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到这一幕,眼皮都有些乱跳,不过杨兼这般生龙活虎,也就证明了他并没有甚么大碍。
“唔……?”小包子后知后觉,慢慢睁开眼睛,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面充斥着雾气,眨了眨长长的眼睫,一瞬间,迷茫的眼神一僵,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且是毫无防备的睡着。
杨广很少熟睡,无论是年幼之时,还是成为一国之君之后。年幼之时的杨广思虑很深,一直在想着如何讨好父母,成年之后的杨广又为了上位夺权各种奔波,即使最终成为了一朝天子,杨广也从未睡过一个好觉,没成想今日竟然睡得这般深沉。
尉迟佑耆见他们醒了,立刻捧上汤药,说:“世子,汤药好了。”
杨兼翻身坐起来,小包子杨广装作很懂事儿的模样,扶着父父坐起身来,把汤药递过来,奶声奶气的说:“父父!饮了药药,便不痛痛啦!”
杨兼接过药碗,顺手捏了捏小包子的小脸蛋儿,果然手感当真太棒了。
杨兼看着药汤满面纠结,却也不废话,仰起头来,直接将一碗汤药全都饮尽,微微蹙了蹙眉,低声说:“好苦。”
旁人吃药若是觉得苦,吃点甜味儿的东西遮一遮便是了,但杨兼不同,他这个人素来不能吃甜食,所以再苦也不能用甜味来中和。
小包子立刻又递上来一耳杯的水,奶声奶气的继续说:“父父,饮水!”
杨兼饮了水,冲淡口中的苦味,放下水杯说:“是了,兼有一件事儿,需要立刻去办,迟则有变。”
他这般言辞,似乎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儿,众人立刻说;“是甚么事儿?”
杨兼唇角一挑,露出一个分明温柔,却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说:“劳烦各位去散播谣言,就说这次兼能成功从齐军回来,都是因着兰陵王的功劳,兰陵王与兼有旧,所以故意放了兼回潼关,其实……兰陵王是周人的细作。”
宇文会眼皮一跳,说:“你这刚睁眼,便要算计兰陵王?”
尉迟佑耆迟疑的说:“世子如此三番两次的算计兰陵王,确实是……是要招揽的意思么?”
别说是尉迟佑耆了,其他人也没觉得杨兼是要招揽兰陵王的意思,总觉得兰陵王定然是得罪过杨兼,杨兼要对他“赶尽杀绝”了!
杨兼笑了笑,说:“放心,不会顽脱的。”
“行!”宇文会说:“这种事儿交给我便是了,保证把谣言传得跟真的似的!”
果不其然,交给宇文会就是最好的,没有两天,宇文会便把这消息恨不能传遍大江南北,北齐的军营就驻扎在潼关以外,这么近的距离,自然也听说了兰陵王和杨兼有旧的消息。
虽杨兼是因着交换俘虏被放回来的,但是流言蜚语就是如此,传着传着,没谱儿的消息听多了,也觉得有那么回事儿了。
杨兼卧床修养了两日,感觉身子已经大好了,除了脸上和脖子上的伤疤不可能这么快掉下来。杨广为了讨好杨兼,每日里一天三次给杨兼上药,从来都是亲力亲为,简直就是一个孝顺好儿子的标杆。
杨兼抱着小包子,让他坐在自己怀里,毕竟小包子身量比较矮小,这样方便上药,小包子的动作十足谨慎,小心翼翼的给杨兼涂上药膏,奶声奶气的说:“父父,涂好啦!窝再给父父吹吹!呼——呼——还疼咩?”
杨兼哄孩子一般笑着说:“咦?当真一下子便不疼了,我儿真厉害。”
杨广:“……”
杨广听着杨兼这骗孩子的鬼话,还是挤出一个甜蜜的笑容,配合着杨兼说:“太好啦!”
他说着,扭着小身子从杨兼怀里爬下去,将伤药整齐的放在锦合中,一丝不苟的扣好盖子,随即又说:“父父等一等,窝去看看汤药好了没有!”
杨兼点点头,说:“不用跑,慢慢走着去就是。”
小包子点点头,异常乖巧,从帐帘子下面钻出去,一溜儿烟便不见了。
杨广来到膳房,进了膳房探头一看,尉迟佑耆并不在,这两日都是尉迟佑耆亲自给杨兼熬药,膳夫们一看到是小世子,便恭恭敬敬的说:“是小世子?小世子在找尉迟将军罢,尉迟将军方才端着汤药走了,怕是与小世子走岔了。”
杨广点点头,小肉脸蛋像模像样的板着,一旦不在杨兼面前,他其实也懒得伪装亲和软萌,素来都是板着一张老成的小脸蛋,看起来仿佛是个小大人,又有谁能想到,这软萌的小包子皮下,竟然是一个“名垂青史”的暴君。
杨广也不多话,转身离开了膳房,准备回营帐去,他刚走了几步,便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骠骑大将军!”
“大将军!请留步!”
小包子个头很小,因此根本不显眼,打眼望过去,原来是万忸于智。万忸于智正好拦住宇文会的去路,笑的一脸谄媚,不知道要做甚么。
杨广素来心思深沉,凡事都多留一个心眼,看到这里,立刻脚步一拐,躲在旁边的营帐后面,暗暗观察起万忸于智和宇文会来。
万忸于智今日笑得格外不同,一张脸面好像要给挤成菊花儿,笑得都是褶子,谄媚的说:“大将军请留步,卑将有几句话想要与大将军说一说。”
宇文会似乎赶时间,不耐烦的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宇文会乃是大冢宰宇文护的第三个儿子,他头上虽有两个兄长,但是宇文会从小性子便十足跋扈,谁都不让,加之他生在贵胄之家,父亲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素来不用看旁人脸色,有甚么话都说的很直。
万忸于智听到这里,脸色登时僵硬起来,一半是怒气,一般是尴尬,一副强忍怒气的模样,笑容比方才还要假了许多,硬着头皮开口说:“其实……卑将是来与大将军说一说……镇军将军之事的。”
“镇军将军?”宇文会看向万忸于智,说:“有甚么好说的?”
万忸于智压低了声音,偷偷摸摸的说:“大将军,卑将知道,这隋国公府素来与大冢宰不和,那是势同水火,势不两立。镇军将军做过人质,大将军不防利用这个说辞,上禀朝廷。再者,镇军将军与齐贼兰陵王的干系不一般,一口一个为兄,一口一个弟亲的,若是给镇军将军扣上一个通敌卖国的谋反罪名也不为过,大将军您说对罢?”
杨广听到这里,眯了眯眼睛,这个万忸于智仗着自己的老爹是曾经的八大柱国,便如此嚣张肆意,杨广是个过来人,他知道这个万忸于智,并不是甚么有本事的货色,也不是燕国公的嫡子,战功没有两件儿,但是混得比他头上的兄长都好,在未来更是混出了一个齐国公的名堂。
无错,齐国公。
宇文邕去世之后,他的儿子上位,因为忌惮皇叔宇文宪的威望太大,因此让万忸于智埋伏杀害了宇文宪,宇文宪死后,宇文邕的儿子便册封了大功臣万忸于智顶替齐国公的位置。
万忸于智显然是因着记恨杨兼,又怕杨兼独揽军功,到时候朝廷知道万忸于智不配合杨兼这个先锋,会怪罪下来,所以他干脆来了一个先下手为强,准备挑唆与隋国公府不和的大冢宰府,拉拢骠骑大将军宇文会,暗地里给杨兼插刀。
杨广唇角挂起一抹冷笑,他不动声色,立刻转身跑开,迈开小短腿跑进杨兼的营帐里。
尉迟佑耆果然在营帐里,端了汤药过来,杨兼正好饮了汤药,看到小儿子跑过来,恨不能都不用饮水了,直接抵消了口中的苦涩。
小包子眼眸转了转,奶声奶气的说:“父父,窝扶父父出去散散罢!”
杨兼在榻上躺了一天,已经躺不住了,左右伤口都在脸上和脖子上,体力也给补回来了,便说:“果然是父父的贴心小棉袄,父父正想出去散散呢。”
尉迟佑耆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同意,最后还是扶着杨兼站起来,和小包子一左一右,搀扶着杨兼往外走。
杨兼无奈的说:“兼又未有伤在腿上,不必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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