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子弹从谁的手中射出,都能杀死人。因此在战场上的默认规则是——只要拿起武器的,就是敌人。联邦军人在战场上需要面对的最大敌人并不是那些强壮的Alpha士兵,也不是数量更多的Beta民兵,恰恰是这些看似不堪一击的小孩。
凌深没什么表情地继续说道:“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时,我拼命在祈祷,希望那个孩子不要拿起那把枪,千万不要拿起那把枪……可上天听不到我的祈祷,我看到他的枪口对准了我。扣下扳机的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后来,就习惯了……但那个孩子时常会出现在我的噩梦里,一次次被我杀死,或一次次杀死我。塞涅尔,我不喜欢战争。”
这是塞涅尔第一次听凌深亲口说起自己的战争创伤。
指尖颤抖着抚上男人眉骨上的伤疤,他好像猛然间失去了触碰凌深身上那些伤疤的勇气。不亲历战场的人永远无法理解,战争对这些人造成了多大的恐惧和心理阴影。他不知道他的丈夫要如何与那么沉重的过去和解,要如何放下自己身上那么多生命的负担。
凌深不想再回忆战争,但艾希曼家却要让他当一辈子的“战争英雄”。
“对不起……”塞涅尔的声音也在颤抖,“以前是我太自私,为了得到你,做出许多实际上伤害了你的事情。直到跟你去基金会之后,我才明白原来那段时间你那么痛苦煎熬。”
凌深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的妻子。
“我虽然跟家里关系不太好,但以前父亲和哥哥都挺纵容我的,我从来都是想要什么就一定要拿到手。我从小在墨菲斯长大,生活条件优越,所以无形之中性格也会变得有些傲慢。那时候看上了你,却不懂尊重你的意愿,只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你走。”塞涅尔垂下眼,神情分外难过,“你从梅迪莎回来,浑身都是伤,创伤后应激障碍那么严重,又失去了父亲,我还对你说那样的话来逼迫你。深,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在跟着凌深去基金会后,他才认识到战后心理综合征是什么。
从战场回来的凌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处在对墨菲斯这个环境的极度愤怒和不信任中。他对周遭的一切都有很强的防备心,丧失了一部分人际交往能力,害怕亲密关系,并且会在夜里噩梦不断。其实塞涅尔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结婚前凌深独自在家的样子,不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梦里不是在梅迪莎的那次行动,就是那个举起步枪对准他的孩子。
他在每一个夜晚必须借助安眠药入睡,但依旧会不停做噩梦。他无数次梦到自己的手被打穿,透过那个血洞能看到白骨上挂着碎肉,一旁并肩作战的兄弟被炸断身体,内脏都从体内流出,冒着血泡。场景一换,他又看到那个孩子的眼中燃烧的恨意快要从黑洞洞的枪口射向他,自己枪里射出的子弹击穿了那个孩子的头颅,那个孩子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
每次从噩梦中惊醒,他都一身冷汗,呼吸急促,眼前一片模糊,浑身的伤口不断隐隐作痛,像要撕裂他的神经。他借助大量的酒精和尼古丁来压抑内心的恐惧、缓解肌肉的紧张和疼痛,却总是恶心反胃,最终吐出的全是掺杂着胃液的黄水。
而到了白天,他又需要努力压下自己所有的情绪,去照顾神志不清的父亲。凌呈在自杀前的状况非常不好,时常会有幻觉,嘴里念念叨叨的都是妻子陈启臻的名字。
为了让儿子安心和塞涅尔结婚,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凌呈没有动留给凌衍的祖宅,而是变卖了自己和陈启臻的房子,和凌深一起在外头租房住。他用这笔钱,加上父子俩几乎所有的积蓄,在墨菲斯的一个还不错的街区买了一栋不大的房子,送给塞涅尔当做结婚礼物。
他告诉凌深,陈启臻不在了,老家这栋房子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但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一个家。那时候,凌深还不知道,凌呈早就不想活了。
没过多久,凌呈在一个深夜里,一个人悄悄出门,慢慢走到了街上。他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在郊外的一处草坪上吞下大量安眠药后,静静躺下。第二日天亮前,落了场小雨。凌呈的尸体被晨跑的路人发现时,那片草坪上的水珠还未完全蒸发,折射着夏末朝阳的光辉。
弟弟凌衍驻扎在海外基地,无法立刻赶回来。他一个人准备了遗体告别仪式,并在仪式前才把消息告诉了塞涅尔。不过在仪式上,他还是见到了赶来的艾希曼一家子——红着眼睛的塞涅尔和艾希曼将军,以及没什么表情的其他几个人。
告别仪式后,凌衍还是要返回基地,而他深陷创伤后应激障碍和失去父亲的双重痛苦中,可以一整天都不和任何人说一句话。有好几个瞬间,他都觉得自己难以忍受这样的一个世界,想着是不是像父亲一样死了,就可以解脱了。
可他看到了父亲的遗嘱,里面那么多话,都在为他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生活,他觉得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再这么沉沦下去。他努力戒烟戒酒、锻炼身体,尝试着与外界社会接触,进入总参部重新开始工作,和另一名退役军人列维一起在墨菲斯创办了基金会。用了大半年的时间,他通过不断的心理治疗和有意识的自我反省训练,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直到父亲去世近一年,塞涅尔向他表示希望尽快完婚。那天,他再次向塞涅尔提出了取消婚约,并希望对方能留下墨菲斯的那栋房子,毕竟他耽误了对方这么些年。虽然那么一栋房子对艾希曼家来说算不上什么,他还是希望塞涅尔能收下自己的歉意。
他这么告诉塞涅尔:“我并不爱你。而且我的手是残疾的,心也是残疾的,就算对你有感情,也配不上你。你是艾希曼家的Omega,总值得一个更好的Alpha。”
但他没想到的是,塞涅尔再一次拒绝取消婚约,并用他父亲的遗嘱来逼迫他结婚。
当时凌深拒绝去做伤残鉴定,塞涅尔也没有意识到对方依旧处于煎熬之中。他甚至以为凌深早就走出来了,所以最后愿意接受这桩婚姻,却没有想过,对方更多是在自暴自弃。
他后来才知道,凌深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去忍耐和克制,才能做到那样。他看到许多同样罹患创伤后应激障碍的退伍军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情绪爆发,会自我伤害和伤害身边的人,甚至滥用药物以获得自我安慰。然而凌深从来没有表现出类似的行为。
如果不到像弗洛伦斯那样已经不可控制开始崩溃的地步,绝大多数退役军人都会对他们的心理健康问题保持沉默。因为谈论这样的精神障碍,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一种耻辱。
了解了什么是战争创伤后,他才知道,在凌深忍受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时,自己是在以“爱”的名义不断伤害对方。
现在两人如胶似漆,但塞涅尔并没有忘掉那些过往。许多人会觉得凌深幸运,可他却觉得,能留在凌深的身边、被他的丈夫接纳,他才是幸运的那个。
就像现在,他的丈夫温柔地告诉他:“塞涅尔,别想这些了,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吧。”
正当塞涅尔不知该如何开口时,凌深忽然一把将他抱到身上,单手压着他的后颈,像野兽撕咬般吻上了他的嘴唇。他们抱在一起狂热地亲吻起来,好像所有心内压抑的情绪都能在这样激烈的亲吻中被温柔的东西所接纳和消解。凌深的手直接探入他的西裤中去掐他的屁股,两人一边交缠热吻着,一边把下身脱了个精光。
车窗上都贴了防窥膜,外头的人并看不到里面。空间并不宽敞的车后座上,艾希曼议员上身还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规规矩矩地打着领带,下身一丝不挂地跪坐在身上军装还穿得整整齐齐的丈夫身上,屁股里插着Alpha的阴茎,正一上一下自己晃动着。
胸口的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凌深低头用牙在他的两颗乳头上咬出一圈圈齿印,略微疼痛的刺激感令他的嘴中泄出一声声淫荡的低吟。两瓣臀在凌深的手中被掰得很开,被阴茎全部撑开的粉嫩穴口暴露在外,男人粗糙的指腹一下下从交合边缘的软肉上磨过,被里头流出来的水打湿。
凌深把身侧弯曲跪坐的两条腿拉起来打开,塞涅尔变成了一个双腿呈M字大开的姿势,失去了膝盖的支撑,整个屁股完完全全坐到了他的阴茎上,一点缝隙都不剩。阴茎一下子捅得那么里面,塞涅尔的腿根都抽动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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