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擦破好几块地方,显得可怜,像个小狗一样。
最后落在他有些苍白的唇瓣,在控制不住想要吻上的前一秒后退。
许小真往他心脏的位置探,被顾延野拍开手:“你要做什么?”
“你当初是不是受的的刀伤,从这里,一直贯穿到后面。”许小真兴奋到声音都在发抖,是周延,他一定就是周延!
顾延野压低眉眼,直起身,警惕地上下扫视着他,撂下手中的棉签,用纸巾擦了擦手:“我不管你从哪里打听到的这些,不想死就最好闭上嘴当不知道。”
他似乎被许小真的无礼激怒,扔下药品大步离开。
许小真忙不迭起身,连鞋都顾不上穿,踩在冰凉的地砖上,抓住顾延野的胳膊:“周延,我是许小真,在十八区的时候,我们住在一起,说好了一起考上大学,一辈子在一起,我没有骗你,你问什么我都能说出,拜托你好好想一想……我没有骗你……真的……”
顾延野可记得他从来没和许小真说过永远在一起的话,是许小真总在他耳边念叨,他们只是接过吻,上过床,熟悉彼此的身体,这也算确定关系?
但他只是甩开许小真的胳膊:“够了!我没心情听你胡言乱语!”
许小真飞快解开手腕上的表,递过去问:“那你对这个有印象吗?你卖了这个给我换的药。”
周延只打量了一眼,或许是认出来了,原本怒躁的表情变得平静,似乎在思考许小真话中的可信性。
“这件事我会去调查,管好你的嘴,等有消息了我会通知你。”最后,他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许小真点点头,用期待的眼神目送他。
周延现在这么厉害,只要想查,一定能查到的。
他拿着药,回到寝室,破天荒对着镜子照个不停,室友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
许小真摸摸自己的脸,十分懊恼。擦伤破皮,淤青红肿,眼睛下面还带着失眠的青黑,脸色也煞白,头发还是昨天洗的。
这么重要的重逢,他怎么能这副样子见周延?至少应该好好收拾收拾。
都是beta,室友差不多明白许小真的处境,结合他的表情,稍微一想就能想出个大概。
“小真,听说今天顾少将在训练场帮你教训了几个alpha,你运气真好。”
“回来就一直照镜子,和那些思春的omega一样,许小真你是不是真被少将大人看上了?将来要是结婚可千万别忘了请我们。”
他们笑嘻嘻地说着,把他往高处捧,也不管他到时候摔下来跌的多惨。
明知道beta绝无可能和alpha有结果,alpha也看不上beta,可年年都有不知死活的小东西以为遇到了真爱,能克服一切阻碍。
但凡任何一个清醒的beta,都该远离这些特权阶级。
其实他们倒还真希望哪个beta运气好,真的能和个omega或者alpha结婚,给他们开个先例。
许小真扣上镜子,被他们说得心神晃动,猛然想起他和周延现在的差距,如果是十八区的周延,他们可以毫无负担的在一起,可是现在的顾延野呢?他甚至已经是个beta了,要怎么才能配得上他?
周延应付完许小真,上了停在校门口的车,一改严肃的神态,志满踌躇。
他料想到事情简单,没想到会这么简单,许小真轻轻松松咬了钩,他原本还担心这五年里,许小真是不是另有新欢,或者早就淡忘了他,看来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第23章
顾延野是个没有什么耐心的人, 他想要得到的,必须马上弄到手。
在欺骗许小真这件事上,他却用了非同寻常的耐心, 足足忍耐七天, 在对方日思夜想, 饱受折磨的时候, 才约见面。
见面地点在他的家, 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方便。
许小真听到消息后,开心的都快要飞起来来,迫不及待赶过去。
这次特意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 白色背心打底, 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衬衫, 掖在浅蓝色的直筒牛仔裤里, 穿了一双白色的板鞋,斜挎一个同色的单肩包。
他平日里是一个能省就省的人,直到现在还穿着五六年前的衣服, 有几件都破了, 他用针线缝缝补补,套在里面, 这次特意买了一套过季打折的外衣和裤子来见周延。
已经进入十一月份,这是许小真在一区度过的第一个冬天, 这的四季比十八区更分明, 清晨建筑外面都蒙着一层薄薄的霜。
他这一身看起来清爽过了头,虽然更衬得人白净干净,却有些不应季, 进门时候耳朵和鼻尖都是红的。
他还破天荒用椰子油擦了脸,整个人都散发着椰子的香甜, 像块主动送上门给人吃的小蛋糕。
换下鞋后,抓着背包的肩带,局促走过来,眼睛都不敢乱瞄,走得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了屋里什么东西。
现在他和周延的差距再次摆在面前,许小真做梦都没敢梦见过这么好的房子,既然周延今天叫他来详谈,那就是说明当年的事情有了眉目,他打听到了,或者想起来了。
许小真很高兴,跟做梦一样,这辈子都没这么高兴过。
他日日沉溺失去爱人的痛苦中,现在老天看不下去了,把人送到他面前了,说许小真他没死,你的白月光复活了!
许小真真是开心的想死了。
踩在柔软奢华的地毯上,这股子高兴劲儿才沉淀下来,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失而复得的兴奋、感激更多,还有替周延开心。
即便他知道了周延的本名是叫顾延野,许小真还是习惯叫他周延。
他觉得周延这么厉害的人就不应该被埋没,现在好了,他能发光发热,也不用跟着他受苦受穷重新奋斗,只是他还有一点点惶恐,那周延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他坐在沙发一角,屁股只挨了个边儿,双手搭在膝盖上,微微垂着眼睛,乖巧的很,等待顾延野给他审判。
顾延野在吧台调酒,没一会儿端着酒杯走过来,推到许小真面前:“给你的。”
许小真其实不会喝酒,他长到这么大,粮食和水果都没吃过几口,更别说用粮食和水果酿的酒了,根本没喝过。
但这是周延给他调的,他不舍得说不会,端起来抿了口,发现酸酸甜甜的很好喝,没有想象中的难以入口,还能缓解他的紧张,
杯子本来就不大,许小真忍不住多喝了几口,就见底了。
顾延野把他自己的推过去给许小真:“第一次调酒,很好喝吗?喜欢就多喝点。”
他这么说,许小真当然要给面子。
酒喝的差不多,顾延野终于进入正题,他用一种沉重的眼神望着许小真:“你能讲讲我们当年的事吗?”
许小真眼睛一亮,为他想要知道当年和自己的回忆而惊喜。
他想是不是周延愿意和他共叙前缘?
他斟酌着想怎么开口。
顾延野想了想,率先道:“五年前我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帮他做了一些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事,也因此遭到追杀,不得注射药物不压制信息素,躲避进十八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十八区出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受伤,醒来就躺在病床上。医生说那批压制信息素的药剂出了问题,导致药物注射期间的记忆消失。
我努力回想过,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有个人好像还在十八区等我,可什么都想不起来,家里人也说我在那里并没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所以我就逐渐放弃再回想那段记忆了……”
顾延野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他说他不是故意忘了自己的,他也不是故意不去找自己的,是药出了问题,他失忆了,他还向自己展示当年胸前的疤痕。
那么长一条,一直贯穿了后背,他说自己在医院躺了将近半年,差点性命不保。
伤口都已经愈合了,许小真还是生怕弄疼他,轻轻碰了碰,鼻子一酸,几乎掉出泪来。
他恨了那么久,突然有些茫然,周延不是陈奕松害死的,他腺体的标记也许也不是陈奕松的,如果当年不是药出了问题,是不是他就不用挖掉腺体,孩子也不会早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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