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是猫薄荷而我是猫怎么破[娱乐圈](68)
他已经有几个月没见陈同了,骤然见面,倒被对方这会儿的模样惊了惊。
——老了。
虽说本就比他自己年纪大,可也不该老的这么快。如今瞧起来,倒像是心力交瘁,眼神里都透出黯沉来。
袁方给他倒了茶,陈同却没接,直接把手里提着的礼往地上一放,让小艺人给袁方跪下了。
这架势把袁方唬住了,忙去扶,“你这干嘛?你有毛病?”
非年非节,又不是长辈,哪儿有见面就跪的理?
陈同却说:“小连,好好求求你袁哥,让他看在你俩还出身于同一家公司的面上,给你指条明路。”
小艺人得了他指导,愈发不起了,倒头就磕。袁方又是气又是恼,还有些被逼上梁山的荒唐感,说:“什么叫明路?我哪儿来的明路?”
“你怎么会没明路?”陈同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当初一从公司离开,阚泽工作室立马就接手了——这还叫没路子?”
他啧啧嘴,“袁方,咱们都是老相识,这么多年交情了。你糊弄糊弄别人也就算了,糊弄我,那还是省省。”
袁方脸色拉了下来,厉声道:“从公司走的时候,我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收我们。你自己猜测的事,别往我头上套。”
陈同的神情摆明了便是不信。没后路就撕破脸,那是傻子才做的事,要不是心里有了底,司景哪儿来的胆量,连公司老总也敢打?
打了人还能全身而退,硬生生让法院宣布合同无效,也是种能耐。
他不再绕圈,只吩咐小艺人,“继续磕。你袁哥不答应,你就别起来。”
袁方怒道:“陈同,你特么是不是疯了?你到底想干嘛?!”
陈同说:“汪源导演正在筹备的那部片,我想要你给个门路。”
“……行,”袁方一字一句从嘴里往外挤,“我给你指条门路。你现在滚出这门,这就是你唯一能选的路。”
他也不想再和这俩神经病废话,二话不说打了小区物业的电话。没几分钟保安就上了门,强制性地把人往外请。
陈同阴着脸,瞧见保安真的进来后,脸色愈发难看。
“你是真的半点旧情都不念了?”
袁方只觉得可笑。
“哪儿来的旧情?”
他与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旧,何来的情。
他让保安把人请出去,顺带附赠了一句祝福,“希望你们那公司还没被小崔总玩塌,最好能多坚持几个月,倒下的时候别太难看,啊。”
陈同见他这是来真的,嘴里愈发不干不净,嚷嚷着说他不念本。
“也不知道司景能演个什么配角,你可已经得意成这样了!”
袁方心想,怎么不得意?谁说我们家司景要演配角了?
我们火箭景那要演的,那是正儿八经的少年主角!
怎么着,还不允许他上天了?
他站在门口,望着保安把人带下楼,心里头居然还隐隐有点儿畅快。回到屋里后,袁方犹豫了会儿,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崔氏文化”四个字。
袁方有段时间没关注过原东家的消息了。工作室忙,司景休假那段日子,他跟着阚泽在跑行程,又上培训课,倒也学习了不少。之前做经纪人时觉得还不足的、有所欠缺的,渐渐都被补上来了。当日的他不能确定,如今却确信无疑,他定能更好地帮助司景,走上长红不衰的大道。
而崔氏,那不过是之前的一点小插曲,虽然并不愉快,但也不足以阻拦他们的脚步了。
最近一条崔氏文化的新闻仍是关于小崔总的,小崔总依然在活跃。美女香车,灯红酒绿,看着倒像是没什么变化。只有几个盘点演艺公司的八卦帖子指出,自司景走后,这家公司就再没出过一个像样的新人,一路在走下坡。
培养出来的,都像是流水线上的成品,唯唯诺诺,乖巧听话。这样的人设,在现在并不吃香了。
粉丝也有眼睛,想看到的是真实的人,而不是被训练出来的那层皮。
阚泽又看了几眼,只觉得可笑。
这都是小崔总最喜欢的那种艺人,指东不敢往西,指南不敢往北。让陪酒就陪酒,让唱歌就唱歌,和司景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只看了两眼,便觉得没意思,把网页关闭了。
——
司景在周末正式完成了自己的戏份,包袱款款回来了。走的时候白宏礼如释重负,只是脸上不敢流露出来,像是十分舍不得的模样送了挺远。
实际上,这是白影帝有史以来待过的最令人心塞的一个剧组了。不仅要强撑着和恩人拍你死我活的戏码,还得在俩千年老妖包围的夹缝里艰难求生,他每回想想,都觉得自己当初下决定时,应当是不小心脑子里灌了太多的水。
司大佬拍着大胖鲤鱼的肩安慰,“没事儿,一个月后,咱们那综艺的第二季就开拍了,到时候见。”
“……”
白宏礼浑身僵硬,在风中石化了。
他们那要命的综艺,居然还有第二季?!
他有点儿难以相信,“可是陈采采不是都……”
司景说:“嗯。”
但她只是其中一个嘉宾而已。
第一季大获成功,不止是司景和阚泽的搭对格外吸引眼球,多少还有些陈采采意外逝世、这是她所拍的最后一个综艺的缘故。悼念的粉丝,吃瓜的路人,多少都要点进来看几眼,瞧瞧她最后在世时的模样。
虽说这样,像是在食用人血馒头,可娱乐圈的规则向来也是如此的。一个嘉宾不在了,于节目组而言,不过是第二季换个人的事,而且还是个大好的噱头,可以拿出来翻来覆去炒上几回。
第一季播出时炒一回,第二季定人选时再炒一回。挂上个“怀念陈采采”的名头,陈采采的粉丝还得对他们感恩戴德,谢谢他们把偶像仍然记在心里。就好像只要能出现在屏幕上,便不会被人遗忘。
白宏礼瞧了眼四周,见无人在意,压低声音。
“狗贩子那事还在查,前几天被拴在楼上那个人的鉴定报告也出来了,酒馆正在查他之前都做过什么事。”
司景这几天都没见蛟龙了,“那蛟龙?”
“前辈说他那天闻到了气味,这几天正在跟踪,让你万事小心。”
司景沉声应了句好。
他叮嘱大胖鲤鱼,“有什么发现,立刻告诉我。”
说来也许是他想的太多,可司景总觉着,这些案子,与他多少是有些联系的。他恐怕也是那妖相中的一枚棋子,正在踌躇着究竟要放到哪个位置。
只可惜,司景不想做别人手里的棋。
他只想做下棋人。
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例会。附近的猫有段时间没见老大了,来供奉时态度都格外殷勤,比往日更加恭敬,为首的蓝猫甚至大着胆子给他舔了舔脑壳上的毛,舔得他湿漉漉、晕乎乎。
司景开会喜欢站在最高层。他甩甩湿脑袋,吭吭哧哧爬上猫爬架,从最上头居高临下俯视一屋子的猫团子,发出一声自认为威武霸气的吼叫。
“咪呜——”
底下群猫亦是高声回答,一时场面混乱不堪,你挤我,我推你,大家都迫不及待想和老大说些新八卦。
大到最近狗界好像有点儿动静,小到隔壁邻居这两天有点儿便秘。猫们实则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是最好也最称职的调查小分队。
司景一拍爪子,示意它们排个队,慢慢讲。
于是他接连收获了“楼上那户人家男主人出轨”、“两条街外的小区有小偷光顾”、“家里有只新来的猫不会上厕所也不会刨,完全不讲卫生”这样的消息。最后一条听的司大佬脸都皱了,“不会上厕所?”
那怎么搞,随地?
这也太重口了,司景嫌恶地在猫爬架上扒拉了两下,嘱咐:“好好教。”
环境卫生污染不得。
小崔总家的大橘也在,仍然秉着“大橘为重”的信念不动摇,往那儿一坐,肚子都垂到了地上。它挪动着越来越胖重的身子,和司景描绘了下小崔总如今纸醉金迷的生活。司景听着,狐疑,“他哪儿来的钱?”
他原来就是在那公司待的,又不是不知道。公司流动资金本就不多,如今自己又走了,现在小崔总底下带着的艺人都是烂泥扶不上墙,谁也没办法给他挣出个能花钱如流水的底气。
大橘艰难地站起来,对着司景喵了两声。
短腿猫橄榄青的眼睛睁大了。
他明目张胆拉皮条?
猫们并不太理解拉皮条这种高深的人类词汇,没几只有反应。司景独自幸灾乐祸,跃跃欲试,成,这是个好消息。
他司景,身为一个五讲四美好青年,非常有帮助警察叔叔维护社会治安的责任意识和主人翁意识。
他吩咐大橘听清楚时间地点。
捉鳖嘛,当然得瓮中捉了。
一只白猫倒是提供了另一个消息,是关于那天从楼上摔死的大兄弟的。
“我也是听我们家里柯基说的,”它喵喵叫,“那个人,好像有狗认识,说他特别会折磨狗的——不仅折磨,还拍视频,靠这个赚了不少钱呢。”
司景不笑了,猛地把身子支起来。
“知道在哪儿有吗?”他问,“视频?”
白猫摇头。司景把这条记心里,奖励性地一扭头,示意它自己去挑一袋猫粮带走。
他如今还住在阚泽家,为了给他偶尔换个口味,阚泽储存了一箱的猫粮,各种牌子各种味道,有些是专门从国外运回来的。白猫一踏进猫粮堆里,幸福地就像是一脚踏进了天堂,软软地趴下,起都不想起了。
阚泽真是猫理想中的饲养者了。要不是怕大佬,猫们其实非常想就赖在这儿,仗着自己萌萌哒给阚泽当猫。
多好,吃得多,住得好,还有几栋别墅。司景不仅是大佬,还是猫里头的钻石王老五。
钻石王老五踱着步子,最后嘱咐了一波。
“没有饲养能力的,通通不许给我出去乱搞!”
他一爪子拍在猫爬架上,把上头棉花做的一朵小花拍歪了。
“让我知道——”
短腿猫眯起橄榄青的眼。
“来一个,我阉一个。”
可以说是相当霸道了,堪称猫中夺命手!
几只没主人的流浪公猫瞬间瑟瑟发抖。司景制定下了计划生育政策,这才重新趴下,毛脑袋一扬。
散会!
猫们走门的走门,走窗的走窗,霎时间散了个干干净净。贤内助阚泽趁机开门过来,给司景喂了波零食。
新买的营养膏味道很香甜,阚泽剪开端口,一点点用拇指推着袋子把膏体挤出来,司景两只前爪抱着,兀自啪嗒啪嗒吸的香,小舌头上上下下,不急不忙地往嘴里舔,营养膏沾白了胡子也浑然不觉。
阚泽好笑,上手拿湿巾给他擦了擦。
小馋猫。
小馋猫吃完一管后吧唧着嘴,还有点儿遗憾。
要是有猫薄荷味儿的就好了。
他变为人形披上浴袍,缩进沙发里,本是无意中一说,谁知阚泽立时便望了过来,目光中似乎是跳跃着什么,司景没看懂。
再开口时,阚泽的嗓音微微有些哑了。
“小花想吃猫薄荷味儿的?”
司景懵然无知,躺在沙发上摸自己这会儿被喂圆了的白肚皮,“是啊,最近不是玩具里头都加了木天蓼……你干嘛?拉窗帘干嘛?”
他睁圆了眼,愈发茫然。
阚泽说:“我这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