嘉。
郁乐承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抬头摸了摸刚才被宿礼碰到的地方,摸了一手的粉笔灰。
紧接着就听见了宿礼心里的狂笑声。
“…………”郁乐承攥紧袖子,使劲擦了擦脸。
幼稚。
宿礼很快就帮步风嘉搬好了桌子,顺道还帮几个女生搬了书和桌子,收获了许多感谢的目光,他很谦虚地说着不客气,心里却没什么杂音。
郁乐承有些奇怪,宿礼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嘿。”
郁乐承猛地回神,犹豫了两秒,小声说:“我帮你搬桌子。”
他不太想欠宿礼人情。
“我早搬过来了。”宿礼指了指他里面那张靠着窗户的空荡荡的桌子,“让我进去。”
郁乐承想起身让开,谁知道宿礼手往自己肩膀上一按,长腿一跨,直接贴着他的后背挤了进去。
宿礼长手长腿地往后面一靠,把窗帘往旁边一拉绑了起来,露出了窗户外面湛蓝的天空和柔软的白云。
郁乐承忍不住多了看了两眼。
【啊,后排靠窗,王的故乡。】宿礼微笑着在心里感慨。
郁乐承沉默了两秒,低头拽出了试卷继续写题。
宿礼却不肯放过他,心里一直在碎碎念,【郁乐承写字还挺好看的,跟他人一样秀气,啧啧,这手指真漂亮啊,又细又长……】
那意味深长的调调听得郁乐承头皮发麻,默默地把露出来的手指全都缩进了袖子里。
【卧槽卧槽,好可爱,他还缩进袖子里!跟小兔子回窝一样!】
郁乐承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他,宿礼眼中含笑,一脸纯良,“嗯,怎么了?”
【眼睫毛真长啊,好想摸一下,眼睛也好漂亮,瞳孔这是什么颜色,嗯?干嘛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看着老子?老子又没欺负他,碰瓷啊?小兔子鼻尖都是红的,操。】
郁乐承脸色倏然涨红,磕巴道:“你、你……”
“没事,慢慢说。”宿礼很绅士地笑。
【小结巴哈哈哈哈,脸红红的他是在害羞吗哎哟卧槽】
“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啊?”郁乐承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声。
宿礼脸上的笑顿时凝固在脸上。
第15章 头疼
宿礼的目光变得有点危险。
郁乐承倍感压力,磕巴道:“当、当我没说,我跟你……开玩笑的。”
宿礼笑着使劲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当然知道你在开玩笑啊。”
郁乐承被他的力道差点按到桌子上,耳朵里的心声变得混沌模糊,根本听不清他想什么,那些声音不怎么大,却多而快,声音低沉嘈杂,让他脑袋发沉。
上次也是这样,宿礼的心声多而密集,声音尖锐,压根听不出具体内容,却让他听完之后脑子疼了整整两天。
郁乐承不想听,抬起手来使劲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宿礼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落在他头顶的手滑下来,捏了捏他的后脖颈,故作担忧道:“郁乐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那些晦暗嘈杂的心声还在,郁乐承有些害怕地看着他,推开了他的手臂,跑出了教室。
“宿礼,郁乐承咋了?”谢姚过来的时候差点被撞到。
宿礼摇了摇头,疑惑道:“不知道,我去看看。”
“哎——”谢姚喊他,结果宿礼已经头也不回地追了上去。
郁乐承一直跑到操场后面的碎石堆才觉得脑袋好受了点儿,喘着气坐了下来。
他从校服兜里摸出了自己的老式手机,哆嗦着手按了开机键,那向来刺耳的开机音乐这会儿都变得好听起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去医院看看。
他咬着嘴唇看着通讯录上的名字,按着键往下看,爸爸,姑姑,姑父,姐姐,李哥,妈妈,爷爷……总共十多个人,他在爸爸和妈妈中间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按灭了手机。
“郁乐承。”宿礼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卧槽小兔崽子跑得还挺快。】
郁乐承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向他。
宿礼见他这副脸色惨白惊慌失措的模样愣了愣,“你跑这儿干嘛?”
【眼睛怎么红了?哭了?我靠我刚不就摸了摸他的头他至于么?脸怎么这么白?不是我干啥了这样看着我!有毛病吧这死兔子!】
他心里的声音有些暴躁,郁乐承被他吼得有点懵。
“说话。”这里没人,宿礼也懒得跟他装了,不耐烦地盯着他。
【我他妈到底哪里惹着他了?八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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