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大敞,落地窗却因为屋子里灯光大亮而变成一面镜子,乐知攸看见自己轻轻晃悠的身影。
他也爬起来,爬去床头把灯关掉,镜子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魔法般变幻出一幅璀璨的夜景。
黑绸的天空里星星如碎钻,长街高架繁忙的城市里,车水霓虹如银汉。
乐知攸欣赏着,想,真美好。
以前只能孤独地眺望,对着盛大而无声的景色在唇齿间低喃轻唤,现在却可以扯着嗓子嗷一声,肆无忌惮地叫上许多遍,祁开祁开,心上的祁开就会出现在眼前。
祁开循着叫唤倚靠在门框边,手里端杯水:“喝不喝?”
乐知攸也不答,望着他的眼睛里水光流转,像掉进了星子一样。
啊,真的太美好了。
乐知攸倒在床上滚两圈,又喊:“祁开,我好想你。”
祁开全当这人在撒娇,懒得理,只默默释放出苦咖啡来安抚Omega亲热过后的黏人。
他走到桌边,放下水杯,转而去拉开小提琴包。
“怎么带琴来?”
乐知攸咧嘴笑:“想带。”
“有进步么?”
乐知攸坐起来,抱着枕头在怀里遮羞,摇摇头:“还像拉大锯。”
祁开架起琴,说:“有两年没拉过了。”
琴弦震颤,悠扬的音乐混着苦咖啡流淌在房间里,一个用耳朵听,一个用鼻子闻,全部用心享受。
巨大的落地窗是副双面的取景框。
框外是流光溢彩的深夜,框内是动人心魄的爱恋。
神魂颠倒。
乐知攸情不自禁地湿了眼睛,沉醉在满腔想念和感动中无法自拔,他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喜欢祁开,他已经,喜欢得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你知道么,我们刚分开的时候,每一次和你打视频电话,我都会偷偷录屏。”
“我后来,全靠它们续命。”
“在我还能躲进被窝里做些坏事的时候…………好多次好多次,都是看着你,听着你…………”
乐知攸膝行到床边,来到更加靠近祁开的地方。
他终于不再是隔着屏幕思念成疾,他可以张开双手,就得到一个真实又温暖的怀抱。
祁开放下小提琴,用琴弓戳戳乐知攸的脸蛋:“宝。”
乐知攸乖乖地应,又把双手晃晃,快来抱我啊!
祁开一笑,故意的,就不理他。
他把琴放回桌上,转手去拿那只喝水杯。
屋子里昏黑静谧,楼层高,透不进来城市的光,只能从卧室外的客厅里洒进些柔和的灯光。
所以刚刚,乐知攸没能注意到,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却那么熟悉的陶瓷杯。
祁开问:“你的还在么?”
杯子上光秃秃,本该印着一只大白兔的,可惜早在经年的使用里被磨得连兔尾巴都看不见了。
乐知攸捧着杯子,鼻尖酸得一吸溜就冒眼泪,他嗡声道:“在的,在我家里……呜……是、是当成,收藏宝贝的盒子了。”
祁开笑起来:“收藏的什么宝贝?”
“好多宝贝。”
“能给我看么?”
乐知攸连连点头:“能。”
祁开很满意,手指抬着杯底哄道:“喝一口,半天没喝水了。”
乐知攸就喝,乖得就像这是一杯毒药也心甘情愿。
祁开拿回杯子放好,终于敞开怀抱来抱他了。
他问:“下个月考试月,考完了,暑假我们一起回鸢兰,好么?”
乐知攸提要求:“抱紧一点。”
祁开就收紧臂弯,直接将他从床角抱到腿上来,一起跌坐在地毯上。
乐知攸称心了,答应道:“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
第40章 准时宝
四十.
之前祁开说:“乐知攸,别以为就万事大吉,是我还没开始跟你算账。”
乐知攸被抵在酒店印花的墙壁上,哭得眼泪都要流干了,在祁开的肩背上新添了不知多少长长短短、新旧交替的抓痕。
他也不想的,他都把指甲修得圆润无害了,全都要怪祁开淫魔附身,简直是往死里面蹂躏他。
这才来开房第二天,才周六,距离五月十五号下周一还有两天,先不说发情期会不会被成功引诱出来,就说眼下,就现在,哪怕这个Alpha再尽显神威也没办法攻占进他的生殖 腔,干什么要这样凶神恶煞得恨不得吃了他啊。
乐知攸很委屈。
又一次从九霄云外落回人间,乐知攸实在受不住了,他趁着苦咖啡温柔喷香,拧眉发起小脾气,哽咽着骂道:“出去、出去!呜!”
上一回还是哪一回,骂的是“起开”来着,好吃亏,骂完被干得更要命了。
祁开不出去,欣赏着乐知攸脏乎乎却格外漂亮的小脸儿,有的是闲心继续逗弄,也不算胡话道:“不是说好好庆祝一下么?”
“这是,一下,吗!这是,好多,下!”
乐知攸气喘吁吁,泪眼汪汪,哪哪儿都软成水儿一样再没了气势,控诉道:“我的腿……分得……好累!”
的确该换换姿势了,可祁开又的确特别喜欢这个姿势,还没太要够,怀抱着宝贝却怀着恶劣的心思,越宠爱越欺负,又往前挤了半步,把臂弯里已经很辛苦的两条大腿压得更加分开了一些。
乐知攸哭喘一声,张口就在祁开的肩膀上咬下一圈愤愤至极的牙齿印!
祁开毫不在意,低头朝竖在两人之间的、被一条花手绢绑住的小柚子看去,越瞧越得意,简直要得意死了---他,说到做到,当初承诺“会好的”,如今不过只尝试了一次,他就成功让这只枯萎了好几年的小柚子重新苏醒过来,生机勃勃且生龙活虎,甚至因为汁水泛滥成了灾,怕久旱甘霖过了头,他还贴心地用一条手绢贴着柚子根儿扎起一朵蝴蝶结,确保这颗小柚子能快乐又茁壮。
这就是此时此刻,他们正在庆祝的事情。
当时乐知攸被信息素压制着,浓烈却不激烈,像温柔的强制,也仿佛一个用力的拥抱,迫使乐知攸除了臣服,什么乱七八糟的全都想不了。
他无暇再去害怕自己的身体给不出反应,而他满心恐惧的尴尬场面也没有出现。
相反的,乐知攸全然沉浸在祁开带给自己的刺激中,是祁开啊,是他的祁开,正在用温热的口腔包容他,让他享受到新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快乐。
所以轻而易举的,根本没费什么力气,乐知攸就重拾了“射”的能力,让他之前的推推搡搡和死活不肯显得格外多余,不怪祁开抹着嘴角直起身后,毫不犹豫地就送他一句嫌弃:“笨死你得了。”
热烈的庆祝进行了好半天,乐知攸都射累了。
祁开低下头吻他,诱哄一样问废话:“想不想回床上?”
乐知攸顶着红鼻头哭求:“想。”
“可是我账还没算完,怎么办。”
怎么又算起账来了?
哦,对,乐知攸慢好几拍地想起来了,之前就是因为他吵吵庆祝快快结束吧,于是被绑上了花手绢,绑完,祁开说,庆祝结束了,顿了顿,不等乐知攸松口气就接着道,现在开始算算账。
Alpha的嘴,骗Omega的鬼。
乐知攸真的怕了,终于终于明白为什么路棠每次发情期结束后回来宿舍,至少要睡个三天才能缓回精神头,这也太可怕了。
“那、那你快……快算……”
祁开慢条斯理地,歪着头想了想,“还有什么事情是骗我的”已经问过好几遍,得到的回答除了摇头再没其他。
祁开其实不太信,他的宝贝有前科,还是非常严重的前科,难以令他信服。
“宝,宝宝,真的没有事情再瞒着我,再骗我了么?”
乐知攸低低地抽噎着,当脑袋消化掉这句叹息般的算账时,满是酸胀的心里再承受不住,他埋到祁开的肩上,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哭得动听又可怜:“求求了,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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