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干的事情少了,竞争也就大,到头来许多读书人争着抢着做,倒是让一般没读过书的人看清,后来朝廷缩减粮饷,这才放宽了读书人的就业渠道。
虽然是放宽了,但是一些不正经的行当朝廷还是不允许读书人做的。
阿喜洗漱好瞧见杨晔盯着窗外不眨眼,以为是杨晔觉着考试的学生太多,让他感到压力。
怎能没有压力呢,县城不比省城,在县城里有头有脸,到了省城兴许就成了泛泛之辈,整个省的优秀考生齐聚,难免心里头局促。
他正要出言安慰时,杨晔却关了窗子:“咱们出去转转,到贡院外头去瞧瞧,也免得到时候不熟悉。”
阿喜答应了下来,两人换了套简单的衣裳,其实县城里的好料子衣物在省城里也算不上什么,不会叫人侧目,只不过书生中却容易凸显出来,杨晔不想徒增些不必要的是非,便尽可能的低调着。
各省喜欢在城东南建贡院,这贡院也就是乡试的考场,来梦居离站在三楼以上便能瞧见贡院的房顶,虽然瞧着不远,实际隔了不知多少条街巷,得走上好些时候。
照料他们客房的小二说要给两人找马车,杨晔拒绝了,左右是走走看看,若是做马车那还有什么意思,小二只好作罢,换而给两人指了路。
省城比文阳县足足大了两倍,街市也是热闹的很,华丽的马车来来往往,衣着艳丽的姑娘小哥儿更是数不胜数,民风也比小县城要开放的多,姑娘小哥儿是瞧中哪个男子,目光直勾勾的毫不掩饰,并且还会掩着嘴说笑。
这科考季是最热闹的,姑娘小哥儿们都爱出门,一个个打扮的跟朵花儿似的,他们瞧书生,书生也瞧他们,若实在有缘,指不定还能成就一桩姻缘。
边走边瞧,得有两刻钟两人才到贡院外头,大门正中间挂着大牌匾,上头大刀阔斧的写着贡院两个字,门紧闭着不能进去看,还有守门的。
杨晔瞧了瞧周围的设施,不乏的馆子药铺,书具店铺是最多的,现下也有好些书生在这边逛着。
阿喜见杨晔驻足便问道:“我、我们要去看看书具吗?”
“不必,家里的书具都被你整理的很整齐了,什么也不缺。”
杨晔话音刚落便听见前头的书具铺子里有人激动的喊他:“杨晔!”
他抬头望过去,竟然是温寒和李橙,两人出发的比他早,没成想竟然会在这里碰到。
几人找了间小酒楼一聚,顺道吃饭,各自说了一路来的不易和听闻。
“我来前听夫子说勿要同不认识的外县书生走的太近,有些人心眼儿不放在读书上,反倒是损害他人的心思重,因妒忌比自己优异的考生,混熟获取信任后在人茶水里放泻药,亦或是放催眠的药物,害得别的考生不能正常参加乡试。”温寒放低声音道:“客栈里书生尤为多,鱼龙混杂,杨兄住在客栈一定要多留些心思。”
这些事情杨晔心里有数,出门在外的,自然要放些心眼儿在身上,更何况现在还带着阿喜。
“还有一事儿不知杨兄可有听说?”
杨晔问道:“什么事儿?”
李橙摇着扇子笑道:“秦湎来的路上被人抢了。”
杨晔眉头一皱:“被抢了?”
“秦湎的夫人你也见过,素日里穿金戴银,就是小户人家也硬是被她穿出大户的样子来,这次赶考她同秦湎一道来省城,乘坐着华丽的小软轿,一路上摆阔,路上嫌轿子坐久了累得呛,为了早些到省城抄小路,结果在小路上遇见了劫匪,带的东西被一扫而空。”
阿喜乖巧的坐在角落里吃着花生,男人们说话他不介入,可听到这儿也忍不住发言:“书具也、也没有了吗?”
“都被劫匪一并拿走了,没伤人性命已经是极好的了。”李橙道:“马车也没了,车夫也跑了,秦湎夫妻只好步行回官道上,一路跟人借着盘缠回去,还得重新准备再来赶考,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温寒和李橙说道此事都带着看好戏的心态,恶人自有恶人磨,当初举行宴会秦湎为难阿喜的事情大伙儿都还记着,这两年秦湎在县学里没少招人嫌,出了这事儿,自然是没有什么人同情的。
杨晔道:“考试应当是考得上的,不过经过此事想必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想保持好的心态考试是难了。”
“该他倒霉。”
三人接着又谈了些关于乡试的事情,李橙说此次粗略着算有接近两千人来应考,录取人数不足百分之六,这个数令人唏嘘,竞争力是很明显的大幅度增高,说起这个,很明显的能看出温寒神情变得凝重,三人中就他的压力最大。
杨晔同李橙使了个眼色,温寒不像他们俩一样心态总是放得很开,一旦说到沉重的地方,总是情绪压抑,他怕到时候压力太大,害了他发挥。
李橙了然,立马嬉皮笑脸的转移了话题。
“我说杨兄如何不同我们一道,原来是把夫郎也带来了,当真是一步也离不得。”
杨晔斜了李橙一眼,让他说别的偏生就扯到他身上洗刷自己。
阿喜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是想出来看看,这才求阿晔带我出来的。”
李橙道:“得亏是来了,这县城的民风可开放的很,若是不盯紧些,指不定杨兄回去就多了个侧房。”
温寒忍不住笑:“李兄还说这些,方才同你走了一道,一路上可是没少瞧着姑娘朝你看,还有大胆的竟然上前塞了手绢儿,不知温兄可有中意的。”
“都是些俗相,那么一大街的人,我竟还没瞧着有一个能比得上杨兄夫郎的,到底还是杨兄福气好。”
杨晔给阿喜夹了一筷子菜,头也没抬,只道:“那还用你说。”
“那你就把阿喜看好些吧,省城的人万一不重伦理,到时候乱搭人夫郎那可不好了。”
虽说李橙说的是玩笑话,但这话还真说到杨晔心坎儿里去了,回到客栈他心里也有些不是个事儿。
想当初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黄进也是开玩笑的那么一说,结果还真给灵验了,为此他能不忌讳吗。
他坐在桌前瞧着在叠衣服的阿喜,少年身形修长,腰段儿极佳,哪哪儿看都好看,他看着看着便出了神,现下什么都好,不好的是阿喜还未真真正正属于他。
说不窥觊阿喜的身体,那定然是假的,美人天天躺在自己身旁,睁眼闭眼都能瞧见,这两年他已经忍得够辛苦了。
他叹了口气,左右都等了那么久了,倒是也不急于一时。
阿喜过来时见他在出神,拿掉了他手里的书:“不、不是要午睡一会儿吗?还不睡?我、我见你精神不好,睡一会儿吧。”
他捏了捏眉心:“也好。”与其在这里心猿意马,不如睡一觉,睡着了身体便松懈下来了。
脱了鞋袜,他呼了口气,刚刚躺到床上,他便瞧着阿喜也跟了过来,少年脱了外衣坐在床边上拖鞋,他坐起身:“你也要睡?”
阿喜有些被惊到:“怎、怎么了?我、我不可以睡吗?”
杨晔眉心一动,干咳了一声:“没有,睡吧。”
阿喜有点不知所措的躺下,他回忆了一遍今天出门的事情,不知自己是否说错做错了什么,回来杨晔就不怎么说话,现在开口还说的那么反常。
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所以然,像往常一样翻身缩到了杨晔怀里,然而今儿杨晔却没像往常一样抱着他,反倒是后退了一点,不过也就是一点小动作,可在阿喜眼里却变成了很大的动作。
他伸手想去抱杨晔,一下子摸着了他的手臂,温度异常,阿喜惊慌的坐起身,随即又在人身上摸了几下:“阿晔,你怎么了?是、是不是发热了?”
杨晔一向手脚都凉,就像一块儿木头一样,现在居然像个炉子,眼看乡试在即,若是出点篓子,那怎么可好。
阿喜着急,却见着杨晔静静躺在床上,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他眉头一紧:“怎么不、不说话?”
只听杨晔幽幽叹了句,似是无奈又隐忍:“别摸了,再摸下去更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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