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白切鸡,鸡有鸡味,蘸鸡的葱姜酱料香得不行。
如果只一个人全程做下来,估计得要一个下午的时间。许寄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黎听,后者感应到了,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嘴角刚提起来,许寄的目光就挪走了。
黎听瞬间恢复面无表情。
总之两家父母一直在夸,黎父很骄傲:“是吧,黎听什么都不出色,就做饭好吃些!”
黎母问:“小寄啊,好吃吗?”
许寄一句“你谁啊就喊我小寄”硬生生吞回肚子里,客气道:“嗯。”
黎听听到答案愣了下,随即侧头笑了一声,笑的时候手不自觉地挡在在嘴前,蜷起来的手指修长又白净。
这副模样,在许寄眼里很是娇俏,他皱了下眉。
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有两人相顾无言。
吃完饭后,黎听自觉起身收拾碗筷,两个阔太太在客厅聊天,许乘跃和黎父不知道要讨论什么,去了书房。
刚吃完饭就走不太礼貌,许寄选择回房间。
呆了大概二十分钟,他从房间里出来,打算先行告退。
经过转角的书房时,黎父的声音从里面钻出来,他依稀听到了什么“项目”“赞助”“帮忙”的字眼。
许寄不由自主地顿了下,刚反应过来想抬脚离开时,身后的人开了口:“如果我是你,就会劝你爸不要再浪费钱了。”
许寄闻言转头,他站在台阶上,下颌的线条锋利,望人时颇有些居高临下的矜傲。
黎听靠着扶手,目光落到了面前人的鼻梁痣上,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每时每刻的定格都像在拍画报,“毕竟黎家的公司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
许寄没有问为什么,反正对方也不会告诉他,但有一点他还真的挺好奇:“你不想帮你家?”
“什么我家?”黎听抬起白皙的脸,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纤长的睫毛眨了一下。
他把鬓边的散发撩到耳后,轻轻笑道,“我嫁了过来,以后就是你的人了,自然要为我们家打算。”
我们家三个字,他还咬重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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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寄:谢谢已经在吐了。
第6章 “他好爱他。”
每次结束一单工作,许寄都不会无缝衔接进入下一个,这是他的习惯。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赚钱不过是为了买更好的装备以及去更壮阔的地方滑雪。
期间他爸妈又打了好几个电话来,无一不是在说他彻夜鬼混不回家、单独把老婆扔下的混蛋事。
许寄只当左耳进右耳出。
他和纪方池连续去了好几天雪场,滑了个痛快,工作日人很少,没有鱼雷撞,也没有碰上黎听。
提到黎听,对方那天说的话和那甜蜜的笑容就会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是你的人了。
你的人。
许寄板子一卡,摔了个结结实实。
纪方池滑到他前面,真情实感道:“哥,你水平好像下降了啊,怎么重心往后倒了?”
许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心想黎听又成功把自己恶心到了。
好在时间能治愈一切,忙碌起来很快就忘了个彻彻底底,再次见到黎听已是大半个月后。
那天他扛着雪板从车上下来,大老远就看到有个什么东西挡在自己家门口。
纪方池刚在车上睡了一觉,眼睛都没睁开,伸了个懒腰跟在后边,然后他就一头撞到了许寄的背上。
他啊了一声,感觉跟撞到了灯柱子似的,他捂着额头,抱怨:“哥你的背肌是不是又练硬了……”
但很快,纪方池就发现,不是许寄背着他卷生卷死,而是背上的肌肉都绷起来了。
新家坐落在别墅区,每隔一段路就是一小幢别墅,门口两边是种着不知是什么花的花机,房子后边是一大片草地。
而此时此刻,黎听就坐在行李箱上,后背靠着门,头歪在一边,抵着门框睡着了。
他的头发没有扎,一些散乱地粘在脸上,一些坠在胸前,乌黑反衬得脸更白皙艳丽。
好几个月过去,头发看着长长了不少,都要盖过胸口了。
行李箱很矮,黎听一双长腿弯曲着无处安放,眉头因睡得不安稳而皱起,淡粉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吸,睫毛仿佛是洇在白纸上的浓墨,一切都长得恰到好处。
纪方池看迷了眼,他相信只要是人,都不忍心去打碎这一幕脆弱又美得不可方物的画面。
“喂,”许寄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黎听面前,“起来。”
当然,纪方池死鱼眼,许寄哥除外。
黎听蓦地睁开眼,面前人的身影渐渐重合,他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下来,“你回来了。”
纪方池看完了对方表情变化的全过程,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好爱他。
许寄刀枪不入:“你怎么在这?”
黎听站起来,把脸上的头发拨到身后,“我被叔叔阿姨赶出来了,他们让我来这找你。”
许寄简直头疼得要裂开,那套房子是他考上大学后爸妈给买的,自然在他们的名下。他因为懒得搬家便一直住在那,最近搬走了也是被逼无奈,因为黎听住进去了。
而许乘跃找到他新家的地址易如反掌,让人一查就知道了。
这无疑是他爸妈为了整治他不回家的手段,许寄都能想象他爸吹胡子瞪眼的神态:“行!他不回来是吧,让他老婆找他去!”
黎听安静地等他发落。
许寄张了张嘴,半晌憋出一句话:“你没有房子是吧?”
黎听垂着眼睛,看着很可怜,他道:“没有,我没有钱,真的很穷的。”
许寄不信,虽说黎家破产了,但之前并不是什么小公司。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黎家的儿子,怎么可能连一点积蓄、一套房子都没有?
但他懒得和对方争辩这些私人问题,“那你想怎么样?”
黎听看了一眼房门,又看一眼许寄,道:“我……”
“不可能。”许寄直截了当。
黎听失落地闭了嘴,目光落到了丈夫身后的纪方池时变为了哀怨,又似委屈。
纪方池一惊,像只兔子被猛兽盯上了,毛都炸了起来。
许寄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眉毛一挑,“你看他做什么?”
眼见这城火就要殃及到他身上,纪方池连忙道:“哈哈我可没进去过!我只是来这里拿车的!”
说罢,他跑进车库,推出来一辆机车,腿一跨,转头朝俩人咧开牙齿,“哈哈那我就先走了!哥,嫂子,回见!”
机车响亮的引擎声越跑越远,许寄和黎听两人面面相觑。
可无论如何,许寄都不会让黎听进这个门。
并且在长达十几年和父母的对峙中,他无疑早就摸透了父母的心理。
“你就在这,”许寄输入密码,高大的背影将密码锁挡了个完完全全,“可以装得再惨些。”
黎听:“什么意思?”
许寄问:“你招蚊子吗?”
黎听不明所以,还是如实回答:“不招。”
“嗯,”许寄点了点头,打开门,“他们会让你回去的。”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门在黎听面前关上了,他没有说什么,但捏着行李箱拉杆的指骨用力到泛白,好半晌,才倏地放松下来。
许寄先去洗了个澡,他裸着上半身从浴室出来,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有几滴水顺着背肌上的线条往下滑,流畅却毫不夸张,不是健身房吃吃蛋白粉练出来的肌肉,而是长年运动不停撕裂又拉伸形成的精壮修长。
什么也不做,仅仅站在那,男性的荷尔蒙就充盈了整间房,楚期称他为0圈天菜完全不过分。
他撩开窗帘往下看了一眼,黎听仍然坐在花机上,看不清表情。许寄的眉毛轻轻往上挑了下,他还以为黎听会直接走掉。
恰好电话来了,他接通:“嗯,对,你帮我直接给门口那个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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