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息不语。
“你是不是早就想离开我了?”
“不是。”
霍司承将钟息抱进怀里,用力按着他的后背,几乎要把钟息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他说:“钟息,我不想和你分开。”
钟息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霍司承等不到他的回答,心里生出几分焦躁,他低头吻住钟息,一开始还满是温存和缱绻,在感觉到钟息的无动于衷后,他的吻瞬间变得又凶又急,几乎要把钟息吞没。
这两个月里他一直惦念着钟息的唇,莹润饱满的杏红色唇瓣,一见到霍司承就抿起来,或者气呼呼撅着,好像霍司承亏欠他很多。
“我会配合治疗,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但我会尽我全力让你和孩子过得比以前更幸福,好不好?关于沈彬白的事,我再也不问了,我们好好地过下去,可以吗?”
钟息把脸埋在霍司承的肩头。
一瞬间他想到很多,七年来的种种,好的坏的,有哭有笑……太多太多,像电影画面一样在他的脑海里轮番上演。
心脏再一次为霍司承动摇。
就像霍司承最后一次求婚时那样。
钟息不是在爱与不爱之间犹豫,他只是从来学不会拒绝霍司承。
说到底,他也只爱过霍司承一个。
他没办法在爱情里游刃有余,进退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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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文泽会同多家媒体,放出了阮云筝和祁嘉然的通话录音。
录音里阮云筝多次指导祁嘉然如何通过信息素吸引霍司承的注意力,祁嘉然表示不敢,阮云筝说,霍司承和钟息的感情那么好,除了信息素,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此言一出,舆论哗然。
谁能想到一向端庄娴静的总督夫人,背后竟是这样一副嘴脸。
网友纷纷出来吃瓜。
一时间,阮云筝成了众矢之的,她名下的基金会也相继被扒出来有利益输送的嫌疑。
祁嘉然当天下午被放出禁闭室,他慌忙往外跑,刚走到马路上,迎面就是一辆飞驰而来的吉普车,文副官在后面喊他,祁嘉然应声往后退了一步,但胳膊没能幸免于难,他被吉普车撞得摔在路沿。
吉普车长扬而去。
祁嘉然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他吓得直哆嗦,瘫坐在地,脸色惨白。
文副官走过来,循循诱之:“霍夫人想让你永远闭上嘴,你该怎么做?”
这位军区理疗中心副院长家的公子,抱着未来总督夫人美梦而来却大梦一场空,现在还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当然不服气。
文副官让他接受媒体采访,他气急败坏,直接把阮云筝的丑事都抖搂出来。
在无数娱乐记者的高清摄像机前,祁嘉然以受害人形象出镜,声泪俱下地控诉阮云筝:“我本来只想在总督府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理疗师,但是霍夫人她居心叵测,她不停地给我洗脑,说理事长和钟先生感情不和,让我效仿她,像当年她插足霍总督和叶女士之间那样……”
祁嘉然接受采访的视频发布前,霍司承接到了霍振临的电话。
霍振临难言怒火:“你懂不懂什么是家丑不可外扬?你在发什么疯?”
“家丑?”霍司承轻笑一声,说:“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挂了电话,霍司承对一旁的文副官说:“发吧。”
第二天,采访视频再次轰动全网。
与此同时,曾经受过霍司承的母亲叶绘蓝资助的几个女孩,在视频平台上发了很多叶绘蓝当年辗转各地做慈善、带领医学团队深入一线救助受肺病折磨的孩子的影像资料。
大家纷纷开始怀念坚韧聪慧的叶女士,也对幼年丧母的霍司承充满同情。
随着舆论的发酵,两天之后,总督大选在各地正式拉开帷幕,当天霍司承收获的选票就以碾压性的优势列于首位。
比岳立泉高出将近一倍。
人常说祸起萧墙,到了霍司承这里,倒是因祸得福。
霍振临和阮云筝现在正处于舆论风暴的最中心,他们谢绝采访,闭门不出,即使让官方施压控制热度,也止不住网络上一声声“晚节不保、马失前蹄”的感慨。
霍振临一个小时打来十几通电话,霍司承也没有接,他关了手机,坐在窗边,平静地望着远处萧瑟的灌木林。
冬季彻底到来,北风凛冽,银灰色的云块在空中凝结,缓慢流动,酝酿着一场大雪。
霍小饱从沉沉的午睡中醒来,抱着小熊走出儿童房,家里静悄悄的。
他先去找霍司承,霍司承把他抱到床上,问他:“小饱想不想出去玩?”
霍小饱开心地说:“想!”
钟息进来的时候,霍司承正在和霍小饱玩石头剪刀布,钟息把奶瓶递给霍小饱,霍司承趁着机会说:“再过一阵子,我们出去玩一玩吧,就去迦南雪山怎么样?”
这明显是求和的信号。
钟息动作顿了顿。
他望向霍司承,虽然没能在霍司承眼底看到和往日一般浓烈的爱意,但他还是心软。
他说:“好吧。”
当天晚上,文副官送来一份急件。
“理事长,岳立泉手下的军事指挥官于今晚八点左□□遣特种兵突袭边境,造成我军十六人受伤,目前事态已经平息,但影响比较恶劣,边境居民情绪反应比较激烈。”
钟息正好过来给霍司承送药。
霍司承在钟息面前也不避讳机密政务,接过杯子,服了药,继续同文副官说话:“为什么反应激烈”
“岳方通过舆论造势,向公众散布您和雇佣兵首领郑亚东之间之所以关系匪浅,是因为您承诺当选联盟总督之后,会将蓝岩基地和猪石基地边境线两侧的领土管辖权交给郑亚东。
霍司承冷笑一声:“真是够异想天开的。”
“是的,听起来很荒唐,但有很多民众相信了,现在哭天抢地地说要搬走。”
钟息眉头皱起。
蓝岩基地和赭石基地是竞争关系,在资源和实力上分庭抗礼,百年来武装冲突时有发生,也不是霍司承这一届的难题了,可是现在的问题难在民众有意见。
郑亚东的雇佣兵集团本来就是极具争议性的存在,官方和民众都对他心存恐惧。
一旦边境的民众被岳立泉蒙骗,不信任霍司承,导致事态升级,那霍司承升任联盟总督一事就没那么顺利了。
霍司承冷静道:“先通知郑亚东,让他短时间内不要靠近红蓝边境。”
“我已经通知了,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钟息也帮着想。
可霍司承很快就说:“你安排一下,下个月我去一趟边境。”
钟息脸色煞白,耳畔嗡嗡作响。
文副官大骇:“这太危险了,理事长,且不说边境本来就动荡不安,现在还有岳立泉伺机而动,您不能以身犯险——”
“现在还有比我出现在红蓝边境上慰问军民更有效的方法吗?”
霍司承一句话就让文副官噤了声。
“不仅要去边境,我还要坐车在市区里自如地穿行,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管辖的地方都是安全的,以后不会再有动荡的边境线。”
文副官说:“的确,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但是理事长……有太多不可控的危险因素了,您刚从危险中逃身,我……”
霍司承摆了摆手,刚要说话,余光扫到一旁的钟息,才发现钟息脸色极差。
“钟息,你怎么了?”
钟息眼神破碎,他望向霍司承,茫然无措道:“霍司承,你不要去。”
“什么?”
“不要去边境,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现在舆论风向都是偏向你的,你可以在媒体上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
霍司承没想到钟息会关心他,愣了几秒才握住钟息的手,安抚道:“媒体也不能凭空造出新闻来,只有我去了那边,媒体广泛宣传,才能起到作用,别怕,不会有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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