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歇这会儿心里憋闷,心说:谁啊?谁他妈造老子这个谣?滚出来我立刻发律师函!
“我能不能结婚你心里没数吗?”余歇喝得有点上头,“搞了半天,我在你心里是那种骗婚gay?”
他这一句话声音倒是不小,但周围除了他俩没别人,余歇倒是没能成功意外出柜。
这些年他只跟爸妈说过这事儿,但人家俩人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这人啊,不着调久了,就算说真话都没人信了,尽管二十五岁之后余歇就尽可能地把自己塑造成一朵高岭之花,但他在爸妈眼里还是当年那个谐星,没有一丝丝改变。
余歇急了,沈问言蒙了。
“我误会了?”
“谁造的谣?”余歇说,“我他妈现在就联系律师。”
沈问言盯着他看,看着看着没忍住笑了。
“行,挺好。”沈问言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完,起身去了洗手间。
余歇没管他,还在那儿迷茫呢:谁啊?到底是谁啊?
他越想越烦,觉得自己被泼了一身的脏水,好好的一正直青年竟然成了臭不要脸的骗婚gay,恶心不恶心!
余歇骂骂咧咧地倒酒喝,怨念地跑过去跟其他人一起抢麦克。
沈问言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余歇正跟邵川搂着唱《朋友》。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沈问言看着他那模样,远远地站在原地笑出了声。
挺逗的,虽然十几年没见,但余歇的性格变化不大。
当年上学那会儿他就愿意看余歇跟别人闹,猴子似的,上天入地的。
他抬手,隔着衬衫摸了摸脖子上戴着的那东西,加内特都退役了,他们都三十了。
距离余歇跟他告白,已经过去了十二年。
这十二年里,沈问言经历了挺多事,也明白了一些事。
他堂哥跟他说:“往事不可追,你都错过了这么久,再见面人家可能都不记得你叫什么了。”
但沈问言觉得不对,余歇还记着他呢。
既然余歇没结婚,那他俩就还有话说。
再续前缘,这事儿没准儿真能成。
他盯着余歇看,站在大屏幕前面唱歌的余歇突然回头,撞上了沈问言的视线。
余歇正要开口唱歌,结果这么一眼,没绷住,拿着话筒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嗝。”
操,帅哥的形象就这么崩塌了。
余歇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自己再一次颜面扫了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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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余歇青少年时期从某个角度来说确实有点儿问题学生的意思,也的确说话做事没分寸,莽撞又冲动。
但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人都是会成长的。
刚过完三十岁生日的余歇如今绝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腰板挺得笔直,接人待物都特有一套的白领青年,基本上只有在爸妈面前才会现原形。
不过,人生么,总是充满了意外。
余歇见到老同学开心,或者说,见到了自己当初心心念念如今依旧没长歪的初恋开心,这一开心,就有点儿把持不住自己,多喝了几杯,到后来就真的有点上头了。
喝多了的也不止余歇一个,这是几个同学里,七八个人都喝得东倒西歪,说话舌头都捋不直。
没人介意,没人会笑他们,都是十几岁的时候就厮混在一块儿的同学,谁不知道谁什么样啊!
余歇喝多了,但不至于完全丧失人性。
他头晕脑重,脚下的地面仿佛变成了棉花,踩一脚,晃一下。
在拿着话筒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后,余歇觉得面上无光,丢下话筒就准备闪一边去。
他晃悠到一棵发财树后面躲着,目光扫视四周,想看看哪里有水可以喝一口。
水还没找到,他先被沈问言找到了。
沈问言站在他斜后方,笑着说:“你唱歌还挺好听的。”
余歇吓了一跳,酒醒了一半。
他转头看向沈问言,说了句:“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上学那会儿余歇暗恋沈问言,学了八十首情歌,觉得这些歌都是为他的暗恋心事写的。
那时候他每天晚自习放学都跟在沈问言身后,黑咕隆咚的操场,他们随着人流往校门口走,余歇人怂,情歌不敢直接对着沈问言唱,于是就只能在人背后,小声哼哼着。
有一次放学,沈问言突然回过头看他,还对他说了句:“余歇,你跑调了。”
一点情面都不留,余歇应该冲他翻个白眼再说一句:“要你管?”
但他没有。
如此耿直且不解风情的沈问言让他更喜欢了。
余歇觉得自己那时候可能是个抖M。
沈问言没想到余歇竟然一句话把他给噎住了,尴尬地笑笑说:“我以前说过你?”
余歇站在那儿盯着面前的人看,心里想的是:果然啊,这些过期面包渣似的屁事儿,只有我记得。
而且很可恶的是,余歇竟然记了这么多年,当初沈问言突然转过来吐槽他时的表情他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余歇不禁悲从中来,觉得自己真是吃了大亏。
“我这人可记仇。”余歇说话的时候,收回了视线,转去另一边找水喝。
走出几步,又开始晃悠。
沈问言看着他,又跟了过来。
这事就有点儿离谱了。
余歇很想问问沈问言:怎么着?帅哥不做人了,改做我的尾巴了?
但他没好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哪能像小时候那样开玩笑——跟别人开玩笑可以,跟沈问言还是有点儿不习惯。
说到底,沈问言就是特殊。
余歇站在原地缓了缓,继续往前走。
“洗手间在另一边。”
“谁说我要去洗手间?”余歇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可能是喝多了,也可能因为被造谣心里不痛快,还有可能是发现沈问言依旧很帅也依旧不可能属于他所以觉得很郁闷,总之说起话来没什么好气儿。
他觉得沈问言挺倒霉的,内心愧疚了那么一秒,晃晃脑袋,当无事发生。
余歇接了杯水,在一堆绿植中间苦苦找到了一把双人椅。
双人椅。
余歇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坐了上去。
他故意坐到椅子中间,想着说沈问言你就别过来了,你一个冷酷无情地拒绝过我的直男,都这时候了真的不要再来勾引我。
不是都说么,耿耿于怀的初恋,耿耿于怀的可能不是记忆里的那个人,而是当初喜欢着那个人的自己。
还有人说,初恋就应该留在美好的记忆里,多年以后的重逢只会让自己觉得幻灭。
余歇不太希望那场初恋记忆破灭,他承认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很主观地美化沈问言,但不可否认,他挺乐在其中的。
幻想中的沈问言特好,真实的这个沈问言你就别来搅和了!
余歇翘起二郎腿,喝了口水。
“挪挪,给我腾个地方。”
余歇都不用抬头就知道是沈问言。
大概对峙了那么三秒钟吧,余歇败下阵来,挪到一边,给沈问言让出了一个位置。
“我看你好像不太愿意搭理我。”沈问言这人如今在这方面挺直接的,“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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