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言不敢说得这么直白,怕余歇觉得不舒服。
“因为太喜欢,所以会开始担心。”沈问言叹了口气。
“谁还不是呢。”余歇小声嘀咕。
“什么?”
“没事。”余歇拉着他快步走出校园,“请你吃饭,校门口的卤肉饭,我来尝尝有没有你做得好。”
两个大男人牵着手过马路,有路人好奇地瞄向他们。
余歇跟沈问言都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这手终于牵上了。
第41章
不出所料, 这家的卤肉饭真的没有沈问言做得好吃。
沈问言听见余歇这么说的时候,非常得意地问:“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做得更好吃吗?”
“为什么?”不好吃,但也不算难吃, 虽然余歇这人嘴巴很叼, 但还是神态自若地在吃饭。
“因为除了我本身做得就好之外,还有情感上的附加价值。”沈问言美滋滋地说,“现在你会觉得我做什么都做得特别好。”
余歇笑出了声:“哎, 你清醒点。”
“什么?”
“真的想多了。”余歇说, “别的不好说, 但在这方面, 本美食鉴赏家可是非常客观的。”
沈问言低头一边吃一边笑,含含糊糊地说:“遇见我就不客观了。”
余歇无奈地笑:“你不要太得意。”
沈问言笑着点头,但还是很得意。
俩人吃完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去学校门卫大爷那里取了他们的行李箱, 照理说应该各回各家了,但沈问言又开始耍赖。
“我先陪你回去吧。”沈问言说, “你家这么久没人住, 还得收拾收拾,你自己忙不过来。”
余歇其实想说:我可以,大不了叫个钟点工过来。
可是对上沈问言的眼睛之后,就跟被下了蛊似的, 稀里糊涂地就点了头。
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俩人的行李箱叠放在后备箱。
他们一起坐进了出租车的后排座位,上车之后余歇想明白了,什么下蛊啊,他就是想多跟沈问言在一起待一会儿。
这人啊,心思很奇怪。
没确认关系之前好像也没那么留恋眷恋, 可一旦谈上了恋爱,恨不得分分秒秒都在一起。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余歇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但是那种很美妙的不可思议。
从学校到余歇家没多远,出租车十来分钟就到了。
下车的时候沈问言说:“我以前上学会经过这儿。”
“可不是么。”余歇当然知道。
高中那时候他们都骑自行车上学,余歇以前是那种踩点到学校的人,后来喜欢上了沈问言,发现对方每天都会骑车经过这里,于是经常老早就出门,躲起来,候着,沈问言出现之后他再跟上去。
余歇喜欢跟在沈问言后面,觉得快乐又踏实。
以前有一次放学之后余歇也是这样骑着车跟在沈问言后面,当时他很好奇,想知道沈问言家住在哪里,于是一路上都在犹豫:要不我就跟他一路吧,也不是想做什么,就是想知道他家的位置。
可是后来余歇还是放弃了,他觉得那样实在像个变态跟踪狂,再怎么喜欢人家也不应该那么做。
“你知道啊?”沈问言有些惊讶。
余歇说:“上学那会儿我总故意等你,假装是和你一起上学。”
沈问言被他这么一说,心里有点酸酸的,发现自己对那时候的事情还是遗漏了很多的细节。
“难怪当时偶尔能在这条路上看见你。”
“不是偶尔,是几乎每天。”余歇拖着行李箱带着沈问言往小区里面走,“你那时候根本没注意过我。”
“完了完了。”沈问言走在他后面,紧张兮兮地说,“开始翻旧账了。”
余歇笑了起来,回手把人拉过来跟自己并肩走:“我要是真跟你翻旧账,整个五一假期你都别想好过了。”
沈问言就看着他笑:“你要是愿意的话,翻也行。”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余歇说,“再说了,我也不觉得你当时有做错了什么。”
沈问言扭头看他,路边的樱花随着风簌簌地往下落,落在了余歇的头发上。
“你真的这么想?”沈问言一直都在懊恼,这已经成了他的心结。
“真的。”余歇说,“对于那时候的你来说,你就是不喜欢我的,因为不喜欢,所以认真果断地拒绝,这是最正确不过的决定。”
“你不怪我反应太慢吗?”
余歇笑了,瞥了他一眼说:“怪又有什么用?有什么意义吗?十二年都那么过去了,我要是再用接下来的时间跟你闹别扭,那岂不是更亏?”
余歇叹了口气:“以前听说过一句话,意思是时间是最好的治愈师,可以抚平一切伤痕,这话说得好像有点儿青春疼痛,但我一直觉得它是对的。”
沈问言点头,老老实实地听对方说话。
“不过我承认这么些年我都还是惦记着这事儿,”余歇说,“但真的跟你再见面之后,突然就觉得以前的那种心动没有了。”
好么,一句话,沈问言差点原地去世。
“没有了……”沈问言委屈巴巴地看向了余歇。
余歇见他这样,憋笑快憋出内伤来。
“对,没有了,你也不想想你做了多少气人的事儿!”
主要还是记恨这家伙那天耽误自己吃午饭!在吃的这方面,余歇真的很记仇。
但说完这句话之后,余歇还是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沈问言一脸忧愁地问。
他现在懊恼又心碎,虽然俩人在一起了,但如果刚重逢的时候他冷静点,搞不好现在已经可以庆祝恋爱一个月了纪念日了。
都怪自己,笨得要死,一见到喜欢的人就乱了阵脚。
“笑你傻。”余歇说,“沈总,你怎么那么笨啊!”
是啊,沈问言也想知道自己怎么那么笨!
“唉,一点霸道总裁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余歇啊,”沈问言跟着余歇上楼,老房子,没电梯,俩人就那么提着行李箱踩着台阶往上走,“有个事儿我得提醒你一下。”
“说。”余歇走在前面,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不单纯,余歇回头的时候总觉得不应该走在前面,因为会感觉上楼时沈问言在盯着他的屁股看。
余歇确实想多了,沈问言他根本不好意思也不敢看。
沈问言的目光只能往别处瞟,然后说:“我只是一个小总监,应该不太能当上总裁了。”
余歇没想到他吭哧了半天竟然只是说了这么一句,笑他:“就算不是总裁,但也可以做出那个气势来!”
说完,他到了自己家门口。
余歇放下行李箱,开始翻口袋找钥匙。
沈问言琢磨了一下他的话,然后抬头看向楼道的屋顶:“楼道里有监控吗?”
“这么老的房子能有什么监控。”余歇还在低头找钥匙,他估摸着大事不妙,钥匙可能被他放在行李箱里了。
话刚说完,准备蹲下来打开行李箱找找,结果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一个晃神的工夫,余歇已经被沈问言抵在了墙上。
霸总的拿手好戏——壁咚。
余歇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竟然被人壁咚了。
余歇后背紧贴着墙面,心说:完了,衣服得洗了。
沈问言特紧张,但余歇喜欢的,他得做啊!
他问余歇:“霸总的气势是这样的吗?”
这还问什么啊!余歇快笑死了!
“差不多吧。”余歇说,“你可以再自信一点。”
就是那种,十分盲目,盲目到让人想打人的自信。
沈问言不知道怎么才算更自信,他只能这样盯着余歇看。
俩人对视良久,气氛被烘托得越来越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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