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能感觉到柏时言很不开心,很不爽,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决定先把皮绷紧一点,吃饭的时候再问为什么。
大概是半个多小时后,柏时言把炖好的排骨,青菜和米饭端上来,让他吃饭。
排骨是柏时言用砍骨刀剁的,之后上高压锅炖,很软烂很好吃。
但不知道为什么,谷泽看到排骨就想起刚才柏时言剁骨头的事情了。
他小声问:“你刚才是怎么了,忽然之间不高兴?”
“没。”
柏时言提起这件事情就不想说话。
谷泽就真的一点都没考虑过么。
谷泽有点不开心,“不是说好了不要让我猜心思么?”
柏时言:“……”
这种事情他觉得很难说出口,尤其是在另外一位当事人还没什么想法的时候,他就更不想说了。
但谷泽又要问……
柏时言只能说:“看着同事很羡慕。”
“有什么羡慕的?”
“他们不像我们一样,分手过。”
谷泽忽然没话说了。
虽然他觉得柏时言不高兴的点可能不完全是这个,但柏时言这么说最起码也表明了一种态度,对方不想说不开心的原因。
那他决定暂时不要勉强。
吃完饭,谷泽陪着柏时言一起在厨房做家务,做家务的时候问:“我们去你同事那边需要带什么东西么?”
“不知道,如果需要的话我到时候会准备。”
聊着聊着,谷泽就感慨:“柏医生你社交能力足够强大呀,这刚多久,就有同事约你一起参加聚会了。”
“……不是。”
“那是什么?”
“是那位同事的爱人喜欢跟华人一起聚会一起玩,而且性格比较……活泼,你们都喜欢打游戏,也许有共同语言。”
柏时言又补充:“他爱人来这边也不久,研究生来这边念书的,现在毕业才不到一年。”
“哇。”谷泽还挺期待的,“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打游戏了?”
柏时言:“……也许吧。”
时间一晃就到了周末,柏时言开车带着谷泽去参加聚会,两个人说好了聚会结束后外出觅食。
二月份的下午还是透着一种冷意,谷泽刚出别墅门就被寒风糊了一脸,瞬间也对同学之间的聚会不太感兴趣了。
去的路上谷泽问柏时言:“这个下午茶一般是吃什么?”
“一般来说本地人会准备咖啡和甜点,不过这边的甜点大多偏甜,不建议多吃。”柏时言回答,“这次的主人里有一位是几年前从国内过来的,可能会有你喜欢吃的东西。”
谷泽的眼睛都亮了。
车很快就开到对方住的小区里,柏时言一边找地方停车一边说:“我同事叫易辞,他的爱人叫简徵,去年刚结婚。”
谷泽好奇地看了下这个小区,看起来比他们住的小区高档很多,好像是这边的富人区。
“你同事很有钱。”
“嗯。”柏时言回答:“是很有钱,我们也会很有钱。”
他跟着柏时言一起走过去,首先看到的就是对方的花园,花园里面搭着一个木棚子,棚子里面没有花,放着几盆他有些眼熟的东西。
好像是辣椒。
几盆辣椒旁边放着木制的桌椅,坐了几个人,都是亚洲面孔。
二月份的下午虽然有些冷,但今天阳光很好,室外还搭着小棚子,棚子里放着加热的电器,坐在里面并不冷。
看到他们走进来后,其中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出头,长相英俊斯文的男性站起来说:“欢迎。”
几乎是同时,花园后别墅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跑出来一个看起来跟谷泽差不多大的男生,冲刚才那个人喊:“亲爱哒,我来了。”
之所以把那个人叫做男生,是因为那人有种很纯净的气质,仿佛没有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渲染过。
柏时言此时低头对谷泽说:“那位就是我同事易辞。”
易辞此时站起来走向简徵的方向,替对发放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笑着问:“午睡好了么?”
谷泽忍不住低头看了下时间。
下午两点半。
午睡刚起。
这是什么神仙生活。
判断一个人是不是长大了很简单,当一个人觉得睡觉是享受而不是折磨得时候,对方就长大了。
谷泽显然早就是长大的年纪,觉得睡觉是享受,尤其是午睡,挺爽的。
他忍不住拽了拽柏时言的衣服袖子,低声说:“你同事真好。”
柏时言:“……”
“看看人家,多温柔。”谷泽说得有点酸溜溜,“换了你就只会说午睡太久不好,影响晚上睡眠。”
柏时言:“……”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谷泽。
“还有,你看人家整理头发和衣服的动作多体贴,哪像你那么粗鲁,还时不时diss我。”
柏时言:“……”
心累,不想说话。
他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就说你是不是吧。”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对比后他感觉自己被深深的比下去了,“主要就是你这个态度,很多时候真的不温柔。”
“既然这样……”柏时言冷笑一声,“那我不如不温柔到底。”
谷泽:“没爱了,我们之间大概就只剩下点塑料情。”
简徵跟易辞两个人很快就走过来,易辞跟柏时言帮双方作了介绍,之后简徵很自然地走到谷泽身边说:“走,那边坐,听说我们的口味很像,我特意准备了喜欢吃的食物。”
谷泽立刻就松开柏时言的手跟简徵一起走了。
柏时言若有所感,低头看了看手掌,仿佛有些空落落的。
易辞含笑问:“怎么,舍不得?”
“没。”
柏时言只是有些不习惯,不习惯谷泽松开他的手。
他是个典型的嘴硬心软的人,嘴上很少说好听的话,心里面格外柔软。
但他这种性格很吃亏,谷泽总是说他不够温柔体贴。
谷泽跟着简徵一路走到辣椒旁边的木椅坐下,看着简徵进屋重新端了个盘子出来,这次盘子上放的不是甜点,而是谷泽从前很喜欢吃的灯影牛肉丝。
“来尝尝,我让易辞学着做的,今天上午做了两个小时才做好。”
谷泽看着灯影牛肉丝流口水,流完口水就流眼泪。
他只能含泪拒绝:“太感谢你的好意了,可惜我不能吃。”
“为什么?”简徵很好奇,“你不吃辣么?”
“不是……”谷泽叹气,小声解释:“我从前很喜欢吃辣的,但是我后来痔疮了,就没吃。”
“一点点痔疮应该没关系吧。”
“我那不是一点点。”谷泽格外悲苦,“我都因为痔疮进医院,做手术割了。”
简徵震惊地看着谷泽,第一反应就是:“柏医生,是,是那个零?”
“……不。”谷泽摇头,顺带嘲讽一下柏时言:“他做什么都不会做零的。”
“那你们?”
“术后半年禁X生活。”谷泽回答,“半年后看恢复情况,不过柏时言帮我看过了,恢复得挺好,再过不久应该就可以。”
“那应该忍得很辛苦。”简徵很同情他们,“再忍一下,长征就差最后一点路了。”
谷泽的情况不能吃辣,简徵转而问:“那你现在能吃什么,薯片什么的可以么?”
“可以。”谷泽回答,“不要辣的。”
虽然薯片也不那么健康吧,但是他想吃。
谷泽很快就拿薯片来,谷泽一边吃这原味薯片一边跟简徵讲他痔疮的经历。
“我发了论文后整个人就放飞自我,打了好几天游戏,白天玩晚上也玩,之后点特别辣的外卖,这么几天后痔疮就发作得特别厉害,只能进医院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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