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0号紧紧抱住怀中的人,一个又一个雕像被骨手击碎,它的身体近乎要被涌入的白光撕碎一般,却语气愉悦,将人死死缠住:“你来到了我的身边,你就属于我。”
“别想从我身边离开。”0号说:“你是我的,是我的。”
观看这场戏剧的实验员都已经变成了雕像,就连卡尔都已经倒在了地上,只有一只绯红色的眼睛望着下方的闹剧。0号磨了磨牙,将脸上摇摇欲坠的面具重新戴上,它刚准备再说些什么,舒莫却说:“你应该没有办法离开收容室吧。”
0号的动作骤然一顿,周围的雾气越来越多,将舒莫牢牢包裹起来,在0号怀里骤然一空之前,舒莫转过脸,露出一双已经涌出白光的眼睛,他望着身后的人,最后说道:“我们下次还会再见面的,夕。”
“还有一件事,”舒莫对着它眨了眨眼:“你的角……很好看。”
0号——夕的动作一顿,他怀里的人消失了,下一秒,怪物脸上的面具终于掉了下来,他却并没有在意这件小事,而是缓缓伸出手指,接着在自己的头颅上抚摸了一下:然后他就摸到了在他的额头两侧向上延伸而出的,清晰的、沉重的角。
一直存在于那里,却不会出现在天国主人额头上的角。
“你一直都看见了……?”
夕转过脸,看见了镜中自己的倒影:一个一头黑发的、恐怖又狰狞的怪物。
舒莫感觉正在下坠——好吧这也是所长之前就告诉过他的事,如果事情超出预期,并且他的表现还算让人满意的情况下,所长就会出手将他暂时转移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但是下次他还是要重新回到0号的房间并且再次接触对方,想到这里,舒莫突然心中一片悲凉,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太过神经病的污染物,又或者说,不是很喜欢太不听话的坏孩子。
然后舒莫就继续下坠着,他不断地向下坠落、坠落,天杀的他到底还要在空中自由转体到什么时候,就在舒莫认为自己还要往下坠落的时候,他的身体终于像是穿越过了什么屏障一般,犹如空中掉下的一颗炮弹,落到了一个……满是镜子的房间里。
……?
镜子,除了一面面矗立在地板上、墙壁上、天花板上的镜子以外,就只有地面上犹如祭祀般的奇异纹路,以及一根根嵌在墙壁和镜子上,倒挂在天花板上,向下滴落着蜡油的漆黑蜡烛。
……?
@所长。
这里还是研究所吗?
他这是被所长扔到了什么地方。
舒莫满脸茫然,下一秒,他望向了自己前方的镜子,在其中听见了来自他人的呼唤和求助声: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
“那就请让他来宽恕我的痛苦、我的原罪。”
满怀着痛苦,仿佛奄奄一息垂死挣扎般的祈求声传来,舒莫的眼睛睁大,没有褪去的白色光芒在他眼中凝聚,甚至来不及思考,以至于没有任何迟疑,当听见祈求声的一瞬间,舒莫就下意识地伸出手——然后他便从镜子里穿梭了过去。
在一个封闭的、满是镜子的房间里,一个一头紫发的身影正跪在地上,痛苦地祷告着,倒挂在天花板上的蜡烛燃烧着黑焰,一滴滴蜡油坠落下来,滴在他的身侧。
下一秒,跪地祷告的男人抬起脸,就看见在那空无一人、连他自己都映不出来的镜子中,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先是一双漂亮的绿眸、再然后是一头末端发白的黑发,最后,镜中勾勒出了一个英俊男人的轮廓,一张苍白帅气的脸缓缓浮现,紫发男人抬起脸,一双绿眸痴痴地望着镜中的身影,他向前爬动了几步,对着镜子里的人伸出手,每一丝肌肉的弧度每一个颤抖中,都透出了一股强烈的渴求。
“求你……”
在他缓缓睁大的眼中,舒莫望着他,他从镜中走出,伸出手握住男人的手掌,接着向对方靠近了几步后,舒莫站在那里望着跪在他身前的人,声音空洞、呆板:
“你感觉很痛苦吗……?”
男人怔怔地点头,舒莫对他勾出一个温柔的笑,接着,黑发青年朝着他靠近过来,将额头朝着他靠近,舒莫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近乎透明,他眼中的白色变得越加清晰,紫发男人一双绿眸渴望地看着他,舒莫咬紧牙,近乎本能地吸收走了对方身上的所有痛苦,接着两眼一瞪,双腿一直,就那么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紫发男人的手抱住了即将到底的青年,他缓缓站起身体,一头长发顺着肩膀落下,紫发下的脸古典、漂亮。
“贪婪大人——”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一个男人不等回应,径直打开门走了进来:“您看见了镜中的神了吗?”
男人走了进来,然后他愣住了。
在原本应该只有贪婪一个人的屋内,紫发男人怀里抱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闯入的陌生人,贪婪紧紧地抱着昏迷的舒莫,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甚至不舍得从舒莫身上移开。
“嗯,”贪婪低下头,握紧了舒莫的手,叹息道:“我找到了我的神。”
男人:等一下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第28章 所长救我!
宽敞的卧室内,一个长得很美的女人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镜子打点着自己的面容,她拿出盒子里的东西,将其举起观察,在灯光的照耀下,那只漂亮的眼珠反射出如同珍珠般柔和又纯净的亮光,在边缘处荡出一丝梦幻般的七彩,仿佛将阳光揉碎在了那只白色的眼睛里。
女人勾起唇,满意地笑了笑,接着,她将面部靠近镜子,手指微微转动,女人再次移开眼,就看见她的右眼已经填充上了刚刚的那只眼睛,一股纯粹的力量从中流淌而出,让她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真不错……”
她正想再仔细欣赏自己的样子,大门却被轻轻敲响,在得到她的允许后,女人的信使手中端着一面镜子走了进来:“阿卡纳大人找您。”
“阿卡纳?”听到这个名字,女人暂且收起了自己脸上的不满,她将镜子摆放在桌面上,轻轻按下按钮,前方就出现了一张格外漂亮的脸,一头金发,身穿一身神父长袍的男人气质温和,仿佛慈悲的教士,生命工厂的卫兵从他的身后走过,望着他身边的环境,女人冷哼了一声,她皱起眉,说道:“让那些肮脏的东西离我远点。”
“很抱歉打扰您,贝拉大人。”听到他的话,阿卡纳露出歉意的表情,他向前走了几步,身体转入一个拐角,身边总算没有刺耳的尖叫声了:“但新一份的药材已经产出,我刚刚询问过生命工厂的负责人,他告诉我,新一份的份额已经被预定,我听闻过一个消息,您似乎对药材很感兴趣,并在很久之前预定了一份份额……”
阿卡纳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舒缓、和顺,言语中却透出了微妙的试探,贝拉盯着他看了一会,说道:“你从他手里拿到了名单?”
“我们只是在经过调查后,猜测到您或许会对药材有兴趣。”阿卡纳仍然笑着,在贝拉不置可否的眼神中,他终于说出了目的:“我很需要那份药材,贝拉大人,我在此请求您……”
“我拒绝。”女人微微抬起精致的下巴笑了起来,阿卡纳的脸上有一瞬间露出些许愠怒的表情,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想起面前人的身份,他只能微微苦笑一声,然后继续说道:“是我唐突了。”
女人呵呵地笑了起来,似乎感觉非常有趣。她并不畏惧阿卡纳,毕竟她的孩子可是……
但阿卡纳微微皱起眉,露出微妙愁苦的表情看上去却有股异样的悦目,贝拉眨了眨眼:“你看上去很需要那份药材呢。”
阿卡纳说道:“是的,我亲爱的弟弟,生病了。”他张开嘴,露出有些尖的牙齿,像一个温和的哥哥般苦恼:“我需要那份药。”
“我或许不能帮你,但我可以告诉你还有谁有份额。”贝拉想起了他弟弟是谁后,突然来了一丝兴致,阿卡纳做出洗耳恭听的表情,就听见贝拉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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