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永远会在你以为它已远去离开的时候,在你最无助的时候,从黑暗里猛地反扑上来,死死地咬住你不放。
傅祈说他已经有答案了。
他有答案了么?
陆南扬把手里空空的奶茶杯子压成一个扁圆,朝垃圾桶的方向丢过去,结果正好砸在了中间的隔板上,朝相反的方向弹去。
……
怎么傅祈刚才就能扔得那么准?
一股莫名其妙且毫无意义的好胜心涌上来,陆南扬朝垃圾桶走去,把地上的塑料杯捡起来,正想拉开距离再扔一次,余光忽然瞥到不远处的一家酒吧。
现在是晚上十点,酒吧附近经常有喝醉的人在门口躺得东倒西歪,这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余光里的那个人有点眼熟,陆南扬难以置信地多看了两眼。
不可能吧?
不对,真的是他。
谢泉衣衫凌乱,歪斜地靠在酒吧门口,修长的双腿委屈地蜷缩着,双颊泛着红晕,眼镜一直下滑到鼻尖。不知道是嫌热还是什么,衬衣的扣子被他解开了一排,开口几乎到快要露点的地步。
陆南扬震惊得在原地愣了好几秒。
他在干什么呢?
一个人在外面喝醉成这样?
他不知道这样会很危险吗?!
脑子里的念头才刚冒出来,就有几个身材高大、花臂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大哥从酒吧里勾肩搭背地走出来,一眼就注意到了门口的谢泉。
几个男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不怀好意地将谢泉团团围住。
为首的那个蹲下身,拍了拍谢泉的脸颊,猥琐地开口,“小哥,在这种地方睡觉,不怕着凉吗?”
谢泉皱起眉,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滚。”
他虽然不是那种看上去就很能打的类型,但是身材高挑,气场逼人,换作平时这种地痞混混根本不敢随便惹他的麻烦。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醉得浑身上下没有力气,胃还因为酒精的作祟隐隐作痛,就连那句“滚”也显得软绵无力,甚至更像是欲拒还迎。
这种软绵绵的拒绝当然没有一点威胁性,男人笑着钳住谢泉的下巴,泛着汗臭的拇指指腹在他嘴唇上摩挲着,“小哥,你这就没意思了。都是出来找乐子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你说是吧。”
汗臭味传进鼻腔里,让人作呕,谢泉想也没想就一脚朝男人的裆部踹过去。然而这一脚的力道同样软绵绵的,轻而易举就被半路拦截了。
“哟,这小猫还会抓人呢。”男人嘲笑了一句,他身后的小弟们立刻跟着笑起来。
此起彼伏的笑声包围了谢泉,四周偶尔有人路过,但最多只是朝这边看上一眼,就匆匆离去。
好恶心,想吐。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四肢被提起,粗暴地往墙上一按。
生理性的反胃感压得谢泉喘不上气,脑中一个模糊的念头升起——他可能要在这里,被这群狗崽种强歼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谢泉反而放弃了挣扎。
算了。
反抗又有什么意义呢?
反正他又不是多么干净的人。
就在他放弃挣扎,闭上眼的下一刻,耳边忽然传来了关节扭曲的咔哒声,以及接踵而来的惨叫。
接着他感觉手腕被钳住的力道松开了,失去了支撑的身体顺着墙壁无力地下滑。
谢泉费力地睁开双眼,就看见刚才带头拍他脸的那个男的双手被反剪在了背后,一边惨叫一边高声怒骂,“我草你大爷的,哪来的王八羔子!我日你祖宗——”
随后陆南扬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你再动他一下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傅祈和江莲霄的故事在上一本书《野莲》,有兴趣的可以看看。
明天继续。
第52章 “他能做的,我都会做。”
谢泉见过陆南扬认真起来的样子,和他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判若两人,眼神冰冷,透着一股狠劲。
那张平时总是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嘴巴也变得少言寡语,因为此时此刻,他只靠拳头说话就够了。
那群不知道哪里来的混混被陆南扬给吓到了,外加在这附近闹事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混混老大没有犹豫太久就认了输,带着小弟们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陆南扬恨铁不成钢地拽住谢泉的衣领,把大敞着的领口狠狠地捂上,“大晚上不待在家里跑出来发什么疯!”
谢泉伸手握住陆南扬的手,掌心覆在他手背上,忽的收紧。
掌心传来的温度干燥而温暖。明明也就过了一天,谢泉却觉得他所贪恋的这种温度,好像已经很久不曾触碰过了。
“我没疯,陆南扬。”谢泉声音沙哑,把脸颊贴上陆南扬的手背,“我没家可回了,你把我赶出来了。”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陆南扬冷笑道,“你家房子又他妈不是我烧的,给我起来!”
谢泉被拽着胳膊踉跄地站起来,双腿却还发软,一个没稳住就往陆南扬的怀里倒去。
一个一米八几成年男性的体重可不是闹着玩的,陆南扬被他这么一扑,要不是身后就有一堵墙,绝对会摔倒在地。
“谢泉!”陆南扬看见他这副烂醉如泥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他直接往地上一扔。
他是觉得深更半夜一个人买醉很酷吗?
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还有个人样吗?
就在这时谢泉脸色突然一变,头往旁边一歪,呕地吐了起来。
“哎!”陆南扬赶紧避开,但架不住还是有一些呕吐物溅到了他的鞋子上。
谢泉扶着墙呕了好几下,吐得昏天黑地,直到再也吐不出东西来,才勉强止住了呕吐。
此刻他总算明白什么叫自作自受了,呕吐结束后,剧烈的胃疼又席卷了他,疼得他连呼吸都没有力气,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就在他脱力快要摔倒的前一秒,陆南扬抱住了他。
熟悉的温暖包裹了他,在一片混沌当中,他总算觉得好受了一点。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陆南扬眉头紧锁。
“不知道……”谢泉艰难地嚅动着嘴唇,“看见你以后,就一直喝,到刚才。”
看见他?
在他看见谢泉之前,谢泉就看见他了?
他今天出来的时间是挺长的,七点钟跟傅祈约出来吃饭,在商业街逛了一会儿后在游戏城玩了两个多小时,然后才出来的。
那谢泉是什么时候看见他的?又一个人喝了多久的酒?
陆南扬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一个离谱的答案逐渐浮上心头。
谢泉该不会是看见了他跟傅祈在一起,然后才跑去喝闷酒吧?
陆南扬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替谢泉擦干净嘴唇,在被刚才那个混混用手摸过的地方格外用力地擦拭了一下。
软肉在指腹间挤压再弹出,变得比平时更加肿胀,红艳欲滴。
“你看见什么了?”陆南扬低声询问。
谢泉的脑子在酒精的催化下已经烂成一滩浆糊,没了正常的思考,也失去了撒谎的能力。陆南扬问他什么,他就顺着回答什么。
“我看见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给他买奶茶喝。”谢泉喃喃低语,眼里的委屈快要溢出来了,“他是你什么人?陆南扬,你就寂寞成这样吗?我才走了一天,你就跟别的男人约炮!”
陆南扬觉得好笑,一种报复的快意从胸口升起。
他俯下身,贴近谢泉的耳畔,“是。他比你温柔,比你体贴,还比你技术好。最重要的是,他会在床上尊重我。”
谢泉的眼睛几乎是刹那间变得通红。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陆南扬,充血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
陆南扬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谢泉压着肩膀推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肩膀在冷硬的墙壁上撞得生疼,他们旁边几米远的地方就是繁华热闹的商业街。
巷道外灯火通明,巷子里一片漆黑。
狭窄而逼戾的环境里同时盛下两个成年男性实在很艰难,他们几乎是胸口贴着胸口,稍一移动,布料就会在墙壁上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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