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听第一次没听清楚,许寄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
“小时候和外婆一起看动物纪录片,里面说的。”黎听笑了笑。
许寄似乎侧头看了下对方。
黎听:“怎么了?”
许寄摇摇头,目视前方,“没事,只是第一次见你那么正经的样子,有些不习惯。”
三月初回程,四人一落地就各回各家。
黎听忙得见头不见尾。
电梯门打开,他面无表情地扯了扯有些紧的领带,合身硬挺的西装显得他身型高大挺拔,他将长发束了起来,露出浓墨般的眉眼。
会议室里的争吵声大老远地就能听到,皮鞋“哒”“哒”“哒”地踏在地砖上,一步又一步,在门被拉开的瞬间,全体噤了声。
“啊……”黎听随意地撑着门,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众人,嘴角缓缓勾起,声音懒懒的,可里面的狠戾每个人都听出来了,“还没吵完呢?”
“之前的项目必须跟进下去!王总答应了会给我们通水的!”
“对,富贵险中求,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黎听翘着二郎腿,他心不在焉地翻转自己的手观察指甲,有些倒刺被撕掉,正隐隐作痛,他道:“嗯……你给我钱跟进吗?”
“呃,贷款吧,这个项目要是成了,那点小钱算什么!”
几人顿时附和起来。
黎听终于掀了掀眼皮,他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声音不大,“原来之前公司的钱就是给了你们这帮米虫吗?”
在座的都是黎耀行那一辈的人,被一个小辈这样骂,顿时气得面红耳赤。
“王总,”黎听咧开嘴角,低低地笑出了声,“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做着什么天真梦啊?你们被人耍了,知道吗?”
陈奕宗是知道这个私生子的,对方唯唯诺诺,总是低着头,又像娘们一样留着长发。公司是不可能再起了,他只想从这懦弱的私生子手里再讨点钱走人,可现在谁能告诉他,坐在他面前强势得不行的这个人是谁?!
黎听变脸得很快,他笑够了,就突然沉下了脸,连带着声音都结了霜,“滚吧。”
众人顿时骇在原地,没一人动。
“还要我多说一次吗?”黎听幽幽道,“你们都被解雇了,废物。”
他一直坐在首位,稀稀落落的人从他身边离开。等会议室空无一人时,黎听才“啧”了一声,他自言自语道,“饿了,想吃烤肉。”
一个星期后,公司重新选址,坐落于G城第二繁华的市中心,改名“学中”。
黎听知道黎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外加上次许寄的账,对方不敢对付许寄,自然会把这仇算到他头上。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慢,慢到黎听都快忘了。
那天晚上他从公司回家,地铁并不是直达,出来后还要走一段路,其中有一栋房子正在装修,经过这个路口时,他的后膝弯突然被什么猛地敲中了。
黎听闷哼一声,但没跪。
他被人推搡着拉了进去,大概十几个人围住他,“老板说,打断肋骨,多断一根多一千块!”
黎听抬起头,看了一眼,没有一个人比他高,他忽然嗤地笑了一声,道:“现在接活的人都那么矮吗?”
男人最忌讳的是什么,就是身高。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怒了,为首的抄起一根铁棍就往他腰的方向砸。黎听反应很快,直接用手抓住棍身,另一只手的手肘狠狠地敲向对方的鼻梁。
鼻血溅到了白衬衫上,他左腿一记横踢踹飞了一个,余光见有人冲了过来,身体往后仰躲过,顺势扣住那人后脑勺往墙上一砸。
黎听是会打架的,可毕竟寡不敌众,他身上无可避免地挂上了彩,肋骨可能真的被谁打中了,一下又一下地发着疼。
车灯闪过,照亮了巷子一瞬。
混战中,谁都没注意到一辆车开了过去,很快又倒了回来。
黎听真感谢没人带刀,他一脚踹到不知谁的膝盖上,借力转身,握紧拳头往前揍,可谁都没想到拳头竟然紧贴着那人的头皮擦过了,因为太矮了。
黎听错愕了一瞬,都收好舌头,做好下颚一痛的准备了,忽然那小矮子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摔了出去。
他扭头,看到了许寄那一张皱着眉、帅死了的脸,黎听大喜,喊道:“许寄!快帮我揍死他妈……”
话音在看到后边跟着的许父母时戛然而止,黎听没被人打死,差点被吓死。
他发怔的瞬间被身后的人一棍打到了肩上,之前一声不吭的黎听突然惨叫一声,腿软地往旁边一倒。
叫喊声响彻安静的夜晚,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许寄愣了下,但还是接住了。
黎听柔弱地躺在对方怀里,额头、手指都是血,黑发也被血沾湿粘在了脸上,他捂着嘴鼻咳嗽起来,气若游丝道:“老公……他们欺负我,你要帮我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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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听:打个架还要我蹲着打是吧?
第25章 “盯穿了。”
清楚看到黎听上一秒是怎么把人揍飞的许寄:“……”
两人背对着许乘跃和陈恋,许寄看了眼自己的外套,道:“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黎听:“……”
黎听置若罔闻,他额头抵着对方的小腹,虚弱地又咳了两下,指尖颤颤巍巍地举起来,看起来想去触碰许寄的脸,“别担心我……我咳、我没事的……”
许寄偏了下头,完美躲过对方凑近的手指,他也不想打架,打算快速抄起对方的膝弯抱起就冲上车带走。
可来不及了,许寄的余光闪过铁器的冰冷,他下意识放手,抬手挡住。
黎听从悬空的状态跌落,整个人都踉跄了下,身体反射性地想用脚撑住。但他很敬业,想起许父母还在看,干脆狠心地整个人滑到了地上。
别人看来,真像是一具只吊着最后一口气的软趴趴尸体。
许乘跃急得两头转,“怎么警察和救护车还不到!”
陈恋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想过去帮忙,“我不管了!我儿子在那!”
许乘跃一把抓住她,“我们去了也是捣乱,你忘了许寄让我们待在这?”
黎听安详地躺在地上,膝弯得到了自由。作为一个大男人他还是很抗拒被别的男人公主抱的,他松了半口气,剩下那半口在听到铁棍撞击骨肉的声音时又猛地屏住。
许寄打起架来很疯,每一下都直奔要害,他不像黎听那样正统学过散打等类似的体系,而是打多了,打熟了,经验和套路全靠自己打出来的。
“啊!”黎听突然短促地喊了一声。
许寄擒住那人的手臂一折,脚挪开了点,礼貌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
黎听吃痛地拢了拢自己散开的头发,避免再次被踩到。他忍着恶心继续躺尸,心想回去要洗三遍头。
许寄除了一开始被偷袭打到手臂那一下,几乎全程没受伤地就解决了剩下的那些人。
黎听看着许寄挺立的背影,终于有些相信许乘跃拿许寄和自己比较时骂的那句话了,看来许寄年轻的时候真的是个混混啊,可能还是那种穿着背心、叼着牙签、掌管一整条街的头头。
上网吧泡吧逃课吸烟喝酒也都还能勉强想象,但早恋是什么?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许寄谈恋爱的样子。
解决完了,警察才来。
许·混混·寄扶着黎听的后背让他坐起来,趁着许乘跃看不见,道:“怎么打这几个垃圾都能把自己打成这样?”
很认真地在问,实打实的疑惑。
黎听:“……?”
黎听自尊心严重受挫。其实也不怪他,如果要让他去参加正经比赛,还有可能拿个奖,但要他上街斗殴,人家都是些阴路子,肯定打不过。
俗话说得好,乱拳打死老师傅。
“救护车在外边进不来!”陈恋跑过来,“赶紧抱小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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