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注意到了雪莱露出的后颈。之前过检查站的时候他只来得及瞥上一眼,现在才清楚地看到全貌。
那块腺体肿得比旁边的皮肤高出了一大截,呈现出不健康的红色,两道齿痕蛮横地贯穿其中,难以自行愈合,他甚至能看见依然有脓和暗红的血从伤口的最深处溢出。
伊雷皱起眉头,“这都第九天了吧?”
雪莱像只被吓到的猫一样差点从原地跳起来,看到伊雷衣冠整齐地站在那里才松了一口气,“什么?”
伊雷径直走到雪莱身后,指了指他的后颈,“标记。从那天到现在已经九天了,你的伤口还在渗血。”
“没事。”雪莱有些烦躁地放下头发,“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是不是我咬得太深了?”伊雷啧了一声,“第一次,可能没控制好力道……”
“不是,跟你没关系,Alpha的犬齿不咬得这么深没法刺进性腺里面完成标记。”雪莱说,“这还只是临时标记,永久标记要咬得更深,基本要破坏Omega性腺原有的功能……只是没人在乎Omega的死活,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罢了。”
伊雷皱起眉头,好一阵没有说话。
就在雪莱站起身,准备从镜子前离开的时候,伊雷忽然开口了。
“我确实不懂太多事情,但是基本常识我还是有的。比如受了伤应该进行基本的消毒和护理,以及伤口结痂前不能洗澡。”伊雷说,“这些天你洗了几次澡?”
雪莱抿了抿唇,“……每天?”
“没有找人护理一下伤口,消一下毒?”
“我……不想让别人看到。”雪莱顿了顿,“就没管。”
伊雷叹了口气,得出结论,“那不感染化脓才有鬼了。”
他在房间的大衣柜前蹲下,一个个拉开抽屉查看。还好,他比较幸运,旅店的店主也没看上去那么不靠谱,最底层的抽屉里放着一个简易医疗箱,酒精碘酒棉签绷带都有。
“你……”雪莱欲言又止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伊雷打断。
“我总能看吧?”他把碘酒瓶子往桌上一放,强调道,“老板?”
雪莱没话可说,只能点点头。伊雷伸手将雪莱细软的浅金色发丝撩到胸前,露出那片狰狞的伤口。
腺体是Omega身上最敏感也最脆弱的地方,这个动作就相当于他同意了将自己全身上下最大的弱点暴露给对方。
雪莱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抠住梳妆台的边缘,身体微微颤抖。
和情热期时失去理智的情况很不一样,这次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伊雷喷洒在他后颈的气息,以及随着他的接近,逐渐能嗅到的淡淡的芳香。
他用的沐浴露是街摊的便宜货,没有任何味道。这淡淡的乌龙茶的清香,是Alpha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别动,我会很轻的。”伊雷说。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开始正常随榜更新,每周1w-2w,更新时间晚上八点整,如果没更就是今天没有(笔芯)
第0011章 “谢谢老板。”
涂了碘酒的棉球轻轻扫过雪莱后颈,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是有点凉,还有点痒,很快又在被涂抹的部位附近升起一阵热意。
说实话,这比疼痛还要更让人难以忍受。
太近、太亲密了。
别说是分化以后,就是分化之前雪莱也从没让人靠得这样近过。
腺体附近敏感的神经能清晰地感受到伊雷指尖细微的动作,偶尔擦过皮肤的指腹,还有不经意喷洒上去的温热的气息。
过量的暧昧在简陋狭窄的旅店房间里蔓延。
无论情愿与否,他是被身后这个Alpha所标记的Omega,身体的每一处神经都在本能地渴望着与他靠近。
他的碰触、他的气息、他的味道,都本能地让雪莱感到安全。
这一切甚至比在朗赛的小屋里的那个夜晚还要亲密,还要让他喘不过气。
直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后颈处传来。
“嘶!”雪莱吃痛地往前躲了一下,那种迷雾似的暧昧气氛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别躲。”伊雷用手按住雪莱的额头,手上的动作没停,“你这都化脓了,不清理干净没法继续消毒,忍着点。”
“说得……轻巧!”有那么几下雪莱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然而伊雷的动作丝毫没有温柔下来的意思,棉签快速又狠戾地压过伤口,把所有的脓血都逼出来。
“行了。长痛不如短痛。”伊雷丢掉沾着脓血的棉签,换了根干净的继续上药。
雪莱松了口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伊雷处理伤口的手法确实很娴熟,换个人来还不一定要折磨那里多久。
“你好像很擅长这种事。”雪莱说,“处理伤口之类的。”
“卡洛琳——我妹妹,小时候也经常受伤。”伊雷说,“她老喜欢到处上蹿下跳,每天回家都搞一身伤。”
“啊。”雪莱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空气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只有伊雷换药和拧瓶盖的声音。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的信息素味道是什么?”就在这时,伊雷忽然问。
雪莱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后颈的腺体在疼痛的刺激下本能地释放出了一些信息素,不算很多但也不算稀薄。
Omega对着Alpha释放自己的信息素绝对算得上一种勾引,这个认知忽然让雪莱尴尬得脸颊有些发烫。
“我——咳,我不是故意的,是你……”雪莱的手在半空比划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越描越黑的解释,“晚香玉。”
“晚香玉?”伊雷显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一种花的名字,是很多香水和香料的原料。只有晚上会散发出浓郁的香味,所以叫晚香玉,民间也有夜来香的别称。”雪莱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解释,“味道挺冲的,我也不喜欢。”
“是吗?我觉得挺好闻的。”伊雷简单地评价道。
雪莱忽然有点想笑。
信息素的味道是很私人、很隐秘的。尤其是Omega的信息素,被认为与性蛊惑直接相关。
夸奖信息素的味道本来应该是一种很暧昧、极具暗示意味的行为,却被伊雷说得像在夸一款香水。
不,他都不一定真闻过香水。应该说像在夸路边见到的随便一朵什么野花。
虽然如此,雪莱并没有感觉到被冒犯,反而有种松弛的自在感。
“好了。”伊雷扔掉最后一个棉签,撕了张绷带贴,贴在腺体上,“别沾水,别洗澡,别吃辛辣油腻,几天就能好。伤口没那么严重,弄成这样纯是你自己作的。”
雪莱疼得咧了下嘴,一股恼火的情绪浮上心头,“我怎么知道这点小伤这么容易感染……”
“一看就是没受过伤的大少爷。”伊雷嘲笑道。
“你——”雪莱极少跟人起正面冲突,一时间居然想不到任何攻击性的语言来反驳他。
伊雷也没给他这个机会,他拿起床上的外套,转身朝门外走去,“我出去一趟。”
房门被咔哒一声关上,狭窄的室内只剩下雪莱和桌子上散乱放着的消毒药水。
雪莱从肺里缓缓吐出一口气,把瓶瓶罐罐收拾好放回医疗箱,看了一眼窗外。
城镇的灯火阑珊一片,蓝色的月亮悬挂在天际。夜风穿过人类缔造的丛林,在窗与墙之间发出一阵阵哀鸣。-
伊雷回来的时候,雪莱正靠坐在床头,似乎已经有些犯困了,阖着眼睛一下下地点头。
就在他准备把灯关上的时候,一声颇为响亮的肚子叫声响起,在房间里九转轮回了好几秒。
然后伊雷就看到他老板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成了粉红色。
“饿了?”伊雷把拎回来的袋子放在桌上打开,“三明治、热狗、饼干、酸奶,想吃什么?”
“你出去买吃的了?”雪莱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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