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所的人,不会在乎这些小事吧。”普尼亚说:“那是我母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所以那就是我的。”
他略挑起下巴,眼中并未有被戳穿的惶恐,而是直白地说道:“无论它在那之前属于谁,既然被我拿到了,那就是属于我的。”
“难道说,我在路上捡到了什么东西,也是我的问题吗?”普尼亚说道:“就算有错,那也是要怪对方自己弄丢了它!”
话音刚落,普尼亚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难看了起来,他刚刚……不是想这么说的。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加里点了点头,他看向高台上的那顶王冠,接着说道:“所以你弄丢了圣物后,也是你自己的过错。”
“不,那是我的!”普尼亚开口反驳,但他却完全无法阻止自己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简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舒莫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眸深邃,因面具遮挡了他的表情,让其他人完全无法望不真切那双绿眸中的情绪。
“别那么紧张。”加里说:“轮到你上场的时候了。”
普尼亚呆呆地看着他,片刻后,华服青年这才咬着牙转身走上加冕之路,队长同样跟了上来,他也听见了刚刚的那番对话,看着普尼亚的眼神就有些不太对劲,不是嘲弄,也不是认可,只是很淡的一眼,却让此时状态本就不太正常的普尼亚的情绪更加扭曲了起来。
两个人一起朝着王冠走去,舒莫还在思考贪婪究竟去了哪里,他的心慌得厉害,在这种情况下,身旁的加里却朝着他靠近了一步,金发男人站在那里看着他,视线落在他敞开的衣领上,声音突然变得发软了些:“这位裁判大人,我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一直在看着你。”
两个互不相识,又好像十分投缘的人站在一起聊起了天,加里犹如在调情一般,毫不掩饰他对舒莫的兴趣:“我们很投缘。”
舒莫微微偏过头,往旁边走了一步,他知道加里已经认出了他,又或者说,在男人看见他的第一眼时,他就认出了他。
就算有其他人伪装成他的样子,就算人皮面具的能力再怎么特殊,加里还是能够一眼认出真正的舒莫。舒莫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他摸着自己的手杖,却没有正面回答加里的话:
“是吗?但你却陪着一个冒牌货来到这里,破坏大剧院的规则。”舒莫说道,表现地就像是一个愤怒的裁判,声音中有点淡淡的不悦,加里靠近他一步,嗅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说:“你真的很在意剧院的规则?裁判大人。”
“你可是在舞台上玩得很开心,现在又在胡闹过后,带着一个假货来冒充皇后。”
“就算是那些恐怖的污染物,也得哄着你开心。”加里说:“你在它们这里,像是很受欢迎呢。”
在舒莫和加里的身边,一群群的怪物围绕在一起,用一双双眼眸盯着中心的两个人,反而对高台上的两位“皇后”完全不在意似得,它们死死地盯着舒莫,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加里,简直就像是在蠢蠢欲动一般,稍有异动,就会扑上来一口撕扯下金发男人的血肉。
舒莫抬起脸瞪了它们一眼后,歌者和小丑就后退一般吹起了口哨抬头看天,但眼神仍然紧紧盯着加里看。两个人之间的话突然沉寂下来,舒莫抬起脸看着前方的两道身影,队长和普尼亚都快要走到王冠前了,也难为他们了,走得这么慢的主要原因,还是得伪装成舒莫的腿疾:皇后可是不善于行的。
……如果让普尼亚拿到了王冠,那么他该怎么办?
舒莫陷入了沉思,同时感受到身边有什么温暖的东西靠近了过来,他心里突然就有些烦躁和不悦,这股不悦源自于一开始见到加里时道现在才突然爆发而出的无法理解,再到现在,近乎成为一柄尖刺般扎在舒莫的心里。
“裁判大人,”男人悦耳的声音传来,舒莫抬起脸,就看见加里那张在圣洁的白光下显得越发完美的面孔,犹如雪中仙人、梦中幻影:“我可以抱你吗?”
某种欲望凝聚在一起,在加里的眼中沉淀成深不见底的暗色,他从一开始,就想要这么做了。
舒莫看着他,突然哼了一声:“走开。”
加里被他直接一口拒绝,也不见恼,他戴着纯白的手套,扶着下巴说道:“嗯,是我冒犯了,但我实在是很想拥抱你,我想抚摸你的头发、触碰你的肌肤,我想要将你留在我的身边,然后独占你。”
金发男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这番话,接着对着舒莫眨了眨眼:“我渴望这一切渴望到要发狂,再不能做到这些,我就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你,”舒莫看着他,有些瞠目结舌,“你在说什么啊。”
无论是曾经的加里,还是希,都不是这种性格,加里的这番话简直让他的世界观都要颠覆了一般,男人的面容美丽,被皎洁如纱般的光芒笼罩,他微微眯起眼睛又睁开,眼瞳清澈又漂亮,笑起来给人一种极其阳光,是昂扬且正气的气息,唇红齿白。
“不要拒绝我。”加里伸出手,牵起他的一条手,他向着灰发青年俯身,突然低头在他的手背印下一吻,舒莫看着他的动作,就望见那卷翘的睫毛突然睁开,露出一双耀眼的金眸。
宛如心弦被勾动,舒莫完全无法从现在的加里身上移开视线,他感觉自己在被人蛊惑,舒莫纠结了一瞬:“现在……不是做这些的时候。”
说到底,舒莫还是无法拒绝他。他纵使困惑,在男人这么请求的情况下,还是略微挣扎了一瞬,就被人拉着扯了过去。
“我们现在是敌人……”舒莫说道,看见围绕在他们身边的怪物后,就更不愿在大庭广众下这么做:“而且,你是审判所的人。”
舒莫停顿了一瞬,最终还是询问道:“你们来这里,是要镇压贪……荒诞之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加里垂下眼帘望着他,面前的灰发贵族戴着纯白的面具,一双绿眸中带着探究的神色,在被他按着手腕的空隙向他发出了质问,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甜味,并不是普尼亚身上那种乍一闻起来十分香甜,但闻久了后却令人作呕般的气息,而是犹如自身携带的一般,连血肉似乎都带着甜味。
这段时间内忍受着那股味道的加里在靠近舒莫后才感到自己的大脑都清醒了些,他深深地沉浸在舒莫身上的气息中,恨不得将这股甜味浸入水中,融为香水,日夜作伴。
他甚至想将对方做成标本永远放置在身边,却又无法下手,于是就只能暗自忍受,面对舒莫的提问,犹如执事一般的男人眼波流转,接着说道:“审判所想要毁灭任何污染物,都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
“你也是这么想的?”舒莫的声音已经有些低沉下去,他的呼吸起伏,像是想到了某种可怖的可能,却又不愿去确定:“哪怕彻底毁灭荒诞戏剧,哪怕扼杀荒诞之主?”
灰发青年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胸前的肌肤仿佛泛着某种细腻的软光般,在上方浅浅扫过,就算再怎么想冷静,也因为愤怒而气到脖颈微微发红起来,耳垂也开始充血、转为一种殷红色。
加里的眼神落在那块软肉上,他的手指伸出,带着某种又重又深的力道探向舒莫,那双绿眸望着他,眼中的神采漂亮得令人心惊,仿佛一片汹涌的绿海,旺盛的怒意带着澎湃的生命力在其中涌动,又因为真挚的情感而显得愈发醇厚。
加里捏住他的耳垂摩挲着,每一次的力道都让舒莫有些微痛地皱起眉,加里连指尖都是暖的,力度却硬得像是在骨头都由钢铁所铸。
舒莫痛呼了一声,最后还是挣动了一下,男人这才好像回过神一样望着他,片刻后,看着舒莫的眸光,加里低声说:“抱歉。”
“可我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男人仍然在笑:“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呢?”
加里的这句话,甚至显得有些荒谬起来,舒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看了好几眼后,他才勉强克制怒意说道:“我不在意他,那么我还要去在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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