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风景好,没有其他优点。”
盛煊笑道:“只可惜人家不需要你的评价,人家和孩子和父母在这里住得很开心。”
霍司承的脸色晦涩难辨。
“怎么?钟息还是不搭理你?”
霍司承沉默不语。
盛煊知道霍司承没怎么碰过壁,此刻心里肯定压着火,于是岔开话题。
“对了,岳立泉什么时候判?”
“下个月。”
“他那个侄子岳振洮,你打算怎么处置?”
“查清他的家底,”霍司承低头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冷声道:“该判就判吧。”
“会不会太赶尽杀绝了?”盛煊有所顾虑,“据我了解,这个岳振洮不过是有些贪财,上了岳立泉的道,岳立泉许他一些大项目大工程,然后通过他的账户勾结行贿,这个岳振洮吧,今年三十不到,听到岳立泉被捕的消息已经吓得没了主意,急忙到处和岳立泉撇清关系,我觉得你可以不用管他。”
“有罪不罚?”
“也不是不罚,只是身份敏感,你要是把岳家两叔侄全都关进去了,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勾结联盟政府官员合伙设局,光天化日之下釜底抽薪三个多亿,差点搞垮一个跨海大桥工程,在你这里算‘有些贪财’?”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找一个更稳妥的办法,既能处罚岳振洮的犯罪行为,又不会引火烧身。”
“烧我的身?”霍司承冷笑一声,“就岳立泉在看守所里那副苟延残喘的样子,天天咳血,能活到下个月就不错了。”
盛煊叹了口气,“你这几天再想想吧,我始终觉得你不能把岳家连根拔起。”
他详细分析:“岳立泉执政十五年,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判了岳立泉,你觉得你是出于正义依法依规,但是岳立泉关系网里那些人大概率觉得你是杀鸡儆猴。”
“你怕这些人将来不服我管?”
“是。”
“我自有管束他们的方法。”
“你在蓝岩基地的那一套,在老油子遍地的赭石基地,未必有效。”
霍司承眉头皱起。
“我说真的,等你以后正式任职了,你真的要好好改一改你的策略,蓝岩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基地,有足够的资源让你搞各种大刀阔斧的改革,但赭石完全相反,保守的人比较多。”
霍司承现在的心思全在钟息和孩子身上,盛煊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好匆匆结束这番对话。
到了下午,霍司承起身准备再去一次钟息家,盛煊拦住他,耐着性子说:“你要不明天再去吧,钟息暂时应该不想见到你。”
这话再次挑起霍司承的焦躁,“我和钟息还是缺乏沟通,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和他好好聊聊,我——”
“沟通之后呢?把他们带回去?”
“不然呢?”
“钟息是带着父母带着孩子举家搬迁到这里的,不是过来散散心的,你为什么觉得你哄个两三天,他就能跟你回去?”
“他不跟我回去,难道要一直住在这里?”
霍司承说得理所当然。
盛煊不理解在政事上雷厉风行的霍司承,为什么在感情上那么执拗,“首先,我也希望你们一家三口能够团圆,但是,这件事的决定权现在钟息手里,你能做的就是等。”
“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钟息不再为你担惊受怕。”
霍司承脸色晦暗,“这算什么标准,联盟这么大,事情这么多,难道每次有险情发生,我都要躲在家里保平安吗?”
“你——”盛煊深深叹了口气,“你就嘴硬吧,我现在跟你简直无法沟通,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忘了钟息和小饱,你整个人像魔怔了一样,一点理智都没有。”
不多时,文副官过来汇报:“理事长,林处长来了。”
霍司承说:“让他进来。”
林封本来是警卫处的副处长,钟息带着父母孩子登岛之后,霍司承就派林封带领警卫员在东升岛上保护钟息一家的安全。
林封一看到霍司承就谄媚地笑:“理事长,我是警卫三处的林封,目前驻守在岛上负责保护钟先生一家的安全。”
“辛苦了。”
他又望向盛煊:“盛部长也在。”
盛煊笑着颔首。
林封立即说:“这没什么辛苦的,理事长,这个小岛气候适宜,风景宜人,能在这个地方工作还得感谢霍理事长,目前这边没发现有任何危险情况。”
霍司承点头。
这时候文副官过来敲门,神情严肃道:“理事长,办公厅那边需要您紧急回去一趟。”
大概又是军务。
临近换届,军事调配成了当务之急。
霍司承揉了揉眉心,说:“知道了。”
他望向钟息家的院子,知道把钟息带回家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他起身准备离开,盛煊说:“你先回蓝岩吧,我待会儿去看看钟息。”
“你帮我劝劝。”
“我不帮你劝,”盛煊耸了耸肩,摊手道:“这是你自己犯下的错,而且你根本没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我才不帮你。”
“什么问题?”
“你的一举一动会给周围人带来什么?这个问题,你从小到大都没思考过。”
霍司承显然还是不理解。
盛煊叹了口气,“你快回去吧。”
霍司承刚出发,林封立即下令,抽调一半的警卫队去保护霍司承的车辆,护送霍司承去机场,他的属下有些担忧:“林处,抽掉一半的人去机场护送理事长,来回就要一天半,会不会导致这里警备松懈?”
“这里有什么危险?一个月了,除了渔民就是渔民,”林封从兜里翻出一盒烟:“这里连盒细烟都买不到,不在理事长面前好好表现,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基地?”
盛煊带着霍司承买的玩具去了钟息家。
霍小饱很喜欢其中一只电动抛球手环,毛绒材质,里面装了电动装置,可以自动发射小球,像蜘蛛侠一样逗斑斑玩。他戴着手环在几个房间里笑嘻嘻地乱窜,和斑斑玩得不亦乐乎。
盛煊看着霍小饱,转头对钟息说:“霍司承回基地了,军队的事,必须他露面解决。”
钟息并不意外,“他这样的人,就不该结婚不该有孩子,他孑然一身是最好的,能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
“但他做不到,因为他母亲的事,他特别希望有一段白头偕老恩爱不移的感情。”
钟息望着霍小饱,望得出了神。
盛煊忽然提起,“你这儿离小鱼出事的地点有五百多公里。”
“这么远啊。”
“不算太远。”
“盛煊,你要找一辈子吗?”
盛煊弯了弯嘴角,“对啊,就找一辈子,等老到登不了船,就不找了。”
盛煊又问:“钟息,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钟息摇摇头:“最近实在太累,等我的木屋建好之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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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振临现在处于半退位的状态,一切事务名义上由安理大臣协助,实际上已经全归霍司承管辖,幸好霍司承的命令一直等同于霍振临的命令,霍振临的旧部们也没什么意见。
霍司承依旧掌控一切。
就要回到基地的时候,霍司承忽然想起来,问文副官:“对岳振洮的调查进行到哪一步了?”
“人已经控制住了,检察院下个星期就可以对他提起公诉。”
“嗯。”霍司承下了车。
但是当天下午,文副官冲到霍司承的办公室,神色慌张,惊惶道:“理事长!”
霍司承从文件中抬起头。
“钟、钟先生和孩子被岳振洮的人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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