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息,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出息都没有。
沈问言知道自己这样丢人,但没办法,他觉得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当年他一点不给留情面地拒绝了余歇,现在他为对方疯狂心跳加速。
余歇这通语音电话等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来,他甚至怀疑沈问言是不是故意不想跟他通话,还是说,跟其他人在一起不方便?
正胡思乱想,终于传来了对方的声音。
“你已经到家了?”沈问言直截了当地这么问。
余歇:“还没,路上堵着呢。”
沈问言拉长声音“啊”了一下,然后说:“对,周五晚上总是挺堵的。”
说完这句话,俩人都突然安静了一下。
不约而同的沉默让他们都稍显尴尬,但紧接着余歇就轻笑了起来。
“这气氛怎么那么奇怪呢?”余歇望着前面堵得一动不动的快速路,在心里吐槽这快速路已经成了停车场,之后一边歪着头用后视镜照了照自己的帅脸一边说,“沈总是不是来查岗的?我可是干完了活儿才下班!”
沈问言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余歇听出他语气中的慌张,忍不住笑:“你那么紧张干吗啊?”
“余歇,”沈问言说,“打个商量。”
“你说。”
“以后除了工作时间之外,就别叫我沈总了呗,听着怪别扭的。”
余歇眼珠一转,往驾驶座的椅背上一靠,笑盈盈地问:“那应该叫你什么?”
沈问言想了想,觉得叫“问言”的话有点儿肉麻,别的好像也没什么可叫的。
“直接叫我名字吧。”
余歇想都没想,直接答应。
沈问言松了口气,觉得今天也有认真在跑进度条。
一个话题结束,俩人又没话说了。
沈问言觉得这样不行,他得说点什么把这通电话继续下去。
“其实给你打电话是有个事想问你。”
余歇一听,又乐了:“不对吧?我怎么记得这电话是我打给你的呢?”
“……靠。”沈问言没绷住,一个“靠”字把那边的余歇逗得大笑不止。
沈问言说:“那你先说,我等你说完。
“我没事儿啊,”余歇笑得泪花都出来了,抬手蹭着眼角说,“就是嫌打字麻烦。”
“啊……那行,那我说。”沈问言一直在车里坐着,这会儿前面停了辆车冲他鸣笛,他愣了一下之后反应过来,这是对方在问他走不走,要是走的话就赶紧把停车位让出来,“走走走。”
“啊?”
“啊不是,我跟别人说。”沈问言赶紧系好安全带,把手机放好,开了免提。
他小心翼翼地把车开出去,这边路况还好,暂时没有堵车。
“我想说,你周末如果没别的安排,我想请你吃饭。”
余歇这边停了半天的车队也终于缓缓开始前行,他问:“怎么又突然要请我吃饭?”
咱俩这约饭频率是不是有点儿太高了?
“上周六你请我吃了卤肉饭,礼尚往来,怎么也该轮到我了。”沈问言找借口,“不然我总惦记着,欠你顿饭我都睡不好觉。”
余歇当然不信他的话,不过也没拆穿他。
“这周可能不太行,”余歇说,“我有点事。”
其实他屁事儿没有。
余歇这人就是这样,其实心里明白,沈问言说那么多都是借口,不过就是想私底下多见见面聊一聊,不可否认,他也挺心动的,一是觉得跟沈问言相处其实感觉还不错,二是好奇对方会请他吃什么。
但邀约这事儿,也是有张有弛的,不能别人一约就去,他得矜持。
说好听了是矜持,说得直白一点其实就是故意吊胃口。
“有事啊……”
余歇听得出沈问言语气中的失落,他觉得自己心眼儿有点坏,沈问言越是失落,他就越是想笑。
“不过也不一定呢,”余歇说,“如果处理得快,我们可以周日晚上一起吃饭。”
余歇说完,还特意补了一句:“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行啊,我这个周末都没事儿。”沈问言还说,“那我等你消息,你什么时候忙完了就联系我。”
“你也不用特意等我,万一我这边拖拉,可能这周就没时间了。”
“没事。”沈问言说,“等等你没关系。”
这一句“等等你没关系”突然之间击中了余歇的心脏,车里还在单曲循环那首《我一直都在》,他不知道沈问言有没有听过这首歌,但当年他在仅有他们两个人可以看见的日记里有抄写过这首歌的歌词。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余歇好像真的稀里糊涂地等过沈问言很多次。
高中的时候,他偷偷地等着沈问言背着书包走出教室,然后自己紧随其后。
后来离那人很远,也早就断了联系,可是心里却还始终有这么一个人端坐在那里,他等着沈问言自己从他心里搬走,可那人一直都不挪窝。
好不容易余歇觉得自己可以狠下心来把人赶出去了,那人却又自己不管不顾地挤了回来。
就在余歇失神的时候,他又听见沈问言说:“那就先这样,你有空了随时联系我,我一直都在。”
我一直都在。
这句话对余歇来说,稍显致命了。
第25章
余歇觉得, 如无必要,以后他还是别跟沈问言通话了。
不过就是简短的一通语音电话,结果他心跳加速到晚上十点还没消停。
沈问言也没好到哪里去, 回到家已经挺晚了, 但还是又做了一碗卤肉饭,之后周六跟周日上午,每一顿都是卤肉饭。
其实沈问言并没有那么喜欢吃卤肉饭, 之前余歇给他推荐的那家餐厅, 偶尔吃一吃确实不错, 但就算是珍馐美味见天儿这么吃也会腻。
沈问言真不是自己想吃, 他只是想着,多做做,多练练,每次都抱着学习和改进的心理在做, 一碗比一碗优化,等到余歇来吃的时候, 就能吃到味道最好的。
为了给余歇的一碗卤肉饭, 沈问言可以说是下足了工夫。
周末这两天,沈问言拒绝了一切邀约,专心在家等余歇,他甚至把跟对方见面准备穿的衣服都拿出来了, 随时都可以换上出门。
然而, 一直等到周日下午,余歇那边依旧没有动静。
周五的时候余歇装模作样地拒绝沈问言确实是抱着吊人胃口的坏心思,但事实上,他回去之后就想好了,周六下午打电话给沈问言, 该约饭就约饭吧,都是成年人了,谁有那闲工夫整天跟对方互相试探呢?少一分套路,多一分真诚,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只可惜,余歇的计划落空了。
星期六一大早,余歇眼睛还没睁开呢,经理打了电话过来说:“我看了你们组交上来的应急预案,问题百出,光是前三页我就标出不下三处有问题的。”
余歇睡眼惺忪地听着经理的话,觉得脑袋生疼。
“我把PPT发你邮箱了,前面有问题的抓紧改,后面我没看,你做严谨了再重新发给我。”
对方气势汹汹的,挂断电话之后余歇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
这种临时被叫着起来干活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从前的余歇会试图反抗,觉得说你这公司只付给我日常工作时间的薪资,我不是奴隶,老板也不是地主,我又没卖身给你,凭什么要24小时待命?那时候他脾气倔,下了班、放了假,谁都别想找到他。
然而后来发现,作为一个没什么话语权的普通“社畜”,这种反抗根本无效,反而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余歇觉得这也是“职场PUA”的一种,但很多时候根本没法说不。
打工人惨,在有更好的去处之前,只能认了。
更何况,谁知道下一个地方会不会真的比现在更好呢?
余歇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再怎么不情愿也还是起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上一篇:我的弟弟一点也不可爱
下一篇:学长饶命!别扯我裙子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