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韩冀呃呃啊啊半天,像忌讳着什么似的,破罐子破摔:“不好说,你忙完了再看吧,关老子毛事大半夜还得吃狗粮!”
说完,周景池看着电话显示已挂断。
“你回个电话?”周景池坐起来,推了推他,“别耽误了。”
赵观棋不情不愿地在土里刨出手机,免打扰模式下,堆积的未接来电和消息占满半个屏幕。
周景池看着人走出几步回拨电话,小心翼翼地拨开自己手机的锁,点开微信的小红点。
:反正斗是大家闹,你不动孝顺不动亲人之间的感情,反正大家也晓得你住在哪点,我们也不怕丢脸......
错字频出,应该是拿定了周景池不会听长篇大论的语音,才语音转文字往框里发。
老语气,老说辞,老态度,周景池扫了两句不再想看,按灭手机。看了眼赵观棋背影,又情不自禁按亮看了好半晌锁屏壁纸。
他现在是什么都不怕的,有赵观棋的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多出几分勇猛的无所畏惧。
一旦预设好路径,再大的风浪也只会让他觉得不值一提。船只从木栈道走向大海的时候,会因为浪花的扑腾和盐水腌渍伤口就停下吗,显然不会。
电话似乎有些难缠,周景池望着赵观棋,像望着一尊好不容易得来的雕塑。
犹豫两秒,他趁着月光又打开手机。
指尖翻腾,挑挑选选,嘴角扬起一个压不下去的笑。
拨完电话,赵观棋忽略屏幕上成片的白色消息框,看了眼盯着手机的周景池。有些割裂,一边是花好月圆,一边是挥不去的鸡毛零碎。他迟疑一刻,总算给对面的人回了个简短的绿框。
走回去,周景池刚好按灭手机。
赵观棋总觉得他藏着点什么似的,一伸手:“鬼鬼祟祟,查岗!”
该屏的消息都屏蔽了,周景池逗他:“不给会怎样。”
“我会生气。”
“那还是别了,你不好哄。”周景池找个由头自然而然把手机打发出去,顺口说:“密码你生日。”
赵观棋把自己手机一丢,周景池从地上拿起来,看着他按密码。
解锁,屏幕停留在周景池息屏的位置。
微信,朋友圈。
不过几分钟,顶栏的朋友圈评论区已经长出好大一截。
赵观棋正奇怪,就看到朋友圈的头像竟然是周景池。
然而来不及奇怪,也来不及反问,屏幕上的照片和文案已经给出答案。
赵观棋慌慌张张点开第一张。
月色模糊,光线不足,但仍能辨出内容——他躺在周景池腿上,月光映亮他半边脸,周景池的手搭在他发顶上,而他的手还攥着胸前的平安扣。
手指在屏幕上方悬空很久,轻微颤抖着,滑到下一张。
是一张截图,左上角的时间就在几分钟前,而内容是一首歌——《三十日》
分明不是恼火生气的情绪,赵观棋却觉得太阳穴和心脏都抽抽地跳得厉害,争抢着要破膛而出。没人会比他更了解这首歌,这几天一直位居他歌单循环播放第一位。
“你……”他声音很低,换了问法:“这是什么?”
“我提到你了的。”周景池怡然自得,“你可以打开微信看看。”
赵观棋一刻不停拿回自己手机,慌里慌张解锁错了两三遍,又急匆匆去点微信。
然而没等他抵达朋友圈,周景池开门见山。
“公开恋爱。”
幸福如龙卷风过境,来得太剧烈,太突然,赵观棋甚至来不及回一句话,只想立时三刻检查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然如此,一切都实实在在映入眼帘。
共友的评论已经炸开锅,韩冀和何望晴更是在评论区连续上演了一出好戏——从震惊不可思议到反复确认没有被盗号,再到声情并茂怒吼杀狗了,最后留下几条带着爆哭表情的“9999999……”
赵观棋愣神,眼神反复徘徊在文案。
简洁至极,周景池只写了一句:
I'll give my life to be near you in every way.
想说点什么,赵观棋抬眼,触到周景池的目光。
“怎么了?”周景池像等着他开口,脸上笑得很开。
赵观棋望着他,却说不出话了。
一片寂静与难以寂静中,赵观棋靠近,手下一秒就在周景池后脑收紧。周景池不得不微微仰起头,笑了,他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点头。
俯身,赵观棋不管不顾,睁着眼吻下去,一点又深入一点,亲眼看着周景池因为他的含吮很轻地闭着眼蹙眉。
周景池很容易就呼吸急促起来,像挑起一团没有氧气的火,刹那复燃。他不自觉加深这个吻,嘴一直配合地张着,很艰难地大喘气。
赵观棋是无师自通的天才,两人的呼吸渐渐趋同,身体贴在一起,舌尖与唇角纠缠难分,水淋淋地闪着点光,周景池又开始无意识地磨蹭和吞咽。
吻到躺下去,周景池觉得缺氧极了,自顾不暇的时候不自觉去勾赵观棋的脖子,在一片纯粹的欲和盖住月光的黑中与他相互品尝。
万籁俱寂,赵观棋停顿一瞬,又在周景池难耐的哼哼中继续吻下去。
耳鸣幻听怎么会传染呢?截图上的歌词怎么会掀起歌声呢?心跳才会吧,心动才会吧?
到此刻,他才恍悟,周景池是切题的高手,是点题的状元。
贴切到这个吻,也算作公开朋友圈的一环——
“只想可拥著你,然后吻你,让你惊喜
由这一分钟我一生就只有你
明日纵使不堪,阻不到我用心爱你
让我终於都明了,明白你比生死重要
连话语也没法盛載得起。”
【作者有话说】
前一秒:算了吧,这么多人的眼睛盯着我去你屋里睡觉不好
下一秒:公开
池,你是个big胆的...
北斗湾的夜,和着《三十日》这首官宣歌,棋,有这样的文科浪漫老婆你就偷着乐吧(微笑)
第57章 轰与默
“还是点盏长明灯吧。”
秋光打在半副龛上,香炉的灰积了一层又一层,蜡液滴落在木底板上隆成一个小山丘。周景池站在矮凳上用手掰了掰,半截落到手里,剩下的底座还顽强不屈地凝固着。
赵观棋从文件里支起半颗头:“不是说活蜡烛风水好么?”
“你挂得有点高了,透风进来蜡烛烧得太快。”
周景池把抠下来的半截蜡堆扔到垃圾桶里,转头看,赵观棋盘腿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飞快打字。
正想再说一遍,赵观棋开口了:“电子的那种?”
“我处理完手上的事儿出去看看。”
“我去吧。”周景池擦了擦手,蜡烛油油的一直擦不掉,“你先忙,忙完记得把蜡液铲干净,香灰可以倒了,顺便把炉子一起擦擦干净。”
“一闲下来就吩咐我啊?”赵观棋又拿了笔电翻文件,嘴上倒没影响,“等我呗,我这马上好了,一块儿出去。”
“就买个蜡烛,我很快的。”周景池走到玄关换鞋,语气平和:“记得去接高医生,我刚问了下开班车的老王,他说今天路上查车,可能得晚半个钟头。”
周景池鞋蹬到一半,走回主卧拿了个白色药瓶,路过客厅的时候赵观棋还抻着脖子看电脑。
停了一秒,周景池走过去,把屡教不改的人按到沙发靠背上,又拽了手枕塞到赵观棋腰下。
赵观棋任他动作,却还是念他:“你好霸道啊。”
“腰疼啊。”他唠叨。
一下子被安置得规规矩矩,赵观棋无奈地抬头朝他笑,周景池低头吻了下他嘴角:“走了,去接高医生之前把冰箱里的肉拿出来解冻。”
开了另一辆车,周景池坐到驾驶座,没急着发动。从口袋里拿出那瓶药,抖了三粒出来,四周看看一口水也没找到,干脆生咽下去。
没卡嗓子,还算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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