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跟我说话的!”柏母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我是你的母亲,你居然敢这么顶撞我!”
谷泽坐在旁边听着,不合时宜地想,这个扯着嗓子喊的模样还挺像他那个小县城里经常出现的骂街的人。
虽然不太贴切,但他想起了“无能狂怒”这几个字。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挂了。”
“柏时言,我警告你,如果你不跟他分手,我会让你连工作都没有。”
柏时言对此很平静,“相信以我的能力,在哪里都能有很好的生活。”
“我会告诉你们院长你是个同性恋。”
“我也会披露集团内幕,相信股价跌停的速度应该比我被辞退的速度更快。”柏时言停顿片刻,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够似的,又补充一句:“况且院长不一定介意这种事情,医院里同性恋多的是。”
不知道是不是被柏时言否定了一切办法,谷泽更加感觉到了无能狂怒的气息。
“柏时言,我是你的母亲,我生了你养了你,你应该感激我,应该听我的!”谷泽觉得对方的声音似乎是在尖叫,“你敢这么做我就敢毁了你。”
柏时言的表情没什么波动,只说:“养我是你的责任,不是你能控制我的理由。”
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会想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
他很快就挂上电话,看到还没来得及掩饰表情的谷泽,问:“你都听到了?”
谷泽觉得这种时候说没听到也很矫情,干脆点头:“都听到了。”
“她脾气本来就不好。”柏时言说,“又是在更年期就更加暴躁,难以沟通。”
“那个什么……”谷泽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将来会不会也有更年期?”
“怎么?”
“就是如果你将来更年期的时候会不会也这样,听说这玩意遗传。”
柏时言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如果我是这样呢?”
“那我就只能买个隔音耳塞,当作没听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谷泽:不然还能怎么办呢,自己选的老攻又不能扔出去
第47章 心态
在谷泽印象中,柏时言的母亲是一个鼻孔朝天,性格又格外冷漠又高傲的人,他从没想过对方歇斯底里的样子。
“难道人真的都会变成很可怕的样子吗?”
“不一定,分人。”柏时言回答,“但控制情绪其实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年纪越大精力越少,可能会存在情绪控制不好的情况。”
谷泽现在还很年轻,不理解上了年纪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上了年纪会怎么样。
“我不想变成那么可怕的人。”谷泽说,“我不想变成不认识的自己。”
“所以从现在开始要做好情绪管理。”柏时言回答:“不要变得连自己都陌生。”
谷泽觉得柏时言说得很对,“我努力做好。”
“如果我做不到……”谷泽犹豫了下,“那你也戴着耳塞,别听我唠叨吧,等我人找中年,努力做个不唠叨不油腻的中年男人。”
“尽量。”
“喂,你的尽量是什么意思?”
“就是尽量做到的意思。”
做不到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分了么。
今天回去柏时言在做饭时,谷泽从网上找了本书,看情绪的自我修养,希望能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这一晚,他们谁都没有聊到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等过了冲动那个年纪,谷泽也慢慢明白一个道理,他很难强行去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尤其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的想法,除非那个人自己想通。
就比如说他的导师,很多时候会让他做一些他看起来是很没有希望的研究,但他也没办法改变导师的想法,又要指望导师高抬贵手让他顺利毕业别延期,就只能按着导师的想法去做。
如果柏时言的父母是这么固执的人,那么他们也无法改变对方的想法。
但谷泽现在觉得对方也影响不到他们什么,都不在一个城市生活,柏时言的父母又不是只有一个孩子,他们有三个孩子,还管理大集团大公司,应该不会为了柏时言豁出一切的。
虽然这么说很现实,但是人有了别的牵挂之后就不会豁出一切。
所以如果柏时言真的不在乎父母的态度,那么对方也做不了什么。
但谷泽后来才发现他还是想得有点简单了。
**
周末他起了个一大早,决定实践他说要给柏时言做早餐的事情。
他先选择比较简单的做,熬小米粥。
对着电饭煲加小米,之后他按照搜索的水位加水,据说如果不知道该加多少,就加两指肚的。
他大概估算了一下水位线,就按下开始。
但他小米粥煮上没多久,柏时言的房门就传来声音,他看到柏时言穿着睡衣走出来,脑子里第一句话居然是问:“今天早上不洗衣服了?”
柏时言:“……”
尤其是谷泽还挑衅似地说:“不行呀,柏医生,这怎么昨晚就萎了。”
“又不是每次都会弄脏。”柏时言回答,“但你似乎每次都会,因为你比较鲁莽,最近都没有看到你早上洗,需不需要我帮你挂号?”
“我这是节制,休养生息。”谷泽强撑着说:“不像你,每天都在透支。”
柏时言看着谷泽说:“人的一生只有53L左右的量,也许是你从前透支太多。”
“还记得吗?”柏时言提醒,“从前的时候你经常……”
谷泽:“……别说了。”
他感觉聊不过柏时言。
当柏时言一本正经地科普这些事情,就像是一本正经地讲荤段子,而且尺度大得他都有点接受不了。
“我们换个话题。”谷泽抬头看了下客厅的时钟,“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
“看到你在用电饭煲。”
“……别告诉我这个电饭煲你也能遥控。”
柏时言回答:“可以远程开启,怎么,你学IT的应该知道这些。”
谷泽叹气,“你学医的,每一个科室的知识都会专精吗?”
“并不。”
谷泽终于笑了,“所以也别问我为什么不知道这些,我又不是这个方向的。”
柏时言想着想着,也笑了。
冬天的早晨太阳出得很晚,客厅里开着灯,谷泽感觉柏时言的笑容给客厅带来了一室的暖意。
很多时候,谷泽都觉得柏时言有不同角度,不同风情的帅气。
日常生活中就是一种淡定冷漠的帅,很温柔的时候会帅得很醉人。
至于那种时候,他会觉得柏时言很性感,闭上眼睛埋头干活,或者很专注地凝视着他,甚至有点激动的时候,都帅极了。
其实他还有点恶趣味,很喜欢看柏时言闭上眼睛强行忍耐的样子,不如改天找个时间来实践一下,哦,不,其实是作死一下。
他去水龙头下面洗青菜,这次学乖了,青菜叶子一片片地冲洗,一边冲洗一边问柏时言:“当医生的都这么喜欢讲荤段子么?”
“这不是荤段子。”柏时言说:“这是医学常识。”
“我怎么听说你们医生搞起颜色来,其他人都拍马莫及?”
“没有。”柏时言反驳,“这些与个人性格有关,与职业无关,不用因为一个人的职业而给对方划定标签。”
“科室里的确有医生喜欢在手术台上讲荤段子,活跃气氛,避免太过紧张压抑,但也有很多医生在台上时不说无关的话,或者只聊家常聊八卦。”
谷泽:“那你呢?”
他说完就觉得,“你应该是那种不说话的吧。”
柏时言点头。
谷泽凑过去亲了柏时言一下,“奖励你的,记得在科室里面别乱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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