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很成功,乐知攸和朋友道谢,随后猫着腰快速潜逃,逃开百米开外,他才气喘吁吁地躲在花坛边上给祁开打语音。
夜晚有保安巡逻,被抓到,一个字,惨。
乐知攸紧张地捂住手机遮住光,语音很快接通,他小声叫他:“祁开,你去酒店了吗?”
祁开骑着单车:“还没出你们校区。”
“噢。那……那你等等我,我逃出来了,我们在哪个校门口汇合?”
“…………”
乐知攸嘟囔:“你不觉得,刚才的八分钟不太够吗?”
祁开停住,长腿支地沉默一瞬:“原地待着别动,我来找你。”
语音挂断,乐知攸兴奋得要刨土,他打开共享定位,怕黑灯瞎火的难找,又发去一串文字解说:钟楼广场,这里有好几个圆形的花坛,我就蹲在花坛边上,你过来我应该能看见你。
小狗妹妹:等着。
乐知攸息屏手机,环顾这片空旷寂静的深夜校园。
太疯狂了吧。
违规违纪夜不归宿,跑来和一个 Alpha 去酒店开房。
其实不管明天有没有课,他都知道自己一定会义无反顾地追出来。课翘掉了可以补,八分钟不够就是不够,如果他当时没下定决心,那等到半夜三更,他坚信自己最终还是会翻窗潜逃。
而且,而且没有抱够啊。
乐知攸掩面哼哼,就抱了那么一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握着肩膀站直了,让他此刻想回味都无从回味。
远处有手电筒光线在来回移动。
乐知攸扒在花坛上,小心地注意着保安们的动向,倏然听见脚步声,一回头,看见祁开朝他小跑而来。
乐知攸赶忙站起身,气音道:“嘘,看那边有 ---”
“走。”
祁开没废话,捞住乐知攸的手牵着就走。
乐知攸没声了,乖乖跟紧,路也不看了,保安出没也不关心了,只顾着把自己一颗怦怦狂跳的心脏稳住。
树下昏暗,两人的步伐不快不慢,隐在树影里悄悄前行。
半晌,乐知攸问:“你的车呢?”
没人应。
再一想共享单车也没后座,估计就是觉得载不了他,所以才没骑了吧。
乐知攸又问:“你带身份证了吗?”
还是没人应。
哦,小狗生气了。
以前就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一生气就不理人。
乐知攸不怕,他有招:“如果我今晚没把宿舍地址给你,你肯定在找到我的第一时间就来闯宿舍捉拿我了,是不是?你都能为我闯宿舍,我也能。你闯进,我闯出。”
说罢晃晃手,强调一遍:“是不是?”
按照以往经验,祁开会被问得失笑,回敬一句 “想得真美”。
可是今天,祁开手腕用力不让他晃,转身就把他压到了树干上。
昔日小学,两小豆包差不多大,到初中时,祁开就比乐知攸高了一头。
初三分别到大二重逢,五年间他们经历了分化,Alpha 和 Omega 的性征让现在的两个人有了一目了然的差别。
乐知攸发觉自己才像个小狗,茶杯犬对上狼,可怜得没眼看。
他不敢出声,说不上是心惊胆战还是心怀期待,默默等着祁开会有何行动。
“易感期容易暴躁,你知道么?”
“……嗯。”
“我今天易感期,打了两针抑制剂。”
“……啊。”
“信息素的安抚效果是抑制剂没法比的,我还从来没有体会过。”
祁开贴近乐知攸:“如果想哄我,不如用你的信息素试试看?”
第6章 像小狗
六.
伯温酒店矗立在香香街尽头。
乐知攸垂头丧气地走在祁开身后,一身睡衣披个薄外套,活像离家出走的失意少年。
是有够失意的。
从一出校门开始,祁开就不再牵着他了。
当时他们在树下对视,贴得那么近,稍稍一歪头就能亲上。
祁开说,用你的信息素试试看。
乐知攸难过得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很难看,所以祁开才会冷漠地后退一步,好像是道歉了吧,说的 “抱歉” 还是“对不起”?他没注意,他浑身都在抖,头晕耳鸣,太过紧张让他连呼吸都不顺畅。
长街空荡,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长又变短。
乐知攸无声骂自己:“没用……”
他踩在祁开的影子里,矛盾又低落,生出些后悔的情绪来。
柚子:我不该出来的。
棠棠:怎么了?不愉快?
柚子:嗯。
棠棠:长痛不如短痛,你都长 --- 痛了这么久了,支楞起来!
棠棠:逃避是没有用的,尝试和争取才有用!
棠棠:我建议哦,事无巨细给他说清楚,然后爱咋咋滴。
乐知攸叹气。
看起来像个小尾巴,实际上是行尸走肉般地跟随,到了伯温前台,祁开找乐知攸要身份证,开了一间大床房。
房间在十楼,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乐知攸从光可鉴人的电梯门上偷瞄祁开,被逮了个正着,他便开口找话:“今天下午的球赛,怎么样?”
祁开直接转过头来看他:“米贝明带着伤去找你相亲的,是不是?”
“嗯。”
“我揍的。”
乐知攸惊呆,祁开预测:“中场打群架,还是我先动的手,八成要被取消比赛资格。”
十楼到了,铺在走廊上的地毯厚实柔软,踩上去一点声响都没有。
刷卡进房,乐知攸先走进屋里,祁开站在门外叮嘱:“门反锁,有人敲门不要开,有事给我打电话。”
乐知攸急了:“你不进来吗?”
祁开看着他,没吱声。
乐知攸抓住他:“你进来!”
祁开不动:“我就近找个旅店,你 ---”
“你没带身份证是不是?你去哪儿都没用,除非你流浪街头。”
乐知攸去掰他握在门把上的手,试图把他拽进屋里:“你进来,你不是要审问我吗?你问什么我都说,全都跟你坦白还不行吗?”
祁开麻溜儿地进屋了。
折腾一下午一晚上,到现在一口饭还没吃上,饿得胃疼。
电视柜上摆着一些自热锅、桶面和膨化零食,祁开选了两种口味的自热锅热上,等候的时间里他拆开一包薯片递到乐知攸眼前:“吃么。”
乐知攸说:“还没洗手呢。”
祁开笑起来,把薯片塞他怀里,乐知攸奇怪这有什么好笑的,就看梦中情 A 一把拽下球衣扔到沙发上,露着线条流畅的美妙肉体走进浴室,哗哗水声随即响起。
桌上的自热锅噗噗喷气,床边上的乐知攸也快烧着。
不关信息素的事,他没有味道,他也没有闻到 Alpha 的味道,这根本就是心动的感觉!
乐知攸发呆半分钟,再发痴好几分钟,想到小时候他们俩可没少一起洗澡玩水,还拿着沐浴球互相搓背打水仗,他总赢,因为祁开永远让着他。
自热锅热好了,水声还未停。
乐知攸打赤脚去冰柜里拿一瓶冰雪碧放到桌上,又呆坐好一会儿,突然听见祁开喊他,他跑过去应,浴室干湿分离,他在洗手池镜里看见自己晕红的脸。
“忘拿浴袍了。”
“啊,我、我去拿。”
乐知攸抱着浴袍跑回来,没递进去,放在洗手池上了。
他回到卧室,心脏乱跳地强迫自己冷静,刚刚有一个幻想冲进脑袋,祁开把他拽到花洒下剥他衣服,湿淋淋的两个人赤裸相见,没有时间给他害臊,他被摁在墙上,被叼着脖子咬住了。
如果幻想成真,他肯定不反抗。
怕就怕,满室只有苦咖啡的味道,没有甜牛奶与其缠绵交融。
乐知攸又蔫了。
祁开裹着浴袍出来,敞露一大片胸膛,估计饿狠了,坐下就开吃,狼吞虎咽吃完一碗后喝了一大口雪碧,爽得嘶气,这才问乐知攸:“现场吃播,好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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