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米虫,虫虫虫!(151)
起初几年日日急到心慌,甚至影响到夫妻生活。好在,夫君杨豫是个性子洒脱的,时常宽慰她。
李仙芝渐渐地放宽了心。
就像杨豫说的,如果一直不能生,从弟弟膝下过继一个便好。
杨豫的弟弟就是杨淮——就是当初利用杨兮兮在李玺的马鞍上动手脚的那个——为人却和杨淮、杨兮兮之流大为不同,是真正的君子。
他虽是恩荫入仕,却政绩斐然,未及而立便做到五品长史,绝不仅仅是靠着福王府的荫蔽。
还是个美男子,多年来稳居“长安美男榜”榜首。
他和李仙芝青梅竹马,恩爱甚笃,即便李仙芝多年未孕,也没收通房,未纳妾室。
这也是他当初求娶李仙芝时做出的承诺。
这次从安西都护府回来,杨豫进宫见过圣人之后,没在长安停留,而是回了弘农老家,陪伴郑氏。
自从杨淮出事后,郑氏便大病一场,回老家将养去了。
李仙芝原想着跟杨豫一起去,尽尽做儿媳妇的孝心,郑氏却差人来信,话里话外不想让她回去。
这也是为什么,李仙芝赌气不回杨家,而是住在了福王府。
杨淮之死,已然成了梗在她和杨家之间的一根刺,要么拔不掉,要么带下一层皮肉。
这次满月宴,杨豫也来了。
北疆的风沙吹黑了他的脸,却没有吹散他身上独属于世家公子的贵气与风度。
即便一身青衣,站在人群中依旧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另一只“鹤”是魏禹。
魏少卿和这种仙气飘飘的世家子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他的气度是多年的市井生活、官场沉浮一点点磨出来的,沉稳,可靠,有风骨,是像山、像海一般的存在。
李玺从前觉得自家大姐夫哪哪都好看,长安第一美男这个称号非他莫属。
今时今日,心里的天秤却毫不迟疑地偏向自家男人,转过头来再看杨豫,哪儿哪儿都比不上魏禹。
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
杨豫也看到了他,主动走了过来,“府里的事我听说了,没赶回京城帮忙,小宝可怪姐夫?”
“不,怎么会怪你?有阿姐护着我呢!”
李玺稍稍有那么一丢丢受宠若惊,没想到杨豫还像从前一样关心他。
毕竟,杨淮的死和他脱不开关系。
杨豫远远地看了眼李仙芝,道:“满月宴后我还得回弘农,你阿姐留在京中,还请小宝多劝着些,别叫她累着……就算生我的气,也别委屈了自己的身子。”
夫妻两个之间的疙瘩,李玺是知道的,也不好劝,只能尽量让他宽心,“姐夫放心罢,我会天天盯着阿姐吃饭喝补汤,等到过年祭祖,她一准儿是人群中最胖的一个。”
杨豫一笑,洒脱又好看。
两个人坐在一起,边喝酒边说话,仿佛一切都像从前一样。
杨豫依旧是那个喜欢逗弄李玺的大姐夫,李玺依旧爱撒娇,会耍赖,把他身上的好东西一样样抠到自己手里。
关于杨淮,谁都没提。
李玺喝醉了。
醉醺醺的小虫子只想找魏少卿,还要扒着魏少卿亲亲抱抱举高高。
魏少卿一味纵着。
有马不骑,有车不坐,就那么一路从平康坊背回了永兴坊,中途还要忍受小金虫的上蹿下跳啃下巴。
一路走来,“魏少卿和小福王和好了”的消息一阵风似的传遍了长安城。
长安小娘子们再一次集体失恋。
“今天不要洗澡。”小醉虫和毛绒绒一个样,每次洗澡都要哄好久。
“嗯,不洗,就冲冲。”魏爹顺毛撸。
“也不要冲冲。”每次都说冲冲,结果一冲就冲到浴池里去了。
魏爹没吭声,直接把人抱到浴间。
小醉虫急了,张牙舞爪,“说了不洗澡,也不冲冲,不要进这里,就直接、直接睡觉!”
“我陪你洗,好不好?”魏禹揉揉他的小肚皮。
李玺一秒变乖,“真……陪我?”
“嗯。”魏禹把他放在竹榻上,解衣带。
李玺精得不行,“你先脱。”
魏禹顿了一下,收回手,就那么站在他面前,缓缓地解下腰带,褪去外衫,脱下中衣,只留一条长裤。
李玺巴巴地看着,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水润润,期盼又紧张。
“继、继续呀!”
魏少卿勾了勾唇,没继续,转而把他扒掉了。当然,没扒光,留了一层。
李玺不满,扯他的裤子,扯完他的又去扯自己的,“洗澡怎么可以穿衣裳,脱掉,都脱掉,洗就洗……鸳鸯浴……”
魏少卿青筋直蹦。
憋的。
草草洗了两下,就把人塞进了被窝。
小金虫虫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扭啊扭,蹭啊蹭,蹭着蹭着,就把魏少卿的火气蹭出来了。
魏禹把人一压,眸底幽深,“你可知道,小话本中的口口是什么?”
“书昀兄是想告诉我吗?”李玺呲着小白牙,笑得坏兮兮。
魏禹弯起膝盖,“再闹,就让你试试。”
李玺学着他的样子,也弯起了膝盖。
而且,一弯就是两个。
而且,他是仰面躺着的。
完了还软唧唧地说:“那日在柴房,你不是说要教我吗,今日,再教一次好不好……魏爹?”
第93章 教教我
柴房那次, 魏禹把人弄哭了,李玺气得闹脾气,差点跟他决裂。
之后, 魏禹就知道克制了,即使睡在一起也没做出格的事。
此时此刻, 醉醺醺的小金虫虫湿着眼睛,软软地说:“你再教教我……”
魏少卿的理智濒临崩塌。
“虫虫,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要你教教我, 就像柴房里那次——嗯……”
魏少卿把小虫茧一剥, 欺身而上。
李玺想起第一次骑马的情形, 圣人本来给他选了一匹温顺的小马驹,李玺喜欢,趁人不注意偷偷把那匹大黑马牵出来, 骑上去。
黑马很健壮,也很凶, 不肯听他的话, 李玺让它慢些, 它偏快快地跑, 李玺想让它停下来,它反而扬起马蹄, 跃过了高高的围栏。
李玺又紧张, 又觉得刺激,还有一丢丢不愿意承认的害怕。
尤其是大黑马扬起前蹄的那一刻,他的身体被高高地抛了起来, 情不自禁地尖叫出声。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可是, 那时候,除了身下的马鞍什么都没有。
这一刻,他却抓住了一只手,温暖,宽厚,有力量,可以把他的手严严实实地包起来。
远处传来圣人的呼喊:“小宝,不要怕,抓紧马鞍,别松手!”
近旁也响起低沉熟悉的耳语:“虫虫别怕,放松些,交给我……”
修长的腿紧紧夹住马鞍,脖颈仰起来,身体紧张到战栗。
终于,骏马飞跃围栏,稳稳地落到地上。李玺狠狠地颠了一下,紧紧地抱住那只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骑、骑马太难了……”
拉长的尾音,带着哭腔,还有未尽的情愫。
魏禹抱住他,轻柔地擦拭着身上的湿渍,“这才到哪儿?还有更难的,别急,我会一点点教你。”
“现在吗?”李玺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
魏禹眸底幽深,隐忍着,“一口气教完,你会吃不消。”
“那换我教你吧,我也教教你,好不好?”小虫爪溜过去,做好了准备。