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能舍得出钱?”白蔹一路上听他们说了周家的情况,满脸不信任,“万一那周三郎是骗你们的,他娘压根没生病,我这趟算谁的?”
“而且,就算他家真出了事,怎么想都和你阿姐脱不了干系。你们主动送上门去,不怕被他家讹上?”
裴长临只是摇摇头,面不改色:“先去看看再说。”
“看就看,反正我事先说好,今天出诊费要双倍算,周家不出就你俩出,别想给我糊弄过去。”白蔹义正辞严。
贺枕书好奇:“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何要双倍?”
白蔹小声嘟囔一句,但贺枕书没听清。
“刚才去万仁堂时,医馆的伙计正在打扫屋子,就连抓药的柜台,都擦了三遍。”
裴长临瞥了眼白蔹,悠悠问:“卢小姐今天要去医馆?”
白蔹眼神飘忽,含糊应了声。
贺枕书难以置信:“就因为这个?”
他们把白蔹喊出来看诊,导致他没办法和卢小姐见面,所以就要收双倍的出诊费。
这人还能再离谱一点吗?
“什么叫‘就’,你知道她出来一趟有多不容易吗?”白蔹不悦道,“如今这样,还多亏我千辛万苦找人去和卢老爷说,莺莺如今身体康复是上天庇佑,要多去医馆走动,行善救人,积攒功德。”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每隔五天才肯放莺莺出来一回,我都五天没见过她了!”
马车内陷入短暂沉寂。
贺枕书还是一脸难以置信,裴长临原本也觉得白大夫这涨价理由太过离谱,可视线触及贺枕书,忽然又理解了些。
他默然片刻,郑重地拍了拍白蔹的肩膀:“双倍就双倍吧,不会少了你的。”
第58章
南槐村就在回村的必经之路上,距离青山镇约莫不到一个时辰的车程。
他们今日去青山镇耽搁了些时辰,待到达南槐村时,正临近村中吃晌午饭的时辰。家家户户炊烟已经升起来,村外的田埂里,有几个农户在干农活。
“和你说了多少次,要从中间掐断,不能连根拔,看你拔坏了多少菜!”
马车刚在村头停下,众人便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嗓音。
贺枕书掀开车帘,周远扛着锄头从田埂里走来,还在教训身边那人:“天天就知道读书,干活笨手笨脚!”
风水轮流转,都有周远骂别人笨手笨脚的一天了。
贺枕书回头与裴长临对视一眼,后者自然也听见了这声音,示意他下车。
贺枕书跳下车,绕过马车迎上那两兄弟:“姐夫!”
周远愣了下:“小书,你怎么来了?!”
刚要走近,又想到了什么,搓了搓衣摆上的泥点子:“你、你阿姐也来了?”
他探着头往马车上望,看见了随后下车的裴长临,以及跟在最后的白蔹。
白蔹刚下车就对上他望眼欲穿的视线,笑道:“就我们几个,裴家阿姐没来,别看了。”
“哦……”周远悻悻收回了目光。
他又问:“你们怎么过来了?”
贺枕书回答:“姐夫这么久没回来,我和长临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
提起这事,周远眼神躲闪一下,含糊地笑了笑:“没事,我不都在信里和你们说了嘛,我家里这几天有事,要留下帮帮忙。”
贺枕书眨了眨眼:“信?”
“是啊,我昨儿让人送去镇上的,你没见着?”周远似乎另有心事,简单解释了两句,就要赶人,“我这边真没啥事,忙完就回去。你们是要回村对吧?那得抓紧赶路,别让爹等急了。”
他这态度,任谁都能看出有问题。
贺枕书犹豫片刻,裴长临走上前来:“姐夫,我们没收到信。”
“啊?”周远愣了下,“这怎么可能,我明明让三郎……咦,人呢?”
他说着回头,才发现刚才还跟在他身边的人,这会儿已经消失不见,不知去了哪里。
周远眉头皱起,又喊了几声。
仍不见回应。
“这臭小子,又跑到哪儿去了。”周远啐了声,“都是我娘给惯的,什么活都干不好,净知道添乱。”
贺枕书和裴长临对视一眼,道:“姐夫,我们有件事要告诉你……”
.
周家大娘的确是卧床不起。
那日裴兰芝与周远回村,双方大吵一架,闹得不欢而散。裴兰芝离开后,周远也要跟着离开,周大娘却不依。她一路追着周远出来,一边追一边骂。
周大娘是个火爆性子,从小到大三兄弟没少被她打骂,每次把她惹急了都要往外跑,躲到她消气才敢回来。
周远那日惯常想跑,谁知周大娘竟追了出来,还在院子外头摔了一跤。
她平日身体好得很,上山下地都不在话下,那日却不知为何,这一摔,就摔得半边身子都忽然没了知觉,再没起得来。
周远也就没走得成。
这几天,周远都忙着照料他娘,请大夫看病开药,一直忙到昨天,情况终于稳定,才得空让周季写帮他封信,托信使送去青山镇。
而在信里,也丝毫没提他娘生病的事。
“我不是要故意瞒着你们,但兰芝那性子……”周远叹了口气。
裴兰芝的性子,他最了解不过。那人心地善良,要是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多半也过意不去。
他不想把这事告诉裴兰芝,就是不希望她心里有负担,更不希望由她来负这个责。
不过……
“周季多半是气不过。”贺枕书低声道。
虽说周大娘是不小心摔的,但若不是裴兰芝与她吵架,周远又想跟着离开,多半不会出这种事。可现在,周远明摆着要护着裴兰芝,甚至连这事都瞒着。
从他的立场来看,的确是会不满的。
所以才截了给他们的信,还跑去食铺大闹一通。
“那臭小子。”周远领着三人往周家走,嘴里还骂骂咧咧,“难怪他昨天回来得这么晚,感情是惹事去了!”
他骂完,又沉默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兰芝是不是很生气啊,铺子的生意没受影响吧?我真不知道他能干出这事,等我娘好些,我就抓他去镇上道歉,让他赔钱!”
贺枕书不答。
裴兰芝这几天的确气得不轻,还险些把休书都写了。
不过,生气的原因倒不是昨天那闹事的,而是周远前几天一直不与他们联系。
昨天周季来那么一闹,她知道事情另有隐情,反倒没怎么生气了。
要不也不会答应让他们来这儿一趟。
贺枕书正这么想着,却听白蔹忽然道:“周兄这就不懂了,裴家阿姐要的哪里是你的道歉。”
周远愣了下,忙问:“什么意思?”
他悠悠道:“这世间的女子双儿大多都是嘴硬心软,他们最生气的不是你惹事,而是你不把他们当回事。”
周远压根听不懂他这些弯弯绕,白蔹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就拿这回的事来说,你与其拉着人兴师动众去道歉,倒不如想想该如何哄人。投其所好,买点小礼物,说点甜言蜜语,先将人哄得开心了,她自然不会再计较先前的事。”
贺枕书:“……”
这人就是这么讨到媳妇的???
周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贺枕书一扭头,裴长临竟也听得专心致志。
“你过来。”贺枕书连忙把人拽到身边,愤愤道,“不许乱学这些!”
.
周远将他们带去了周家。
周大娘如今情况虽然稳定了些,但仍然卧床不起。周远请了附近村落许多大夫来看,都没太好的法子。
白蔹既然来了,还是要看上一眼的。
周家条件比不上裴家,只有个用篱笆围成的简陋小院,院子里有两间土房,和一个搭了顶棚的小厨房。
上一篇:他以为他是万人嫌[娱乐圈]
下一篇:穿为偏执主角的反派黑月光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