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的罗家楠愧疚感无限蔓延,赶紧回过身,把人紧紧拥进怀里。一手胡撸着背,一手扣住发丝稍显凌乱的后脑,轻吻细碎落在额头:“不说了啊,我错了,我下次——”
“你下次还敢。”祈铭反手捂住他的嘴,稍稍适应黑暗的眼里凝着路灯的微光,语气比刚才原地冷了向北一个温带,“从这一秒开始,罗家楠,你不许说话,我不愿意听。”
——不让说话,那就付诸于行动呗。
扒开扣在嘴上的手,罗家楠低头吻住那张忽冷忽热的嘴。燥热的夏夜,体温急速攀升,小南瓜蠢蠢欲动,唇齿纠缠间罗家楠一把打横将祈铭抱起,回身往床上一扔——
哐!
说不上惊天动地的一声,但……一听动静罗家楠就意识到不对劲了,赶紧插上电卡拍亮灯光,眼前所见令他登时发根乍起——
“罗家楠!你要死啊!”
刚黑灯瞎火的没看见,床在另外一边,祈铭被他扔地上了。
TBC
作者有话说:
祈老师:¥%#¥……@¥@#¥……¥%#¥¥%&¥@#¥###¥#¥!
楠哥:【@口@】媳妇儿!别骂了别骂了!你看今儿晚上交多少笔公粮你能消气儿?我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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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楠哥, 你……没事儿吧?”
彭宁确信罗家楠昨晚没睡好,刚看对方进餐厅时,表情麻木行动迟缓, 活脱一副僵尸像。
“啊?哦,我没事, 赶紧吃,一会还得开会呢。”
罗家楠确实没睡好。那一下给祈铭摔的,屁股上青了一大片,完后睡觉还不老实, 一翻身就疼醒了。他睡觉轻,旁边一有动静就得睁眼,看祈铭疼得抽气,负罪感蔓延导致失眠了半宿。骨头没事,祈铭说自己有谱, 况且地毯也起了一定的缓冲作用。
但彭宁不知道昨晚他俩闹了什么事故,只看罗家楠那副宛如被女鬼吸干了精气的模样, 脑瓜子里不可控的浮想联翩。想多了又觉着辣脑子,赶紧就着酸奶把不可言说的画面咽下去, 一边偷瞄师父一边暗暗感慨——“师母”真粘人,不就分开一晚么?离着好几十公里还得追过来。
各怀“鬼胎”的两个人默默吃完了早饭, 收拾妥当去开会。经过县公安局刑侦队侦查员们的一夜鏖战, 锁定了死者的真实身份。死者根本不姓袁, 他叫蒋成材, 殁年四十一岁,邻省兴河县蒋家沟人, 少年丧父, 母亲改嫁, 初中没毕业便随着村里的长辈出来做工,跟过一个卖防盗门的远房亲戚做过多处地产项目的安装工程。
虽然还需找到亲属做DNA鉴定,但一看蒋成材的身份证照片,从直观上即可确认:身份证是去年到期更换的,拍照时穿的上衣正是尸体上穿的那件。
资料不多,罗家楠两分钟不到就看完了,问:“联系上他妈了么?”
徐队长摇摇头:“还没,不过联系上他叔叔了,说可以过来做DNA取样。”
“最好是亲妈过来。”
“这个我知道,但这不是联系不上么,他叔说,嫂子改嫁之后再没联系过侄子,这么多年了,杳无音信。”
凝思片刻,罗家楠点点头:“行,彭宁,记一下他叔的联系方式,让他直接去局里做DNA取证。”
彭宁麻利的记下手机号,转头去打电话确认证人行程。好歹也干了一年多警察了,流程规矩不用师父多废话。这一点让罗家楠很是满意,比欧健强,欧健刚来那会屁都不懂,让打个电话磕磕巴巴的,话都说不利索。
趁着彭宁打电话的功夫,徐队长上下打量了一番罗家楠,问:“罗副队,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昨儿晚上没睡好?”
“没有没有,挺好挺好。”
罗家楠赶紧抽手搓脸,手动制造点血色。早晨把祈铭送上车,他本来想回屋睡个回笼觉来着,刚躺下忽然看见祈铭的手机还在床头柜上充电,赶紧下楼开车追网约车。来回一折腾,回笼觉也睡不成了,干脆冲个澡下楼吃早饭。
徐队长真没觉着他挺好,但也没深究,只是以过来人的口吻劝道:“你还年轻,该休息休息,身体垮了什么都完了,听说你进过ICU,一天天还这么玩命?你们领导也不说给你安排个清闲点的岗位。”
罗家楠自嘲的摆摆手:“您昨儿不说您父亲在家待着哪都疼,一见自家那几亩果树就不疼了么?我也一样,要让我闲着,我得闲出病来。”
“嗨,都特么是一身贱骨头。”徐队长认同点头,“有案子的时候,一个个哭爹喊娘要假休,真给假了,睡着觉还得惦记没结的案子。”
俩人正聊着,彭宁的声音插了进来:“楠哥,联系好了,我这就给他订最近的火车票。”
“再找一下贾处,麻烦他批个条子,让招待所给留张床。”
一听要给贾迎春打电话,彭宁面露难色。提起“贾老抠”年轻警员就犯怵,一天天跟盯贼似的盯他们,恨不能浪费几张卫生纸都得写份检查。申领物资就够要命的,报销更是百般挑刺,每次发报销流程单,数贾迎春那栏卡的时间最长。
看徒弟一秒枯萎,罗家楠嘿嘿一乐:“你给乔大伟打,让他去找贾处走单子,那是咱重案的老人儿,也是我安插在后勤的卧底,记住了,以后你要是在老贾那碰壁,就去找你大伟哥,提我好使。”
哈?彭宁有种被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感觉——单位各部门之间需要安插卧底?还提你好使?咱单位有哪个办公室提你能好使?跟谁提谁不翻个白眼?
出于尊师重教的传统,彭宁很识趣的没有把真实想法当着徐队长的面说出来。实话实说,他佩服罗家楠有勇有谋身手过人,但没到欧健那种崇拜的程度。罗家楠有本事是真的,到处得罪人也是真的。
刚进重案那两天,聊起罗家楠毁誉参半的评价,听他对自己的未来忧虑重重,胡文治随性一笑:“小彭,你要知道,一般人可没你师父那份底气得罪人,他是拿命拼出来的,有几个干特情的能全身而退?还一干就是三年,套句时下的流行用语,把你这样的小乖乖扔那土匪窝子里,都活不过第一集 。”
这个他承认,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他自认没多少道行。罗家楠就不一样了,昨天他跟着走了六个派出所,算是见识了一番:有的派出所小,冷冷清清门可罗雀,来个市局同僚跟尊佛一样的供着,让查什么查什么;有的派出所大,警务繁忙接警通知此起彼伏,根本不拿他们的结案时限当回事,进去就打官腔,让等着。
遇见这号的,罗家楠不气不恼,把他往接警大厅的凳子上一撂,自己去找派出所所长。明明来之前连照面都没打过,十分钟不到,勾肩搭背的出来了,那熟络劲儿看着跟久未谋面的老朋友一般。等办完事出来,他请教对方是如何办到的,罗家楠琢磨了一会,给了一句听起来很玄的话让他自己品——
“不管死者什么身份,有过什么经历,你查案时都当自己是TA家属,岁数大的就当爹当妈,岁数小的就当兄弟姐妹,警察破案要的是真相,死者家属要的是天理和公正。”
当时彭宁听完觉着有点别扭——我可不想有个强/奸犯亲戚。
—
张金钏进屋看祈铭把笔记本电脑搁在档案柜上,自己站着打字,好奇道:“祈老师,你怎么不坐着用电脑啊?”
“坐累了,站会。”
祈铭面无表情的,其实心里已经把罗家楠剖了百八十遍。那一下摔的,起码三天沾不了椅子,骨折是不至于,他知道骨折后身体会出现何种症状。昨晚给他摔地上,罗家楠还紧着找借口,说这么多年他睡觉打军体拳给自己碾地上去的次数两只手数不过来,摔这一回算他俩扯平了。
有这么扯平的么?量变累积到质变啊!
运气归运气,工作还得干。稍稍平复下心情,祈铭问:“死亡时间确定了没?”
“确定了,按照蝇蛆的种类和生长速度,结合温度变化曲线判断,死亡时间大约是9.312到9.527天,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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