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乐承不自在道:“我没有号。”
“都什么年代了还没有。”步风嘉道:“就你这长相,起码能谈一沓女朋友。”
郁乐承一紧张一激动就容易脸红,他尴尬地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写笔记。
“哎,宿礼,看哪儿呢?”林睿捣了一下他的胳膊,“这题下一个步骤是什么?”
宿礼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冲郁乐承笑的步风嘉,又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郁乐承,挑了挑眉,转过头来看林睿试卷的题。
【脸都红了,啧。】
一道声音突兀地传进了郁乐承耳朵里。
他抬头看向宿礼,却发现宿礼在给几个人讲题,欧彤彤托着腮笑嘻嘻地望着他,不知道宿礼说了什么,她顿时就红了脸,佯装恼怒地拍了他胳膊一下。
宿礼转了转手里的笔,笑着看向她,旁边的林睿几个揶揄般地起哄,闹成一团。
宿礼身边总是能很容易的聚集起一大堆人,是十二班人见人爱的班长。
但实际上是个脑子过分活跃思维时常跳脱的话痨。
第二节 课时,在只有老师讲课的安静环境里,郁乐承时不时就能接收到宿礼的心理活动。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巴山楚水凄凉地,responsibility,哈哈哈哈……】
正在默写古诗词的郁乐承:…………
【好困好无聊,想打游戏……下课下课,快点下课……做张数学卷子算了……】
然后郁乐承就看见斜前方的宿礼自然而然地垂下手,从桌洞里拽出了张数学试卷,摊平在了语文练习册底下,偷偷做了起来。
宿礼一做起数学题来就全神贯注,心理活动都少了大半,只偶尔蹦出几个公式间或几句脏话,郁乐承瞬间清净了不少。
大课间的时候步风嘉又跑了一趟厕所,回来之后仿佛掉了魂,“我不行了我要死了——”
郁乐承提议道:“要不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医务室太远了。”步风嘉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还是让我拉死吧。”
郁乐承本来想低头继续整理笔记,但是听着步风嘉在边上哼哼,又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我陪你去?”
步风嘉艰难地抬起头来,“真的?”
郁乐承点了点头,“虽然拉肚子不会死,但会脱水,脱水多了也可能死。”
步风嘉狠狠抽了抽嘴角,“走。”
步风嘉比他高一些,胳膊顺手就搭在了他脖子上,压得郁乐承晃了晃。
“怎么了这是?”宿礼的声音忽然从他们背后响起。
“拉肚子去医务室。”步风嘉白着脸,“郁乐承,快快快!”
郁乐承架着他就要走,猝不及防肩膀上一轻,宿礼拽着步风嘉道:“我跟他去吧,你早上刚吐了,多休息一下。”
【小弱鸡还挺热心,也不害怕走半道给压趴了。】
郁乐承刚升腾起来的那点感激之情瞬间被戳成了泡沫。
宿礼个子高,力气大,轻轻松松就架住了步风嘉,看向郁乐承。
郁乐承这才意识到宿礼在等自己的回答,只能点点头。
没人的时候就凶巴巴的,有人就装出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宿礼不是个好人。
郁乐承开始为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感到担忧。
中午他终于鼓起勇气拒绝了谢姚邀请他一起吃午饭的提议,顶着宿礼饱含深意的目光,匆匆往超市走去。
今天拿药花了很多钱,中午他只打算啃半块压缩饼干,而且他也确实没什么胃口,啃完那半块饼干之后,趴在洗手池前洗头。
宿舍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他以为是谢姚宿礼还有吕文瑞一起回来,就没吭声,继续搓头发上的泡沫,紧接着一道心声就突兀地撞进了耳朵里:【人呢?没在宿舍?】
郁乐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确认回来的只有宿礼一个人,顿时屏住了呼吸。
人多,宿礼就会装=安全。
没人,宿礼原形毕露=危险。
他只要尽量避免和宿礼单独见面,就能很大程度上躲开他的报复。
头发上的泡沫正在缓慢地消失,郁乐承支棱起耳朵,听着宿礼在宿舍里转了一圈之后就出去,宿舍门也被关上了,才又松了口气,打开水龙头冲头发上的泡沫。
卫生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郁乐承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向门口,带着泡沫的水瞬间冲进了眼睛,传来了酸涩的疼。
“呵,抓住了吧。”宿礼勾了勾嘴角。
郁乐承想跑,结果宿礼堵在门口,抬起胳膊撑在了门框上,挡住了他所有去路,“你中午吃的什么?”
紧接着不满的心声响起:【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吃午饭?人家宿舍都是一块的就你搞特殊,小呆逼还想进化成小寡王?是不是把人吓狠了?胆小鬼,胆子这么小还没颗黄豆大,哎卧槽,怎么一吓就哭?】
宿礼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语气不善道:“你哭什么?”
【男子汉大丈夫哭个屁啊!我他妈又没怎么着你!】
洗发水进了眼睛里疼得厉害,郁乐承有些睁不开,去摸索放在门口挂钩上的毛巾,然后就抓到了块厚实的布料。
宿礼看着那只湿漉漉的手堂而皇之的抓在了他胸前的卫衣上,黑色的布料衬得细长的手指格外白皙,微微泛白的指关节上还能看见细小的青筋,不怎么老实地抓了抓。
【卧槽!这小呆逼哭着还要耍流氓!袭胸啊这是!轻浮!浪荡!郁乐承这个人真的好色情!】
一连串激动的声音钻进耳朵里,郁乐承吓得赶紧收回了手,磕巴道:“不、不是,我、我我我是想拿门上的毛巾!”
宿礼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哈?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急着辩解干什么?心虚啊?”
“我没有!”郁乐承又气又急,伸手使劲揉了一下眼睛,顿时更疼了,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脖子上,洇透了校服领子,“我拿毛巾!”
宿礼伸手勾走了门上的毛巾藏在身后,恶劣道:“你看看你,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门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郁乐承气得拿袖子使劲擦了擦眼睛,抬头看向门口的挂钩,上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不可能,我、我明明把毛巾挂在这里的。”
宿礼靠在门框上笑,镜片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戏谑,“你就是想对我耍流氓。”
【哭起来真可爱,拿什么毛巾啊。】
郁乐承被他的不要脸给震惊道了,红着眼睛瞪着他,生气道:“我没有哭!”
宿礼忽然俯身凑近他,“眼睛都红了。”
【啊——更像兔子了,湿了毛的兔子。】
“你才是兔子!”郁乐承怒火攻心,一脑袋撞到了他脸上。
宿礼猝不及防被撞了个趔趄,郁乐承慌乱地跑出洗手间,还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宿礼赶紧摘下眼镜捂住自己酸痛的鼻子,脚疼鼻子也疼,一时半刻都没能说出话来。
【啊啊啊啊好痛——脚趾也痛——这兔子头是铁做的吗!?操!疼死爹了!】
郁乐承撞得脑袋发懵,倒是没多疼,他抓了自己床头的毛巾使劲擦了擦脸,耳朵边上全是宿礼的哀嚎声,顿时又担心起来。
可别把人撞坏了,宿礼趁机讹他。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卫生间门口,就看见宿礼手里拿着条雪白的毛巾,毛巾上洇开了一团血迹,而宿礼的鼻子还在一滴一滴地往毛巾上滴血。
宿礼看看郁乐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染上鼻血的郁乐承的毛巾:“…………”
郁乐承:“…………”
第8章 车子
“哟嚯!兄弟们我回来啦!”谢姚欢快的声音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吕文瑞拎着个盒饭进来,“宿礼,你让带的——这是怎么了?”
“血!宿礼流血了!”谢姚的声音突然惊恐,“我靠,你撞墙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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