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隔壁床吱呀一声,许寄起床进了卫生间,水声响起。
黎听又睡了过去。
许寄低沉微哑的声音从梦境中穿到现实,真切起来:“黎听,起床。”
黎听被吵醒,下意识烦躁地咂了一下嘴,很大声。
脾气还挺大,许寄冷笑一声,他本就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见状走回洗手间,不再管了。
黎听是靠自己醒的,一睁开眼,面前就闪过一段线条极为流畅的腰,他有些怔愣,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就被放下来的衣摆遮住了。
“醒了就快起床,不等你的。”许寄换好了上衣,他胯骨上松松地挂着运动裤,此时此刻正靠在墙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黎听。
他见到对方那张漂亮的脸上全是困意,虽然睡眼惺忪,但好歹是醒了。
黎听把自己的视线从自己的腰上撕下来,自然地拿过一旁的枕头挡住胯间。
等许寄刷完牙出来,对方已经下了床,只是长发乱糟糟的,他从后面都能看到几个打得很死的结。
他催促道:“快点,那对兄弟已经下去吃早餐了。”
黎听的起床气貌似还没过,眉头皱得死紧,他语气不太好:“别催我。”
许寄又是冷笑一声。
大男人不需要化妆,黎听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好了。
许寄背上板子和背包,直接开门出去了,没有等黎听。
黎听的起床气来得猛也去得快,他追了上去,“生气了?”
许寄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不搭理他。
“别生气,”黎听道,“我那时刚起床,心情不太好。”
许寄道:“我现在心情也不太好。”
黎听笑了下,“好吧,那你帮我看看我有没有漏带东西?”
许寄本就没有真的生气,只是谁被那样呵斥都会不爽,他道:“你有什么东西?你全都要去到雪场那边买。”
黎听看对方愿意理自己了,笑了笑不再烦他。
他们先和两兄弟碰上面,一起下楼吃早餐,然后再跟着酒店的车去到雪场。
阿勒泰今天的温度是-8摄氏度,除了黎听,其他三人都全副武装,速干运动衣,保暖内衣,毛衣,外边再套件保暖雪服,毛线帽也是厚厚一顶。
虽说是纪方池非要黎听来的,但许寄不可能让前者带黎听去买东西,只好亲自上阵,他问:“你滑单板还是双板?”
黎听侧目:“双板是上次我滑的那个吗?”
许寄都快忘了这件事了,他尽力回想,记忆却模糊,只能用最直白的话解释道:“双板是一只脚一块板,单板就是两只脚在一块板上。”
“你滑的是单板吧?”
许寄:“嗯。”
“那我也跟你一样。”黎听说。
许寄转过头,和黎听对视:“不要学我,新手一般建议双板。”
黎听问:“你一开始学也双板吗?”
许寄:“不。”
黎听又问:“那我为什么不可以?”
许寄:“如果你想这旅途的一半都在摔的话,那你就选单板。”
最后黎听还是听取了大佬的意见,选择了双板。
许寄很不负责,直接把对方扔给了老板,让老板给他介绍,自己则跑到另一边不知道干什么。
等完事后回到前台,发现黎听已经挑选完毕,在等他。
许寄挑了下眉:“你不是在等我给钱吧?”
这一堆东西加起来目测不止一万,黎听双眼弯起来,“怎么会?我只是想让你过目下看行不行。”
许寄很敷衍,随意地瞟了几眼:“老板说行那都是行的。”
黎听便笑着,淡定自若地展示自己的付款码,滴的一声。趁许寄往外走,他手指划拉了下,看了好几遍自己的余额。
“你会教我的吧?”黎听追上去。
许寄勾起唇,指了指朝他们方向走来的一个矮小男人,“介绍一下,你的教练。”
黎听:“……”
教练有点口音,大声道:“你新手得在低级道,这大帅哥要去高级道的咧。”
许寄难得见对方吃瘪,他挑了下眉:“你这什么表情?我请教练的费用可不比你那堆装备便宜。”
黎听的本意并不是真的想学滑雪,他只是过来玩的。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那真是谢谢你。”
“不客气,”许寄道,“你回去要还我的。”
黎听:“……”
许寄扛着板子,没有一点留恋地走向缆车,面巾把他的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英气的眼睛,他转身,一点雪花飘到了他的睫毛上。
耳旁是呼啸的风声,许寄的声音像是透过好几层冰霜传到了黎听的耳朵里。
“加油学,老婆。”
之后的半个月,黎听和他们彻底割裂开来,只有中午约着吃顿饭,晚上回到酒店也非常疲惫,说不到几句话就睡着了。
每天两人醒着同处的时间绝不超三小时。
第十五天,许寄正准备和两兄弟去高级道的时候,突然被黎听叫住:“许寄,等下。”
许寄回过身过来,见黎听一步一步踏着雪来到他跟前,道:“我和你们一起去高级道。”
纪方池惊讶,“这么快?都学会了吗?”
想当初,他跟着教练学了起码一个月,还是在他哥亦步亦趋地陪伴下,才敢去的高级道。
“学肯定都没学会,”黎听直直望进许寄的眼睛里,缓缓展开一个笑,“但不努力怎么跟得上我老公的脚步,毕竟他不会停下来等我。”
许寄从那笑里看到了些许挑衅与压抑了半个月的怒气,他没理,问:“教练说你可以下高级道了?”
“嗯。”
许寄抬了抬下巴,“那就来吧。”
滑雪是一项十分需要核心力量的运动,单双板都如此,如果核心力量撑不住,那么在重心偏向的时候直接就躺倒了。
黎听的确会滑了。虽说双板入门本就比较容易,但短短半个月内能滑到这种地步,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
许寄第三次瞥过去,有些被对方的姿态吸引住。
黎听的重心不偏不倚,平衡感非常好,修长匀称的双腿被包裹在雪服里,身体微伏,姿势绝佳,身后的雪被利刃擦过飘洒在空中。
看来是真的有在认真学啊,在面巾下,许寄的唇微微勾了勾,就单看这些条件,他笃定,黎听的肌肉量绝对不少。
不是白斩鸡?好可惜啊。
前面是一个坡度很小的坡,许寄刚想出声让黎听降低速度绕过去,就见后者侧了侧头,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虽然互相都带着反光的雪镜,但许寄能感受得出来,对方就是在看他。
紧接着,黎听收回视线,往前压低了身体,当板子上到坡度的时候起跳,在空中停留一秒后,稳稳缓冲落地。
许寄在对方落地的那一瞬就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
很小很小的坡度,但是短短半个月,能做到可不简单。不仅要练习,还要有胆量,这段时间对方肯定摔了不少。
黎听只有在刹车的时候才能看出是初学者的模样,因为只有初学者才会用犁式制动法刹车。
许寄也换刃,停在了对方面前,他掀开雪镜,情不自禁地带上了点笑意,那是由衷的愉悦。
他喜欢滑雪,自然也欣赏认真对待滑雪的人,他道:“滑得不错。”
黎听也拿下雪镜,两人对视,他扯了扯嘴角,“不然怎么对得起某人抛下我自由自在的这15天。”
许寄听出了对方的嘲讽,但他难得地没有甩脸色,“走。”
他率先往前滑,黎听也不甘示弱地跟上。
今天的高级道人算少,之前许寄是为了看他是否真的会才刻意放慢了速度,知道黎听会刹车控速转道后,就不再有所顾忌。
耳旁寒风呼啸,下坡时的离心力抓紧了心脏,高速带来的爽意刺激着大脑,许寄的速度越来越快,明显是有些滑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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