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宛如这种以前连弄堂都很少出的人来说,杭州已经非常地远了。
“娘,那也不用这么多。”白向墨叹道。
他们就去那么两三天,这些东西都够吃一个多礼拜了。
“又不光是你一个人,还有小齐呢。再说了,你要是扛不动,不是还有他吗。”林宛如理所当然道。
自打林宛如开始工作,她的性格明显变了。
或者说原本压抑的性格,现在开始释放出来。
不再那么战战兢兢、唯唯诺诺,整个人变得更加地有主意。
指派人做事的时候,也不像以前一样唯恐对方会不高兴,就把所有事都揽下来。
累死自己,还讨不了好。
齐铭看热闹不嫌事大,“对,林姨你想得太周全了!出门在外有家里这一口,也就不难熬了。”
林宛如顿时一副——看吧,有人也赞同她观点的模样。
白向墨哭笑不得,齐铭现在天天来家里,和林宛如的关系都快比他还亲了。
称呼也从伯母改成了林姨,现在的林宛如更喜欢别人认可她的身份,而不是谁的谁,也就更喜欢这个称呼。
白喜儿也不像以前似的避嫌,完全把齐铭当作大哥哥看。
白向墨虽然比白喜儿还要大,可辈分摆在那,所以白喜儿总是以长辈自居。
自从有了齐铭,他表现得很成熟,长得又很高大一看就很可靠,对白喜儿也像哥哥对妹妹一样,白喜儿也就很自然而然把齐铭当哥哥看了。
于是,在齐铭的拱火之下,白向墨和齐铭前往杭州时,大包小包的两个人都快拿不动了。
从殡仪馆出发的时候,车子里塞得满满的,白向墨和齐铭在后座紧紧挨在一起才能坐得下,腿都动不了怀里也抱着东西。
齐铭甚至提议他抱着他,白向墨无情地拒绝了。
白向墨哀怨地望着齐铭,“都是你,你看我娘给我们准备这么多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去逃荒。”
“林姨心里担心,要是不拿这么多东西她心里不踏实。”
白向墨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没有坚持,可东西也太多了。
“没事,有的东西我们让侯三拿回家。”齐铭望向前面的侯三,“你媳妇快生了吧?”
“早着呢,现在还不到六个月。”侯三一说到老婆孩子,那笑容快把嘴给咧开了。
“啊?不到六个月?我那天碰到她,肚子那么大,我以为快要生了呢。”
侯三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得意洋洋地说:“刚查出来了,怀了双胎。”
“双胎?你这小子行啊。”
侯三嘿嘿笑着,难掩心中得意。
“我看她辛苦,就让她辞了工作。可她就是不乐意,老大,你有空给她说说呗,我现在又不是养不起她。”
“呸,这种事我怎么劝啊?”
“你跟俞夫人说一下呗……”
“你可拉倒吧,这是让我跟弟妹结仇啊。她觉得自己没问题,俞夫人是通情达理的也不会给她派很重的活,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会出什么事。再说了,真要是在俞家出了什么事,叫医生去医院也比在家里强啊。”
白向墨也道:“女人怀孕的时候,情绪非常重要。她要是不喜欢闷在家里,反而对孩子对她自己不好。只要医生说没问题,她在外头活动对身体也有好处。”
“我这不是心疼她吗,现在肚子就那么大,我生怕月份大了肚子会炸开,有时候觉得怀两个也不怎么好。”侯三这下是真的发愁了。
白向墨和齐铭只能安慰几句,让他不要担心,更不能把这种情绪带到李红妹面前,否则她会更加焦虑。
下车的时候,白向墨和齐铭只带走了一部分吃食,其他都让侯三带回自己家。
林宛如准备的都是好东西,给孕妇和侯三也不会浪费她的心意。
“还是没孩子好,我看侯三现在都已经开始发愁了。有一天还跟我说要是生了女儿,被男人欺负了怎么办?现在的世道太坏了。他越想越生气,差点又撞了车。”
白向墨笑了笑,哪里听不出齐铭的试探。
杨刚关于儿子的言论明显对他造成了冲击。
“反正我不愁,有没有孩子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人生短短,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
齐铭笑了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
未再明说什么,却也再次确定彼此心意。
两人一大早就坐上了火车,直到下午才来到了杭州。
齐铭看白向墨整个人有点打晃,“咱们先找个旅店休息,明天再说吧。”
“还是直接过去吧,时间耽搁越久越麻烦。”
白向墨拒绝了,他们坐的是豪华包厢,里面还有躺的地方,其实并没有感觉有多累。
只不过现在的火车稳定性很糟糕,坐了这么长时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还在车上晃荡一样。
齐铭看他并不勉强,就叫来车子将他们拉到目的地。
丁家在杭州周边的小镇上,距离并不远,坐马车只需要三个小时就到了。
两人到了镇上,先找了一家旅馆住下。
小镇并不大,一条街就能走到头,旅馆也是镇上唯一的一家。
条件实在谈不上好,床上的被褥枕头有股难闻的味道。
此时白向墨很庆幸林宛如让他带了薄薄的褥子和一大块布做床单,否则这晚上多难熬。
他虽然可以无视,但是谁又不希望能住得舒服点。
“老板,你知道丁家吗?”
掌柜的对眼前一看就是青年才俊的二人很是好感,“你说的是老杨树下的那个丁家吧?当然知道,他们家以前可是我们镇上数一数二的富户啊。”
“以前?”
“是啊,以前多风光啊,现在……哎!”
“他们家怎么了?”
“他们家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在外头做生意被人坑了,这才灰溜溜的跑回来。可人倒霉喝水都塞牙,自从那以后这个家彻底不成了。”
齐铭和白向墨对视一眼,“做生意被人坑了?”
“可不是吗,据说是跟人签了合约进了一批稀罕货,想赚个中间差价,结果货到了买家跑了,他们卖不出去只能贱卖,可亏大了。”
齐铭和白向墨诧异不已,他们之前调查,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出。
“听说还是被熟人给坑了,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们家现在还有什么人?”
“没人啦,丁老板死了之后,他大儿子为了翻盘铤而走险去大老远地方收货,结果半道上被歹人给杀了。得知这一消息,丁太太扛不住也跟着去了。
大儿子老婆带着儿子去烧香祈福,结果儿子被人给拐了,她也疯了,有天在河里发现了她的尸体。丁老板还有个小儿子,嫂子没了之后,他把人埋了就不见了踪影。”
掌柜的说着唏嘘不已,“以前谁能想到这家败落得这么快,我现在还记得他们当初把生意做到上海,那春风得意的样子。结果,说垮就垮。”
“所以说做生意别只看风光的时候,就以为是多好的活,实际上最是经不起风险的。”
白向墨和齐铭没有想到千里迢迢过来,会是这样的结果。
两人根据掌柜所给的地址,来到了丁家老宅。
丁家老宅如今已经完全荒废了,可依然能看得出从前荣光。
他们沿路问过几个人,他们的说法和掌柜说的差不离。
“如果我是丁老板的小儿子,我一定不会放过杨睿他们的。”白向墨沉声道。
原本以为只是简单地抢走资源,如今看来更加恶劣。
回想也确实有几分道理,不管如果丁老板的商行也已经打出了名声,若是正常手段想要这么短时间里被击垮并不容易。
可如果一开始就让他们吃了大亏,元气大伤,那么再利用客户、合作伙伴对他们财力的不信任,对他们的各种资源进行掠夺也就更加容易了。
杨睿是商行的老人,自然清楚该怎么去做,以便将所有生意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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