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莫将契约拿过后,金手在一旁还有些不甘,却也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只好说道:“好吧,你们赢了,你们可以离开赌场。”
舒莫说:“别告诉西卜斯我的消息。”
金手:“……可是,陛下他,在寻找您。”
舒莫说:“我说了不准。”
金手急得团团转,最后定在原地不动了,只能看着舒莫带着人转身离开。它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去禀报歌剧院的卫兵们这件事,遇到来调查的卫兵时,也只能支支吾吾地说:“大人他有没有来过,呃,这个。”
“他、他好像来过吧?”
“……你到底有没有看见过那位大人。”
金手说:“大概看见过吧?”
“?”
在华丽的大剧院中,无头的舞者身轻如燕,柔若无骨般在舞台上舞蹈着,随着它们的跳动,整座舞台仿佛像一把无弦的特雷门琴一般,被舞者们用自身当做琴弦演奏。
它们的舞姿完美动人,所弹奏而出的歌曲更是极为动听,高台之上,围坐在舞台两侧的评委们正凑在一起,低声评价着这首乐曲,奇异又富有节律感的歌曲传出,让整座舞台都陷入一种被完美之乐所震撼的寂静之中,但当在舞者们即将演奏到最后一曲的那一瞬间,其中一位舞者的脚步突然一顿,它踉跄着倒了一下,虽然及时稳定住了身体,却也同时让这首无弦曲出现了一瞬间的噪音。
下一秒,舞者抬起脚,发现自己的脚踝上扎着一枚紫针,它刚想要发怒,舞台却在这一瞬间发出异响,一柄柄长剑骤然从四面八方抽出,接着贯穿了舞者的躯体,随着血肉横飞,长刀们缓缓消散,在那之后,摔落在舞台上的残躯就演奏出了最后一段杂乱的歌曲。
“现在由评委,来为‘无面舞者’们所演奏的歌曲打分!”
激烈的打分环节到了,那些评委们看着舞台上的碎肉,沉默片刻后,它们纷纷低头写下自己的评分,下一秒,最终得分出现在了舞台之上:
“6分!”
“无面舞者,出局!”
一名剧院的工作人员从后台走了出来,将舞台上的无面舞者铲走,没错,就是铲走。它的动作娴熟无比,想必是已经做习惯了,不得不说,当清洁工确实还是需要一些力气的,如果舒莫在这里,也会为此有些感慨吧。
在清洁工的铲子上,无面舞者们的哭泣声传来,它们哭了整整一路,走廊的边缘,一头紫发的玛门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他收起手上的紫针,走回到了后台的参赛者房间内,就看见普尼亚正坐在椅子上望向他,对他说:
“玛门,你做得怎么样了?”
玛门眯起眼看着他,接着说道:“与其关心我,不如想想,你接下去该怎么在皇后的选拔中胜出吧。”
他说。
第74章 假面贵族
听到玛门的话后,普尼亚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僵,他的神色阴郁了一瞬,这并不是他的错觉,在他的手环被西卜斯夺走后,审判所的人对他的态度都隐隐有些变化了起来。
但在下一秒,玛门露齿一笑,简直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错觉一般,紫发男人的半边身体被西卜斯砍下,他并未死亡,作为一个审判所制造的人造人,玛门不会那么轻易死去,但代价是,主教用他的残躯缝合了他的身体,现在他的小半张脸上有着缝合般的痕迹,将那张漂亮的脸彻底撕开,显得更加扭曲,且更像是一个瑕疵品。
无法形容普尼亚当时看见玛门这张脸的惊愕和恐惧,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都变形了,向着后方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而在那时挣扎着醒过来的玛门则刚好看见了普尼亚的这副神色,他先是一愣,然后朝着对方伸出手却被其畏惧地躲开的时候,玛门抬起脸,才彻底发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那之后,就算普尼亚立刻马上回过神想要弥补,玛门对他的态度也肉眼可见地恶劣起来,但他却并未立刻马上抛弃对方,反而像是猫捉老鼠一般,恶劣又疯狂地折磨对方,本就极其扭曲的性格此刻变得更加偏执起来。
“你现在准备这么久,是迫不及待想要去成为西卜斯的皇后了吗?”
玛门缓缓开口,他的长发遮住了那半张缝合的脸,只露出另外半张白皙的脸庞,看上去仍然显得温柔漂亮,普尼亚抬起脸看着他,他笑着说:“我也是想要大家早点离开这里。”
普尼亚说道:“更何况,我也想早点拿回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玛门细细咀嚼着这个词,突然询问道:“我怎么听说,你好像还有个哥哥?”
普尼亚微微一愣,他的神色一变,接着又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似得掩饰道:“你调查我?”
玛门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轻声说:“这个世上,没有审判所不知道的事。”
普尼亚咬住牙,接着松开口,又重新笑起来:“我的父母确实生下过一个孩子,但他很早就已经死了,他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赫尼亚家族的长子,由始至终都只有我。”普尼亚说着说着,似乎已经将自己说服,脸上的表情都显得轻松起来:“玛门,我们现在只需要专注眼前的事,当我成为皇后后,我们就可以拿回圣物,然后离开O-17-FG的领域了。”
普尼亚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玛门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觉得只需要成为皇后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紫发男人看着他,对方的脸上满是殷切,以及发自内心的自信,他从小活在优渥的环境之中,所有的事都会由其他人来替他解决,并理所当然地接受。
但如果事情的发展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那么普尼亚还能够承受这种变故吗?
想到对方曾经望着他的脸满口喜爱的样子,一股难以言喻的恶意就在玛门的心中流淌,他点了点头,接着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掀开自己的头发,露出那半张修罗般的面孔,男人很轻易地就看见了普尼亚一脸惊慌地想要后退,却又咬牙止住尖叫的表情,玛门缓缓勾起唇,接着朝着他俯身而下,像是要亲吻他。
“你喜欢我吗?普尼亚。”玛门说:“我之前说过,只要你喜欢我,我就愿意跟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当、当然。”金发男人颤抖地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玛门面前瑟瑟发抖,脑中划过的面孔,却不是面前这张恐怖的脸,而是西卜斯那完美无瑕的模样:“我会喜欢你的,我保证。”
“好。”玛门说:“我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但如果你让我不高兴了,”玛门说:“我就一定会杀了你。”
玛门将长发抚到耳后,按住面前的人吻了上去,他温柔的语气和那恐怖狰狞的表情结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股让人畏惧的诡异模样,普尼亚近乎有些被吓到失神,他只能求救般地抬头望去,却看见加里站在门前,接着看都不看他一眼地转身离去的样子。
“加里大人。”主教站在加里的身后说道:“您打算怎么做?”
“审判所的圣物必须得拿回来。”加里说,从他回到审判所开始,原本只是作为新任教士的加里地位一步步水涨船高,到了现在,男人已经在审判所内逐步拥有了话语权,当然,这是在审判所之前对他多次进行检验,并检测出他并非被人夺舍,又或是被什么污染物取代后,经过权衡后所给予的优待,毕竟,他的父亲可是一位月柱。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加里仍然是那个加里,只是现在的他,完完全全取代了过去的加里。
“普尼亚的死活无所谓。”加里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让他可以驾驭那件宝物的源头,是源自于他的血脉,即使他现在还有些许能力,但这种影响却在慢慢衰弱,如果他死了,研究所内保存的样本可以制造出新的‘歌者’。”
就像是……曾经的圣女一样。
“是的,大人。”主教的声音平板,对于她来说,除了审判所的命令以外,其他的所有东西都并不重要。女人抬起脸,接着说道:“我们需要赶在日冕组织之前回收O-17-FG内的生命工厂核心,阿卡纳大主教已经拦截下了日冕组织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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